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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夜魅独自一人静静地在院子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忧伤。何时，曾经叱咤黑白两道的她也有如此多愁善感的一面了？
“雅儿···”满怀爱怜的声音在夜魅的背后响起，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
“公子弄错了，我叫夜魅。”没有称呼他为上官公子，因为她曾说过，他不配姓上官。
“雅儿，我知道是你！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痛苦？每日每夜脑海里全部都是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我真的好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把你带出宫，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轩辕殇的身边让你爱上他！本来我以为那样你会幸福，但是最终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把你一辈子都绑在我的身边，即使你恨我也好。至少你不会再受到伤害。”
闻言，夜魅的心颤抖了，这好似已经超出了兄妹之情？难道他······
“你别忘了，我曾是你的妹妹。”
“不！你不是我的亲妹妹！”
“什么？你说什么！”此时夜魅再也坐不住了，情急之下竟抓住了上官楚寒的手，那熟悉的温度让她心生依恋······
看到她尴尬地撇开了自己的手，上官楚寒心中一痛，什么时候，她与他竟然这般生分了？曾经那个喜欢依偎在自己怀里的人儿难道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其实这件事本来早就要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你我并不是亲生兄妹，我是个孤儿，五岁以前的记忆全部都没有了，只记得在五岁那年是爹把我带回了家，教我读书认字，送我来华阳派拜师学艺，给我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他···”仿佛回到了过去，上官楚寒的脸上不自觉地洋溢出一抹幸福的笑，却深深刺痛了夜魅的心。
“感激爹爹？难道你就是这样报恩的吗？与别人一起陷害爹爹，最后还让他枉死！”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明明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最终竟会变成这样！
“不是！我没有帮他！”上官楚寒闻言痛苦地大叫了起来，这些年来这也一直是他的心魔，他不想承认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是被他害死的，但是事实上自己却是间接造成这场悲剧的凶手！可是这根本不是他的初衷···然，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她，是真的恨自己了。
“你是没有帮忙，可是你却保持了沉默，默认自己站在了他那一边！以前我还想不通，为什么儿子会帮外人来害自己的父亲，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因为你根本不是爹爹亲生的，所以即使害死了他你也不会有感觉！轩辕殇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权利？地位？还是许你半壁江山？”
听到夜魅嘲讽似的质问，上官楚寒的身躯猛地一震，眸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那深深埋藏的痛楚是如此的刺眼。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权利地位，甚至是半壁江山对自己来说又如何能比得上她半分？可是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雅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解释，爹爹已经死了，如今你的解释就算再动听又如何？对我来说不过是你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所编出的故事罢了！上官楚寒，既然你我并非亲兄妹，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连最后的一点血缘关系也不存在了，我也就不必再顾忌什么了，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一生，老死不相往来！”说完，夜魅便决绝地转身离开了，不再留有半点余地。只是，为何转身离开时心却那么痛？不是说好了不再流泪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还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天空中，飘起了毛毛细雨，不知到底是雨还是泪，浸湿了两人温热的眼眶。一个转身远走，一个停留在原地等候，只希望转身远走的人儿能在回头看他一眼。
雅儿，不管你如何恨我，我这一生都无法再放开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唯一绝无可能会伤害你的人就是我。
哪怕负尽天下人，我亦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第三十三章 情动，悸动
夜魅身形摇摇晃晃地走到房门口，却敏感地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人。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你来了。”
“嗯，为什么你总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略显淡漠的声音，却不难听出语气中隐含的怜惜，房间里的人正是凡尘。
“什么时候冰山男也会关心人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还没有我想象中的糟糕。见过他了？”凡尘手中拿着一条干净的毛巾温柔地替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丝毫没有觉得这样暧昧的动作有什么不合适。
“嗯。”
“哎···有些事不要只看表面。他，很爱你。”
闻言，夜魅心中一痛，不要只看表面吗？那么表面下又会是什么？他是帮凶这一点毋庸置疑，究竟有什么天大的原因能让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养父呢？他很爱自己么？的确，自己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的疼爱早已超出了兄妹之间的感情，可是······
“有什么能比悉心养大自己的父亲更加重要吗？养育之恩大于天！做了就是做了，无论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他。”
“你为什么如此倔强呢？太过倔强会伤害到自己的。他···很不容易。”凡尘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从十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只因她眉宇间的坚韧倔强。只是，她有自己的劫，自己纵然知天地万事却还是无法帮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伤害。否则，下一次等待她的恐怕就是死劫了······
“十年前你就知道将会发生的事对吗？”没有接他的话，因为连夜魅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忽然有些怕知道那个答案了。
“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闻言，夜魅气愤地问道。如果他告诉自己，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或许她会对轩辕殇失望，会离开他，可是只要爹爹没事不就好了吗？还有他···
“因为那是你的情劫，如果我帮你渡过了，那下一次等待你的将会是死劫，我不能看着你出事。纵然我能预知未来，可还是无法逆天改命。”逆天改命···他试过，可是最终却成了刽子手，间接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从那以后，他就不再与人交往，因为他真的怕了。
“什么劫什么命！我不信不信！我夜魅从来就不信这一套！为什么你不肯帮我，为什么不帮我救我爹？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爱他的女儿？他那么好的一个父亲竟然是被他的女儿女婿还有养子一起害死的，我真的好怕他会恨我们，会死不瞑目啊！”不知为何，在凡尘的面前夜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的情绪，这种安心的感觉是连翠衣也不曾给过她的。
“不要难过，他如此疼爱你又怎么会忍心恨你呢？况且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局，你也是受害者。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的父亲那么疼爱你，他怎么会忍心看你如此痛苦呢？你这样，叫他怎么安心去投胎转世？如果你真的为了他好，那就振作一点，让他可以安心，也让所有爱你的人都可以安心。”凡尘轻轻地将她拥在自己怀里低声喃喃道，他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竟意外地让夜魅的心平静了下来。
“人死了真的可以投胎转世吗？”
“当然可以。”
“那就好，这样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做爹爹的女儿，一辈子待在他的身边好好尽孝，连同这一生的一起补给他！如果阎王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夷平他的阎王殿！”爹爹，如果···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真正的女儿。
“嗯，到时候我一定帮你。这样你就不要再难过了吧？”这样脆弱的她，自己不曾见过，却同样牵动着他的心，让他忍不住心疼，想把她捧在怀里尽心呵护······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十年前，他与自己并没有太多交集，连朋友都算不上，为什么如今却对自己如此···温柔？
“因为你难过，我会心疼。”依旧是淡漠的声音，却包含了无限的深情，让夜魅的心不可抑制地狠狠跳动了一下。
他说，你难过我会心疼。就这样极其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夜魅的心翻起了惊涛骇浪，心底似乎有某处柔软被触动了。可是，自己还敢再爱吗？
“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