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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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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的牌局,一打就是一个下午。
    这两年,我老了。我还记得刚到重庆不久,便找到了姜玉芝。我想,那天,是这辈子我最不愿回忆的事情之一。我记得,一到重庆,就有苏文起的一个旧同事到车站接了我。直接把我送到苏文起在重庆的房子。那是一处距离市中心很近的小公馆,虽然房子看上去已经有些年了,但是,室内的摆设听说都是我去之前苏文起安排去买的。整个房子充满了欧式的异国风情,简洁而大方。苏文起的这位旧同事,叫做胡文鼎,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多年前就已经下野,目前,赋闲与家中,老婆孩子热炕头,过着安逸的小日子。
    胡文鼎是个细心的人,寒暄过后,胡文鼎客气的留下了他家的地址和电话,第二天下午,由他家的大女儿给我做向导,陪着我闲逛重庆城。这位胡迎春小姐,皮肤白皙,只在鼻翼两边长了几颗雀斑,是个既热情的人,据说,早些年在北京求过学,所以,会说一些北方方言,虽然不标准,但至少我能听懂,从而,给我做了大半年的翻译。我认识胡迎春那年,她大概二十二岁了,严格算起来,她要大我一岁。她还没有嫁人,据说,不是嫁不出去,早年念书时,有了心上人,是她的同学。可惜,胡家上下齐心协力口径一致对外,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胡家大小姐嫁给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学生,胡文鼎亲自将胡小姐接回了家。不过,这位胡小姐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要死要活的闹了大半年。胡文鼎将她锁在屋子里,半年后,她不在闹了。原由是,收到了对方的来信。信上告诉她,不要在等他了,他已经有了别人。胡迎春至此,断了结婚的年头。无论谁介绍,一概不肯,据说,有几次被家里强迫着去了。结果,不是将热咖啡泼在对方脸上,就是破口大骂。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她是疯了,于是,帮她张罗婚事的人越来越少,谁也不愿意管这她的闲事了。这到是合了她的意。“这样子很好嘛”她一声高一声低的说,“一个人儿清闲。”她又说。当然,我认识她一段时间后,才知道了她的故事。
    胡迎春教会我打麻将不久后的一个下午。那天,我和苏小童上街购物,逛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回家。回家的路上,坐在黄包车上的苏小童突然嚷道:“停车,快停车。”我不禁的回了头,看到苏小童瞪大了眼睛,如同见到鬼一样,没等黄包车挺稳,立刻跳了下去。我连忙嚷住车夫,要他停下来,没等我下车,苏小童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主子,您看那边。”苏小童气喘嘘嘘的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举着一只长长的香烟。“姜小姐。”苏小童低声的说。我不禁吃了一惊,赶忙付了车费下了车。“你没看错?”我低声问着苏小童,“绝不会错,我看到了她的脸。”她回答到。我点了点头。
    那段不长的路,可能是我这一生中走的最焦躁的路,一方面怕她离开,另一方面,又怕认错人。我看着那个女人徘徊的背影,她穿着白底红花的旗袍,烫着的头发上别了一只卡子。我推开迎面走来的路人,甚至踩到路人的脚。“龟儿子!”被我踩的人大声并不满意的骂道。我无暇理会,苏小童也没有停下来帮我道歉。几分钟以后,我走到了那个女人的身后,她没有离开,依然缓步的在街上徘徊。瞄了苏小童一眼,她正咬着嘴唇,她也紧张。苏小童看着我,****的点了点头,大有鼓励我的意思。
第一百零四章 姜玉芝

           我和苏小童互相看了看,正当我准备拍那女人的肩膀的时候,她突然回了头,大概是感到了背后有人。她一回头,我们都愣住了。姜玉芝!没错,果然是姜玉芝!楞了半晌,她突然反映过来一样,丢下烟,慌张的要跑。还是苏小童机灵,一把就扯住了她的胳膊。“姜小姐。”苏小童说。那女人慌忙的用另一只手掩住了脸,“你们认错了。”她说。是姜玉芝的声音。我更加肯定了直觉。伸出手,我拉开了她当着脸的手。“玉芝,有什么委屈,你和我说。”我说。姜玉芝挣扎的要脱开我和苏小童的说,口中不断的念到:“你们认错了,认错了。”苏小童无助的看着我。“你还记得你娘吧。我从老家回来后,派人去看了她,留下了一些钱。”我说。说道这,姜玉芝不在挣扎,过了一会,她低着头问道:“她怎么样了?”一面说,一面掉了眼泪。
