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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住,却很快恢复如常,“是的。”
“可是,你并不爱她。”
“我不爱她,难不成我爱的是你?”有些讥诮,我看向那个男孩,那个原本灿烂的男孩。
“我也希望,可惜不是。”他的眼神莫名忧郁起来,“你爱着你心底的那个人,每次你想起他,眼神就变得虚无,复杂着爱与恨,就如刚才那刻般,令人心疼的伤痛。”
突然恍惚起来,有些明灭不真。
“柯,有些事你不该管。”
“我知道,可我真的无法克制。好伤心的眼睛,看着,连我都觉得心要碎了,安,你说我是不是病了?”男孩有些迷茫的喃喃问着。
“不,你只是累了,做了个虚无的梦,等醒过来,醒过来一切都会恢复如常。”走过去,轻轻将他抱在怀中,头靠在我的胸口,“真的,等醒过来,一切将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逢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为何我还记得那个暮秋的午后?
已是深秋,又一个深秋。
树叶婆娑地落。
踏在地上,沙沙作响。
抱着些刚买的东西,和柯犹如散步般走在街头。
“安,后面──”
“我知道。”
柯原本有些紧张的神情转为疑惑,侧着头看我。
“不必理会,继续走我们的。”望着前方的路,我淡淡说。
“安……”
“放心,他们并不是来找你的。”
看着柯一震的表情,我不禁莞尔。
傻孩子,还以为自己能瞒过我们,其实他来的第二天我们便已知道他即为近期失踪的天才少年小提琴手。
又是一个轰动的人儿。为何我的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如此热烈,只有我是如此平凡,平凡而又寂寞。
苦笑。又自怨自艾了。
轻轻一声喟叹,身后的车子已悄然滑行到前方,停住。
拉着柯擦身而过,却被拦了住。
并不熟识。
“请问这位先生拦住我们有何贵干。”并不友善的语气。
“安少爷,我家少爷──”
“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安少爷,也从不认识什么少爷级别的人物。”
冷冷地说完,在对方愕然的眼神中,快步离去。
颤抖,抑制不住地颤抖。
强自镇定后的软弱。
“安,你的手好冷……”
柯低垂的表情,看不真切。
想扯出个笑容,却是徒然,只有面部的僵硬而已。
风更大了。
“云,我想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坐在偌大的客厅,高悬的水晶灯投下寂寞的影子,映照在身上化出层层朦昧。
愕然抬起的眼,却渐渐清澈。
“知道了。”静静,静静地,仿佛说着毫不关心的话。
“只是最后,云,我想知道……”停住话头,望进她的眼眸,层层涟漪,“你,愿意等我吗?”
她看着我,似是不明白。
“你,愿意嫁给我吗?”轻轻地说完,静静望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她的眼睛渐渐朦胧起来,似是在回想一件非常久远的事,又似乎透过我在看另一个时空,然后慢慢澄清。
“安……等这句话我等了很久,但,我不能接受。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逃避的借宿。在你的心中,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你真的愿意和我结婚吗?安,不要自欺欺人。这,并不是我所要。”一瞬间,我确定我看到了多年以前那个云,那个犀利冷然的云。
一时语噎,只是望着她慢慢离去,最后只剩下那抹白色的衣裾飘在转角。
呵,心吗?如何去懂,早已冰冻,空留下虚弱的脉搏,带着没有思绪的身体,行尸走肉罢了。
不想懂,不愿懂,不敢懂。
于是,我什么都不懂。
“柯?”蓦然回头,却见他站在楼梯口,沉静得就像雕塑,没有温度的雕塑。
望着他踏步而来,缓慢而又凝重,步步就似踏在我心上,沉闷的疼痛。
走到我面前,站定,仰起头,美丽的脸庞衬着晕黄的灯光闪出一片忧愁。
“为什么。”暗哑的声音,揉着隐隐的哭泣。
不知该如何,只是眼神闪烁,穿梭在这张应该神采飞扬的脸上。
“安,告诉我,为什么。”
“柯……”
“是不是因为白天遇到的那些人?是不是?”
