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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总裁不打算做些什么吗?”我问。
“上面一定会有安排的,放心吧,不会让那些百姓这么轻易的就死了。”糜伟震说。
我忍了一下。才问道:“苏文起呢?”没想到,糜伟震神秘的一笑,说道:“我不告诉你。跟着我走吧,我带着你去一个地方。”
“你……”我才张口,糜伟震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别问,到了就知道。”他说。
跟着他上了车,行使了大概半个小时,在一座山的脚下,我们停下来。
“走吧。”糜伟震拉着我。
“这不是福荟寺吗?”我问。
糜伟震又神秘兮兮地笑了一下。不容我分说拉着我向山上走去。
福荟寺建在半山腰,一路上,小树几乎遮挡了路的存在。若是夏天。这里一定非常的漂亮。可惜,冬天让一切都变得灰鼠鼠的,没有了朝气。
重庆的冬天阴霾、潮湿,对于北方人来说,是一种苦难。还好,我曾在这里生活过两年,也算是半个当地人吧。
这段青石板路,让我想到几年以前,我和张勒抑送苏文起出家时的那段路。难道。和尚都喜欢修石头路吗?我不禁的苦笑了几声。
一晃几年了,当年的故事却放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时光匆匆,让我已经跟不上它的步伐,只能沉浸在对过去无限地怀念中。
怀念苏文起。
我停住了脚步。怎么了?”糜伟震突然说道。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的养分迅速地充满了我的肺部,我还活着,还能呼吸。
我不会死,但是,却比死了还痛。
想一想。多少年前,我和苏文起在北平的小院子里成亲。那时,他多疼爱我。现如今,想到这些,只让我觉得自己的悲哀。
为什么,我要这样的悲哀。
悲哀的活着,悲哀的等着死亡。
人生的真正意义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但是,注定不是悲哀。
“快走吧。什么都不要想。”糜伟震催促到。我又重新跟着他上了台阶。
福荟寺的香火并不十分旺盛,即使初一十五来这里求神拜佛地人也不多。加上战事吃紧。人心惶惶,来的人更少了。
糜伟震的皮鞋和我的高跟鞋踩在石头的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若是布制的鞋子应该不会发出任何的声音吧?
眼见到了庙门,糜伟震突然拉住我,说道:“一会不管见到什么,都不许发出太大的声音。这里是寺庙,而且,此时非同寻常。”
我点了点头,心里激动极了。
跟着糜伟震,径直走到了主持地禅房。看来,糜伟震对这个寺庙是熟悉的。
“智冲大师。”糜伟震将双手和在胸前说道。
那位主持还礼后慢悠悠的说道:“你要等的人已经在等你了。只是,时间仓促,不可多留。”糜伟震点了点头,转身对我说道:“我还有话要对大师说。”
我笑了笑,明白他的意思。正要离开时,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女施主这里请。”
我心里一颤,明白了糜伟震的意图。转身投向他一个感激的眼神,糜伟震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对我挥了挥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念恩和尚(下)
小和尚带着我进了供奉地藏菩萨的偏殿,只看到一个青衣和尚跪在地藏菩萨面前。小和尚对我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颤巍巍的走到那和尚的身后,喉咙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又过了好一会,才听那个和尚平静的说道:“你来了。”
登时,我的眼泪如同下雨一般的落了下来。
“先生。”我哽咽的说道。
苏文起又沉默了,我咬着牙,向前挪了几步,在他身边的垫子上对着他跪下了。
“先生。”我说,声音中充满了颤抖。如果,他现在不是和尚,我一定会趴在他的怀中痛快的哭一场。告诉他,我有多么的思念他。
他微微的张开了眼睛,看着我,轻轻的笑了笑。那一笑,却让我的心都碎了。那是一种淡泊名利、看穿一些的恬淡的微笑。
这样的微笑实在让人寒心。
但是,我知道,他是挂念我的。
“先生,你,还好吗?”我问。
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手帕。不是我送他地那块。而是。而是像僧衣那样地土布地手帕。“擦干眼泪吧。菩萨地面前。不要掉那么多地眼泪。”他说。
我接过了手帕。不断地抹着眼睛。“先生。这么多年。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再见我?”我哭着问。
我哭地伤心极了。像是一个被人欺负地孩子。
他张开了眼睛。
多么熟悉。他侧过脸时地样子。双眼皮上地多余地皮肤。还有他国字脸上地小胡子。除了光头。他不还是昨天地那个苏文起吗?
