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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咳嗽完,我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大喊,脑子嗡嗡的还没听清楚喊的是什么,就发现自己猛地被拉动了一下。
然后……
然后我就听到脖子咔哒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心想,完了完了,脖子断了!
而且咳嗽到半截被猛地一拽,居然有一股气带着若干酸水窜进了鼻腔里,水从鼻腔里涌出来,惹得眼泪也马上跟了出来,于是我不得不涕泪交加地继续咳嗽起来。
“毅儿,让开。”一个好听的男声传进耳朵,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快放手,毅儿,让你爹看看你妹妹。”一个温柔的女声。
妹妹?爹?!
我顾不上鼻子里的难受劲儿,也顾不上脖子里的巨疼,连忙伸手过来抹抹眼睛里的水气,准备赶紧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手一摸到眼睛,我就傻了。
我那十指纤纤的手呢?这个小肉巴掌是谁的?怎么长到我身上了?天啊,仔细看看,手指的根部居然还有几个小肉窝窝。
我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回头,然后变得更加惊恐了。
因为我看到一位二十六七左右,青色长袍滚着紫红绸边,峨冠纶巾的俊秀男子,此刻正坐在我的床边;而一位绸衫褶裙,秀发高挽,环佩叮当的美妇人,此刻正立在床前,手里还紧紧拉着一个十岁左右大的男孩子。他们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的第一个动作就是马上闭上了眼睛,直觉告诉我赶紧继续晕回去。
于是我挣扎着往后躺。
“绿雪,扶小姐躺下。”那美男子发话道。
“是,老爷。”一个童声应道。
接着一个八岁左右的梳着两个丫鬟髻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在我身后塞了个软枕,扶着我缓缓躺下。
躺下后,过了一阵子,我还清醒着,试了试,发现手活动自如,于是在内心挣扎了几秒之后,终于还是不死心地撑起了被子,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子:这具娇小的身子一看就知道绝对不超过十岁,上身穿着一件水粉色的软绸兜肚,滚着金边,上面绣着一丛白色的细小的花朵,脖子里还挂着长命百岁的银锁片,最末端正好搭在白色花朵最高的一枝的上端。下身穿着同样质地的软绸短裤,说是短裤也有九分裤的长度了。我强迫自己沉重的大脑转了转,觉得这应该是这个时代的睡衣了,而我,应该是因为坠楼事故穿越了时空。
我想起她们天天在议论我是不是穿越到现代的,果然就把我给咒到这陌生的时空来了。
没来得及细细感伤,因为我忽然想起,那美男子似乎叫小丫鬟绿雪?难道那丫头也跟着穿越了?要是这样,我起码还不是完全孤独。
于是,我吃力地转过头去,那个梳着两个小髻子的圆脸小丫头,给我放下软枕后,就一直站在我的床前,也在担心地看着我,但是她是不是江绿雪,我可真是看不出来啊!
无奈地放弃,重又转过头来,那美男子又挪过来一些,坐到我身边,帮我细心地把被子拉好,忽然欣慰地笑了一下说:“让博毅一撞,似乎脖子转过来了。”
接着小心翼翼把我的小肉手握住又轻轻塞到被子里说,“颜儿不怕了,爹在这里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温言软语的安慰,我心里似乎没有那么惊恐了,扭曲的面色也渐渐在他温暖的注视下慢慢和缓过来。
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神色变化,心中一喜,更往前挪了挪身子,为我往上拉了下被子,然后轻轻在我肩头用手轻轻地拍着拍着,于是我的情绪慢慢安定下来。
看我似乎好多了,美妇人手里的小男孩开始“妹妹,妹妹”的喊起来,挣扎着要过来。
美男子回身略点点头,妇人松开手,小男孩像炸弹一样冲过来,我想到脖子的剧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没什么动静,我轻轻睁开眼,却发现那小男孩正在我床头握着我的一只手掉眼泪,把我吓了一大跳。
看他在那里眼泪掉个不停,鼻子皱皱着一耸一耸,无声地哭泣着。我忽然好生不忍,手挣扎了一下脱离他的掌握,然后反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又用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滑几下,以示安抚。
但是男孩子似乎因为我的举动更难受了,他眼泪掉的更急,嘴角也往下瘪了瘪,看样子就要放声一哭了。
想了想,他是这具身体的哥哥,也大不了几岁的样子,这个担心的劲头,让我这大人也不由得感动。头还在嗡嗡作响,我真不想他又在我耳边大哭起来。于是我试了试,清了清嗓子,然后我听到空气中一个还算细柔的声音伴着点沙哑低低说出了一句:“哥哥,莫哭。”
然后,我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弥漫进整个屋子。
然后有另一个妇人的声音喊了声“天啊”就跑到屋子的另一侧,然后一阵敲木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只是这次木鱼敲的一长一短的,颇不规律。
我纳闷地看了下小男孩,他瞪大了双眼,本来还在不断抽泣,但是忽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半声也无,只有眼角的一滴眼泪慢慢地滑落到了腮边。
然后我看到美男子和美妇人一脸惊喜,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接着小男孩回魂似的说了一句:“娘亲,妹妹,妹妹刚才说话了!她叫、呃、哥哥!”因为本来就在哭,发音没发好,把我哥哥,说成了呃哥哥。
美男子转过身来,极其温柔地看着我说:“颜儿,叫爹爹一声可好?”
