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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勒住缰绳,让马匹缓停下来,笑道:“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齐子明笑道:“易元帅,齐子明在此恭候多时了,我来为易元帅带路”。
两人骑马朝眉县中心城区靠近,只听齐子明问道:“易元帅怎么孤身一人前来”。
易寒笑道:“莫非西王府有将我扣留的打算”。
齐子明惊恐道:“易元帅莫要说笑,天底下谁有这个胆子”。
易寒笑了笑,道:“齐先生不也是一人远离县中心”。
齐子明轻笑道:“我跟元帅不一样。”一语之后突然道:“在眉县周围至少有一万兵马,西王府必须保证赵将军和易元帅的安全”。
易寒笑道:“一路上,我却没有看见任何士兵”。
齐子明道:“这就是小王妃为什么将地点选在眉县的原因,即要保证安全,又不能让北敖的探子获悉我方三军统帅会面”。
易寒点头,也不再多问,进入眉县城区,街上一片狼籍,早已难觅人迹,到处都是百姓慌张撤离后留下来的混乱场面,易寒心中暗道:“每一次的战斗,无论胜负,受苦的都是百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安宁下来而不必四处躲避战火。
易寒道:“郿坞酒乡,我本来是想顺便带回去一斛葡萄酒,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齐子明道:“易元帅说笑了,小王妃可以送你一斛,不过我想这个时候,她应该不会送你,以免易元帅饮酒误事”。
易寒道:“她应该送我一斛,让我的将领喝上一杯上阵酒。”
齐子明不再应话,认真带路,只听易寒突然问道:“小王妃最近过的怎么样?”
这是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只是从易寒口中问出,一点也不让齐子明感觉奇怪,小王妃最忌讳的就是谈论麒麟,他也不敢多说,淡道:“很好”。
易寒讶异道:“很好?”见齐子明敷衍性的点头,立即问道:“如今北敖大军倾巢而出,难道小王妃就完全没有半点担忧吗?”
齐子明有些无奈道:“易元帅你不要再问我了,见了小王妃,亲自问她不是更好”。
易寒脸露难色,怕是见了面,他一句也不敢问出口,当日在大茂山脚下,他被宁雪赶走,走的时候很狼狈,很矛盾,很想留下来,但是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那些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伎俩他一招也使不出来,而当日在桑干河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如果自己活下来,一定要再次将她拥抱在怀中,当时他的心情是那么的绝望,又是那么的期盼决然,倘若宁雪当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绝对会将宁雪紧紧的抱住,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愿意卑微愿意迁就,而我只想将你拥抱在怀中,感受你的心跳,还有热乎乎的体温。”
不一样的情景,不一样的心情,这一次见宁雪,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堂堂正正的看她一眼,思索着一会见面应该怎么开口,如此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越想越多。
齐子明喊了一声:“易元帅,到了”,易寒回神,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普通的大宅,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士兵,门口拴着一匹黑马的骏骑,易寒认得,这正是宁雪的坐骑——抱月乌骓驹。”
爱屋及乌,易寒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抱月乌骓驹,那里知道抱月乌骓驹突然嘶鸣,扬起前蹄就朝易寒胸口踢去,幸好易寒身怀绝技,灵巧躲了过去,惊讶道:“好骄傲的马”,他素来与马之间有种特殊的亲密感,无论多暴烈的马都能被他驯服,唯一一次有一匹马不给他面子。
齐子明慌张道:“易元帅小心,这匹抱月乌骓驹从来不让人抚摸”。
易寒淡道:“以前也经常有人这样对我说,不过这一次我信了”。
齐子明却无法理解易寒话中之意。
突然马蹄声传来,只见两匹骏马迎面驰来,马上一青一白两人,却是孤龙和陆机。
两人下马,陆机笑道:“易元帅,当日一别之后,元帅风采依旧”。
孤龙却冷着脸一声不吭,根本就没有看易寒一眼。
易寒报予微笑,却朝孤龙道:“赵将军,别来无恙”。
听到声音,孤龙稳如泰山的身形却是猛的一颤,转头朝易寒看来,冷声道:“是你”。
易寒笑道:“是我”。