他微微地笑了笑。让我又看到。那年他骑着毛驴戏谑地嘲笑着我地无知。
“见或不见,有区别吗?”他问道。
我垂下了头,看到了他的修长的手指。“先生,我一直都很挂念你。多年以来。你一直不肯见我。让我十分的难过。”我说。
他笑了笑,拿起了佛珠。“我已经不是俗世间的人了,也不想在理俗家之事。见了你,只会误了我的修行。”他说。
我抿着嘴,忧伤地看着他。
此刻,不管他说什么。哪怕是念经,我都愿意守在他身边听下去。只要有他在我的身边,一切,都是安全的
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但是,从他苍白的脸上,我能感觉到,他有些不健康。
我们两个人。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梅子,你,过的还好吗?”他突然问道。
我看着他。眼泪又一次的涌了出来。这只怕是三年以来我听到的最温暖地话,这种温暖足以让我为他去死。
我说不出话,只知道哭。我想让他和我回去,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回不去了,是的,他回不去了。
空荡荡地大殿里,只有跪着的苏文起和哭泣的我。
我日思夜想的期盼着见到他。但是,见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和他,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而我们,从遥远的过去走到了现在。
苏文起看了看我,我哭着。实在忍不住对他的思念,我一下子趴到他的腿上,失声的痛哭了起来。
“先生。先生。”我不住地喊道。眼泪,混杂着声音交织在地藏菩萨的面前。
除了哭,我想不到任何话。
我只想将对他全部的思念全部都哭出来。还给他。要他知道,在过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我是多么的思念他,又是多么的懊悔自己曾经的错误。
唯有失去,才知道珍惜。
“先生,跟我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张勒抑死了,我们到乡下买一块田,过平凡的日子好不好?先生,求求你了。答应我吧。这么多年以来。我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求你了。跟我回去。”我哭着说道。
不知道苏文起用了多少地勇气,他颤巍巍的拍了拍我的背。
“梅子。我回不去了。”他说。
一句“梅子”又让我的悲伤更加的猛烈。多少年了?除了桑彦,大家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只有他,苏文起。只有他还念念不忘的挂着这个名字。
也许,这个名字早已经刻在他的心里。挥不去,抹不掉。
“我已经回不去了。”他喃喃的说。
我挣扎着拉着他的胳膊,从他地身上爬了起来。
“先生,只要你肯。只要你同意,谁都不会阻拦我们。”我焦急地哭着说道。我是多么的希望他能够同意我地意见。
现在,张勒抑已经死了,我们最大的敌人已经没有了。这世界上,除了糜伟震不会在有别人知道苏文起还活着,只要苏文起愿意,我们就还能过以前的日子。
但是,他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了我的手,恭恭敬敬的在菩萨面前合上了手掌。
“不要在菩萨的面前说这种话,我今天见你,只是担心你是否好好的活着。”他淡淡的说。
我又一次的垂下了头,不知所措的看着用青砖铺成的地面。
“梅子,好好的活着。不要在来看我,不要打扰我的清修。”说完,他合上了眼睛。
面对他的冷漠,我失声的痛哭。
“先生,你这是在惩罚我吧?惩罚我当年的任性?先生,我以后在也不会了。求你了,不要这样。”我哭着说。
苏文起缓缓的张开了眼,从袖子里掏出一串佛珠。又拉过我的手,慢慢的为我套上。
“一切都过去了。”他说。
“都过去了。”他缓缓的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