我看在他极其温柔的份上,从嗓子里含含糊糊地挤出一声来,“爹。”
接着不用他说,转头向美妇人道了一声:“娘。”
木鱼声停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走了过来,拉着绿雪一起跪下道喜:“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我再次无言地看了眼这雕着繁复花纹的紫红色木床,以及覆着它的淡紫色纱帐,我再次闭上了眼睛,但是一滴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出来,无声地滑落过面颊,滑过耳侧,最终落到软枕中。
天啊,我不是穿越过去的。
但是,我却穿越过来了。
最幸福和最悲惨的事
一整天,一直是我的那个“爹”照顾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这里,按理说谁也不认识,但是却只要看到他,我就心安,就觉得安全。
于是晚饭的时候,也是他抱着我喂饭,然后在他怀里拍啊拍,等我睡着了后再小心放回床上。
我刚睡意朦朦地被放回床上。忽然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接着我就看到我坠楼后的一幕。
原来方老师正好送两个转学生到宿舍,手里拎的是他们的被褥,只不过是被装进丝织袋子里打包好的。
他见楼上落下的是我,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和心痛之后,飞快地将被褥包扔向身侧一米处,那也是楼下我大约下落的地点。
天可怜见,我的身子基本上都落在了行李包上,只有左脚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我看到方老师飞快地跑到我身边,我看到自己紧闭着双眼,我还看到那本《梦溪笔谈》就落在我的身边。
我忽然觉得懊恼万分,书应该是摔不坏的啊,顶多是污损两页,你说我怎么就不要命地探出手来抓呢!
可是当时似乎什么也没考虑,下意识地已经做了,等到意识到,来不及了。都怪那阵怪风。
我转到方老师面前,想告诉他我没死,但是我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因为我忽然看到方老师已经泪流满面,心碎神伤的面容,让人不忍目睹。
这样子我的确始料未及,猝不及防下,不由踉跄后退。
不对不对,这已经不是一个老师对一个优等生应有的关怀和爱护了,已经超出了那种情怀。
这时候,已经有人叫来了救护车,方老师小心地抱起我,放到医护人员的担架上面,然后说了句“我是她老师”就反身也跟着上了车。
救护车响着鸣笛声远去,我楞站在原地,恍惚中,有一件事情,又翻出了脑海。
学校餐厅。
“咦?方老师,你怎么没在教职员工餐厅吃饭啊?”我打饭排队居然看到他,很吃惊地问。
“怎么,不欢迎啊?还是不可以啊?”他笑着说。
这时已经到了轮到了他,显然餐厅的大师傅是认识他的,给的分量很足。
他打完饭我正要上前,他却转身把他打的东西递给了我,然后拿过我的饭盒,点了几个菜,刷的他的卡。
挤出人群,我一看,都是好吃的。
我们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他把饭盒推给我说:“下午还有课吧?快吃吧,看你瘦的跟豆芽菜似的。”
这个豆芽菜的比喻,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居然脸慢慢地红起来,最后连耳根都红透了。
我赶紧闷头扒饭吃。
他忽然哈哈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