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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点了点头,易寒露出微笑,摸了摸侍卫的头,又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易寒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轻浮少年,他的举止不知不觉变得庄重成熟了。
侍卫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不敢让易寒代劳。
易寒走到林毅岳居住的地方,走了进去,林毅岳见到易寒出现,大吃一惊,立即就要下床来。
易寒忙道:“毅岳,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躺着就好”。
林毅岳道:“我还以为元帅对我彻底失望了。”
易寒淡道:“毅岳,你是我的挚友,我明白你的心,只是军法无情,就算好友至亲也不例外”。
林毅岳笑道:“我明白,我心甘情愿服罪,我一点也不怨元帅你”。
易寒淡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提前事了”。
林毅岳却道:“毅岳却要向元帅你认错,知道百姓主动送来粮食,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易寒淡道:“百姓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镇西军,关中军,这两支军队所作所为已经深入人心,他们心中澄明所以才能原谅我们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换做其他军队未必有这么好运”。
林毅岳点了点头,“一支军队的所作所为点点滴滴都记在他们的心中,这让我明白以后更要无时无刻严格要求自己。”
易寒拿出书信,岔开话题问道:“这封书信是谁送过来的?”
林毅岳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此事却是耽搁了有几天了,应道:“是白河县一个偏僻山村的女先生,便是看了这封信,我才将士兵强抢强征百姓粮食的事情向元帅你坦白,现在看来,她是对的,也幸好这封书信才让我军阴差阳错渡过了困难”。
易寒回想起苏洛,她是自己的老师,她教导自己的时候,首重德品,次重学识,便是因为这样,无论自己的行为多么放诞不羁,多么与世俗格格不入,却始终保持一颗正直的心。
看见易寒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林毅岳问道:“元帅,你笑什么?”
易寒回神应道:“没有,她怎么会给你写来这封书信?”
“说来惭愧”,说着林毅岳便把事情的大概讲了出来,只是有些细节他也不太清楚。
易寒突然道:“毅岳,不瞒你说,这女先生是我至亲姐姐。”
林毅岳大吃一惊道:“竟有此等奇事,幸亏小都统答应将信给送过来,否则不就酿成不可弥补的大错了,我林毅岳万死难辞其咎”,一语之后问道:“即是元帅至亲姐姐又如何会呆在贫穷偏僻的小山村,连饭都吃不饱呢?”
易寒感慨道:“这这位姐姐悲悯苍生慈怀济世,以修身度人为目的,教人以宽怀阔达,其德品我却难及万一,她再如何落魄悲苦,我一点也不会感觉奇怪”
林毅岳实在难以想象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便似得道高僧吗?一语之后道:“我令人将那小都统叫过来,好让元帅问清细要”。
易寒想要拒绝,不知为何话到口中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一会之后小都统进来,林毅岳道:“你将白河县那女先生的事情,详细的向易元帅陈述一遍”。
小都统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小都统说到一半,易寒打断道:“你胡说,她芳华正茂,你怎么说她是个中年妇人”。
小都统一愣,忙将那女先生的容貌衣着,言行举止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易寒听完之后,再次确定是姐姐无疑,心中一黯,难道姐姐真的悲苦到沦落成那个模样,沉住气淡道:“你继续说”。
小都统见元帅如此认真,不敢有半点疏忽,详细的讲述起来,当小都统讲到那女先生疾病缠身,连走起路来都是那么吃力时,易寒已经稳不住,不忍再听下去了,打断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小都统停了下来,只见元帅沉吟一会之后,说道:“把人给放了,你带点食物过去,就留在那里好好照顾她”。
小都统一愣,心里却不情愿,他是士兵不是让他去打仗却让他去照顾一个妇人,问道:“元帅,这是任务吗?”