    我看不到她的脸和表情,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头发。“她的眼睛瞎了,哭瞎的。”我说。姜玉芝不再说什么了。此刻的她一定非常的自责。“我家离这不远,走吧,到我那里去。”我说。姜玉芝摇了摇头,“这是命令。”我说。没等她回答,苏小童就说道:“走吧,姜小姐,您若不去,就是看不起我们了。”姜玉芝摇了摇头,苏小童拉着她,向家的方向走去。
    其实,这是段不近的路。只是,由于害怕姜玉芝跑掉,所以才出此下策。看姜玉芝的打扮和形态,便知道,她没有好好的活着。一定是卖了自己,做了暗娼。仔细想想,这个时间,抽着烟在路边徘徊的女人,十之八九都是暗娼在等客。想到这些,我不禁的叹了口气,多悲哀。
    好不容易把她抓到了家里,自始至终,她都垂着头,大概,是出于自卑。“正好,我们也没吃东西呢,小童呀,快去准备准备。”我说。姜玉芝突然掉了眼泪,苏小童愣住了,我赶忙给她使了眼色。苏小童出去后,我拉着姜玉芝的手说道:“好了,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了,总会变好的。”姜玉芝一把推开了我的手,嚷道:“你怎么能知道我过了什么样的日子。”我咬着牙,没在说什么,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今天就住着,你什么事儿都不用操心,回头,收拾好了,你就回北平。”我说道。姜玉芝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回不去了。”我看着她,清楚她的意思,是没脸回去了。拿出一块手绢,我帮姜玉芝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别闹了,回去看看你母亲吧。她过的很不好,若真是不准备在北平继续呆下去了,就带着她回重庆。两个人相依为命,总比一个人闯荡强。”姜玉芝使劲的摇着头,“那你准备怎么样?”我不满意的问。
    这时,姜玉芝抬起了头,看着我,眼泪不住的往下掉,说道:“你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皱着眉头说道:“算我求你。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了,你还要活着,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你母亲。”说到她母亲,姜玉芝失声痛哭,一把搂住了我,眼泪流在我的脖子里、衣服上,黏黏的,没有人管它,时间久了,便成了一条又一条挥之不去的痕迹。
    后来,从姜玉芝断断续续的一话里,我总算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姜玉芝这次还真没被戏子迷住,她还是痴心对待于文海的。这个姓马的戏子,骗她,说重庆有个商人,手中有个做生意的好机会。姜玉芝以为既然是于文海介绍的人,自然是错不了。收拾了家里的细软,跟着这个叫马德海的戏子就来了重庆。结果,没到几天,马德海就用了些小手段。雇了一个当地人,化装成商人,姜玉芝从未做过生意,加之两人的哄骗,乖乖的交出了钱。第二天,这个商人连同马德海就全部消失在重庆的地面上。姜玉芝也够傻的,一毛也没剩,全让马德海骗跑了。饿了三天,最后,没办法,还是把自己卖了。“你不知道饿的滋味。”姜玉芝说。我一面跟着她掉眼泪,一面不知道作何回答,本来,我就没有资格说这些。“你不知道。”姜玉芝又一声的说道。
    妓院里,姜玉芝的年纪是最大的,加之姿色平平,脸上又挂着一副不愿意的表情。她挨过几顿打。“你不知道,刚进去都要被打一顿的。”姜玉芝望着远方说道,放佛,她又回到了那天的情形,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我一面哭,一面拉着她的手,她放佛是石化了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墙。“都会过去的。”我说。玉芝继续和我讲述起她的遭遇。她先是在妓院呆了一些日子,不久,老鸨见她的客人不多。打发她到街上去拉客,每日,拉足五位客人才可以有饭吃。说到这,玉芝甚至不在哭了。眼神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他们都不是人。”她说,“他们糟蹋我,”说着,她发起了抖。我不敢在问下去,那段历史,不但不光彩,一提起来,不但会让她悔恨更会让她害怕。
    可是,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后来,姜玉芝告诉我,她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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