“柯,我──”
“我只要你回答是不是。”
轻喟,欲转身离去,却不防下一刻一具身体投进我的怀抱,紧紧,紧紧地,就似要将自己嵌入我的体内般,用尽一生的力量紧紧地抱住了我。
一剎那的惊讶。
“柯?”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安,求你,不要离开我……”如咒语般的喃喃低语,“哪怕你从来不喜欢我,哪怕你要跟云结婚,哪怕我只是个小丑,只要,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别无他求……”
“柯……”
“真的,我会乖乖守着你,守着你和云的幸福,真的,安,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不要,不要丢下我……”
傻孩子。轻轻揉着他的头发,一瞬间我竟觉得酸涩。
有什么浮起,又有什么破灭,竟似手中沙,抓不住,轮回般虚无。
12.
手里拎着简单的行李,和云并肩走在通往大门的道上。
清晨丝丝缕缕的阳光投照在身上,一片温暖。
“这么早,不和他说吗?”云望着我,眼睛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猜不出她的心思。
“不了,昨天他哭了大半夜,也累了。”抬头望向那个窗户,乳白色的窗帘禁闭着。应该,还是熟睡。
笑了笑。
“我真羡慕他。”
“什么?”云似是有些惊讶。
“至少他还懂得如何去爱。”
喟叹,趁着云反应之前赶紧出了门去,“走了,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再联系你。”
挥挥手,最后看一眼阳光下那抹清然的身影。
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时会再见。也许,不长,也许,永远。
紧了紧脖子里的围巾,逆着风拎着包慢慢走着。
终于,那辆车停在了身旁。
车窗摇下。
一张熟识的脸,一张憔悴的脸,一张我永远无法忘怀的脸,铭刻在心。
“安。”
只是扫了一眼,拉开车门,钻了进去,不看他那愕然的眼,冷冷吩咐,“开车。”
坐在温暖的咖啡厅,搅拌着手下浓郁的咖啡,自始至终不曾抬头看那人。
半晌的沉默终于换来一个开场白。
“安,你……过得好么?”
好?你竟然问我过得好不好?就好象一个人边用刀子捅着你的心口边问你痛不痛。
很厉害,真的。
禁不住地冷笑。
“安……”
再没别的话语,只听得他在那头喃喃自语,只是那么一个单音,如同远古的咒语,遥远而又无法捉摸。仿佛,仿佛那个夜晚般蛊惑人心。
不要喊了,不要再喊了!
喊得我的心生生的疼,撕裂般,抽搐着。
拎起脚边的东西,蓦然起身。
衣袖带起杯子,洒了一地,泛着苦涩的光。
“安?”
终,抬头望了他一眼,只是,只是忍不住地想看一眼,看看这个骗去我所有的男人,只一眼,最后的一眼。
转身,离去。
“安!”
硬生生停了脚步,只为那声音里的绝望,似是费尽了所有的生命,只为了这一声呼喊,蓦然惊心无比。
微微侧过了头。
“安,你……恨我吗?”他问,小心翼翼,想要希望,却又明白地绝望。
“恨?不,那不是恨。”我垂下眼睛,“那是根刺,如哽在喉。”
有些感情是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无关痛痒。而有些是牙齿。失去后永远有个疼痛的伤口。无法弥补。血肉模糊的。决然割舍。
已经不记得什么叫哭,什么叫笑,唯一剩下的只有这个躯壳,这个冷漠的躯壳。
躺在床上,头痛得紧。
病了,我知道。
一个人的生活,不会有谁来关心,也不想有人来关心。
永远记得,人生本是寂寞如雪,我们所有的不过是我们自己。
说的好呢,轻笑,却咳了起来。
伸手探起床头柜上的药片。
一阵眩晕,手臂无力地滑落,碰到杯子,杯子倾斜地倒下,水淋淋地流了一桌子,透明的玻璃杯在桌面上转了两个圈,终于离开支撑,飞落到地上,发出一种清脆的,熟悉的声音,我听过这种声音,从我心里传出来的。
然后,我笑了,咳着笑了起来,笑得用手遮去了眼睛。
空荡荡的房中响着回音,低沉得犹如呜咽。
这就是一个人的感觉吗?寂寞得想要死去。
多想,多想就这样死去,换来一掊黄土。
死去后是不是就不会寂寞?是不是就能安宁?是不是就能忘记……
忘记,多想忘记,却无法抠去那雕刻上的字迹,生拉硬扯的只换来血淋淋的一片,血肉模糊而已。
痛,痛上加痛。
一切只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