齐子明和陆机听到两人怪异的对话,感觉讶异。
孤龙露出一丝冷漠的微笑,“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结果”,口气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说着孤龙不再言语,转身朝院内走去,陆机也一并跟着离开。
齐子明问道:“易元帅,怎么你和赵将军一见面就有种针锋相对的味道”。
易寒笑道:“孤龙对谁都是这样,不是针对我个人”,当日孤龙藐视自己,今日获悉自己身份,已经知道自己与他平起平坐有追求玄观的资格,只是他还是说了一句,“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结果”,是他对自己太不了解,还是根本不了解玄观呢。
齐子明道:“孤龙向来骄傲,请易元帅不要放在心上,一切以大局为重”。
易寒笑道:“何以见得,我看却没有这匹抱月乌骓驹骄傲”,说着又故意摸了马头一下,马儿怒嘶一声,这一次却把齐子明给吓了一跳,有些无奈的看着易寒,却没说什么,明明知道不好惹,偏偏要惹,怕是这一次三方会谈,谈不出个好结果来。
齐子明领着易寒进入大厅,“王妃,易元帅到了”。
宁雪淡道:“齐子明,你先下去吧”。
宁雪对着易寒道:“易元帅,请坐”。
这是一个陌生的称呼,让易寒感觉两人的关系突然间远的天涯海角,她一身白色戎装显得英姿飒爽,脸上挂着优雅从容的微笑,显得格外的迷人,只是这一次她却不是单独对着自己微笑,同样的她在面对孤龙的时候也是露出这种微笑,这是一种礼貌的微笑。
易寒愣在原地,回忆起曾经与她在金陵的日子,自己第一次在画舫见到她时的那种惊为天人,那种色心授魂,一样的白色,一样的绝美容颜,一样礼貌性的淡淡微笑,突然易寒感觉回到了画舫之上,她嫣然一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温婉,萦绕心头,他有种强烈的欲望想立刻听到宁雪的笑声,我现在做什么她才会笑出来呢?
“易元帅,请上座”,宁雪礼貌的口吻却打消了易寒的念头,我现在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笑了,一切都跟当初不一样了,她恨我入骨,又怎么会被我逗的笑起来呢,端正姿态在孤龙对面坐了下来,“王妃,客气了”。
“王妃”,听到这个称呼,宁雪平静的内心突然间变得波涛汹涌,无名火生,他叫我王妃,这不表示已经承认我是别人的女人,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恨不得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对着孤龙笑道:“宁雪多谢赵将军出兵相助”。
孤龙淡道:“我是奉李元帅的命令。”眼前的女子绝色动人,他却没有动心,他的心早就给了另外一个女子。
宁雪道:“易元帅提议三军统帅会面,商讨对敌之策,相信赵将军也收到易元帅的信,知道了大概”,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看着易寒。
孤龙看着易寒道:“即是你所提议,你先说吧”。
易寒道:“北敖缓攻天水城两个月不破,很显然并不是北敖没有能力攻下天水城,而是妙瀚打算耗着,跟我方打持久战,待我方粮草告急而心浮气躁发动进攻,到时候以不变应万变,牢牢掌握住战局的主动权,不知道赵将军的镇北军这一次带来多少粮草?”
易寒一针见血,问到了镇北军最关键最重要的问题,孤龙淡道:“三个月的粮草。”
这仗还没有正式开打,镇北军却已经消耗了一半的粮草,孤龙倒显得很镇定,看不出有丝毫着急。
易寒对这宁雪道:“王妃,易寒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想请西王府负责我军与镇北军后续的粮草补给”。
孤龙露出讶色,朝易寒看去,倘若真的如此,这真的解了镇北军的后顾之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待出击的时间,屡次派出探子搜获北敖大军动向,试图找到一个最好出击的机会,可是妙瀚却没有给他出兵的机会。
宁雪淡道:“两位增援而来,西王府负责后续粮草补给天经地义,两位将军不必担心粮草不足的问题。”说着突然沉吟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宁雪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孤龙道:“王妃请说”。
宁雪朗声道:“我希望两位将军听从我统一指挥”。
孤龙闻言一脸不悦,他如何能将镇北军的生死掌握在一个女子手中,这是一场极为艰苦的大战,所面对的是北敖名将妙瀚和他至少四十万人的大军,说到底心中是认为宁雪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放心不下,刚刚得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