易寒见了小都统的表情,知他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对,这是任务”。
第十节 承载亲情之路
小都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领命退了下去。
林毅岳道:“元帅,怎么不去看望她一下。”从小都统刚才的描述中,林毅岳才知道,原来这女先生竟是疾病缠身,他可以想象那女先生在白河县的偏僻山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估计是有上顿没下顿吧,毕竟在己军没有攻下铜川之前,当地百姓要承受北敖士兵的掳掠。
易寒叹道:“我毕竟是在打仗,此刻前去看她,反而会惹她不高兴”。
林毅岳却道:“你心中有牵挂,如何能一心打仗,就见上一面也好,反正也要等到后勤粮草运达,才能行军。”
易寒并没有回答,对着林毅岳道:“毅岳,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林毅岳看着易寒缓慢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变得,几个月艰苦的战斗让你变得坚定”,这些日子,麒麟大军所承受的艰苦是惊人的,并不是什么样的军队都能在这种情况下熬过来,作为主帅,易寒身上背负的是更大的责任。
白河县的小山村里,事情已经过去几日,愣头依然被捆绑着,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而村里所有的乡民却将焦点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面,护国军的主帅和副帅因为军队士兵对百姓强抢强征而自惩,一个被打了五十军棍,一个被打了二十军棍,这些日子他们都在谈论这些事情,而士兵也不再拿他们任何东西。
这些留在山村里扣押愣头的士兵,这些日子却有苦可受了,没有东西可吃,只能淡水度日,直到饿的受不了,却去挖些草根充饥,最后还是山村里的人给他们送来食物,才让他们熬了过来,事情的转变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前几日强抢强征粮食的士兵,此刻却要沦落到被百姓施舍救济的境地,在面对这一张张拿来食物温和的笑脸,士兵的脸火辣辣的,内心是那么的愧疚。
而苏洛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知道这支将北敖打退的军队叫护国军,毕竟在这偏僻的小山村消息敝塞,而且她久病卧床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也是情理之中,而这支军队的主帅便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易寒,她当然知道易寒是谁,便是她心里日夜思念的至亲,可是当苏洛一开始获悉这个消息之后,她并没有丝毫的高兴,却是非常愤怒,易寒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将自己对他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一时之间,她将护国军士兵强抢强征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是因为教导无方才让易寒今日做出这种事情来,可以想象苏洛心里是如何的失望,就算易寒饿死了也好过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将对易寒的思念转化为愤怒,苏洛立即写了一封书信,让士兵交给他们的元帅,她的言辞激进,对于士兵心中尊重的易元帅没有半点尊敬。
乡民们分明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怒火,女先生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怒,可是这一次她却是那么的反常。
士兵并没有让苏洛如愿,他们的职责是看守犯人,一切要等长官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苏洛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只身前往富县,她要见到易寒,至于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连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方式也要让这个浑人醒悟过来。
听到女先生要前往富县,乡邻显然非常惊讶,难道女先生要靠一副口舌说动那元帅吗?在女先生面前,他们自认愚笨,他们知道女先生这么做一定有原因,虽然惊讶却未劝说,在这里何人能用道理说动女先生呢?但是他们却不能让女先生一人前往,许多人都主动要陪女先生一同前去,路上可以照顾病还没好,身子虚弱的女先生。
最后决定让村里最健壮的狼子来陪女先生一同前往,大家凑了些干粮,两人立即出发。
此去富县虽只有几十里路,可是没有马车代步的两人只能步行,加上苏洛身子虚弱只能缓行,没有几日的功夫却也倒不了,好几次狼子都表示要背苏洛,而苏洛碍于男女有别却没有应承,她宁愿双脚踏在这崎岖难行的山路上,直到气喘吁吁,直到脚底磨的血肿,这是她的原则并不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虽然在她眼中狼子只是一个小伙子,当他是成年人了。
缓行在山路上弱小干瘦的身影,原则到底是什么?
憔悴不堪的苏洛,穿着黑衫满脸胡渣的狼子,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对母子。
路程的第三天,当苏洛获悉易寒当着全军的面自罚五十军棍的时候,在担心易寒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