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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这种亲近,因为我怕,我心中承载着的如此多的秘密,会流露在我松懈了的表情里,可是我一次次想躲又躲不了的困窘,却反而使得王上更想要靠近。他大概以为,我不再是从前的“我”,而是重生了的完全洁净的另一个人吧。只有我自己知道,自从龙九崇来过的那晚起,每个深沉夜里,我一人独睡在床纬之中,都做了些什么……
“王上如此关怀,臣感激不尽!”任凭思绪排山倒海,我仍是一脸平静,和浅淡的微笑。无论夜间的我多么不同,此时的我,就是得以脱胎换骨的福王兰珞,是王上跟前最得宠的臣子。今后若有这从高处直直坠落之事,也便留待以后再说。
“你看你下巴尖成这样,脸色又苍白得吓人。不行,朕须得亲自去嘱家仆,让他们熬些补药来。”王上执拗地挨近来,轻托起我的下巴,眼中关切之情难以言表,且丝毫不察此举之暧昧。我暗暗苦笑,只得先胡乱支吾着答应。
好一会他才不舍般放开我,拍了拍我的肩,“外头太冷,进屋去坐一会,陪朕聊会天。”我笑着点了头。
“在家里就不必老戴着这个了。”王上笑着抬手,竟将我束发的簪子拉了下来,我一头长发刹那在肩头披散。我吃了一诧,他却象个孩子般,露出狡猾的笑意,“这样可好看多了!”我只得笑笑把长发拢到脑后,将斟满了醇酒的玉杯放在他的面前,“王上请!”
“多谢!嗯……酒色澄澈如波光盈盈,一看便知乃好酒也!”王上豪爽地大笑,举杯一饮而尽,“果然香醇,回味无穷!再来再来!”我重又为他斟满,“王上说笑,臣府上的酒岂敢与宫中佳酿相比?”“此言差矣!谁不知王府深院暗藏有傲梅独秀,自然这里的酒也沾染了些清俊灵气,该当比别处强些!”王上大笑,又是一杯醇酒入喉。我哑然失笑,“王上如此深爱这院中之梅,待花开之日,臣差人送几枝入宫去便是。”“……不过最清丽这一枝梅,却是朕所不可得啊……”王上闻言却黯然,喃喃自语。
我心中突地一跳,正想开口,王上却已恢复精神,手执酒杯连声大呼,“那朕就等着你的新梅了……来来来,再给朕满上!”“是是……王上,请!”
我懒怠梳理,仍披着发独自发怔。料不到王上一句话,能让我如此心神不安。王上口中的那一枝梅,说的是谁?莫非指……我?心头掠过的一阵窃喜,令我不觉狼狈。难道我私心里希望王上是在说我?还是说,我早在不知何时,……就爱上王上了吗?
当然不是。爱到底是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种东西,象我这样的人,早就不可能有爱也不配有爱了!我只是……,只是这具寂寞的身体,太需要有人来安慰,不管他是谁,只要他有可能来拥抱我,就足以让我兴奋得全身打颤。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能否认,无法掩饰!
我冷笑了,那一夜的龙九崇,太不了解我了。他以为我的态度,就是对他的拒绝,所以他收了手,他却不知道,其实是因为我为等一个会象他这样做的人,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无所谓了,反正以后的机会自然还会有。我轻笑着咒骂自己下贱,同时毫不意外的发觉欲望已经开始萌动。我起身,脱衣,上床……虽夜还未深,不过今夜的我,不愿等。
帷幔轻扬,风中满是淫糜的气息,我指尖颤抖,急切地在自己身上游移,可是不够,还远远不够,我只能幻想这是龙九崇的手,是霁玉国王上的手,是被我称为“父亲”的那个人的手,是……天粲国主篪轩云的手……,其实被男人抱有什么关系,那种内部被撕裂的痛又如何,我只要,要感受最后那种如潮水将我瞬间吞噬般的快感,令我晕眩到足以忘记全部一切!“啊……”我轻声的尖叫,在手中释放了自己的欲望,如烂泥般颓倒。鄙视如此淫荡的自己,鄙视竟敢如此夜夜亵渎大哥府邸的自己,可是……我将沾染上自己东西的手指放在口中轻轻舔舐,粘腻邪魅的声声轻笑,……没有办法,这是我的本性……妖孽嘛……
25
秋冬交接之季,入夜即寒气袭骨、滴水成冰。不过,若坐在这炉火熊熊的房中,再加上暖酒一壶、佳肴满桌,那自然就是惬意得紧了。
“夜兄,兰珞再敬你!”我站起,为夜忍又注满一杯,“转眼之间夜艳妹子已走了有三日,望她一切顺利才好!”夜忍忙也站起致谢,执起酒杯,“不用为艳儿担心,她一向古灵精怪,应付得来的。”我苦笑,与他一同饮尽杯中醇酒,二人重又落座。“总是拖累你们兄妹,不知该如何为报?”“珞弟这就是见外了,”夜忍呵呵笑着,在口中放入一大块牛肉,“你我兄弟一场,可不许再如此说了!”
我笑着,顺手将两只酒杯重又添满。“是,兰珞不说便是。”“这就对了,”夜忍连连点头,“其实珞弟,为兄尚有一事不明。”“大哥请讲。”“为何你不将此事直接秉明圣上,却要如此暗中进行呢?”“这……”这其中的原由,其实也非三言两语便可说清。
“该当如何向王上开口呢,又怎能说是从龙九崇得来的消息?”“是啊,王上以为你已忘却前事,现在却提及与霁玉国主仍有私交,确乎不太妥当。”“所以兰珞才斗胆劳烦小艳妹子走这一趟,只为搜得铁证在手就好向王上交待了!”“原来如此,妙极!”夜忍性情中人,立时拍案叫绝。
“不过夜大哥,兰珞倒是……真有一事,对大哥心存愧疚!”我惴惴开口,语气不稳。“珞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兰珞长久来假托失忆,连大哥也信不过,大哥待我如此恩重,兰珞却对大哥视而不见……”夜忍抬手阻止了我后面的话,“珞弟什么也不用说,为兄虽是一介武夫,却还懂得些道理,既是此事须瞒过圣上,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为兄是不知道小艳这丫头如此莽撞的行事,若早知道了,必当好好给她一番教训!”“多谢夜大哥!”“倒是你以后还当更小心从事,朝中……朝中对你暗怀不满之人,实在太多了!”“兰珞知道。”
“天色已晚,为兄也不叨扰了,就此告辞!”“兰珞送大哥出门!”看来以后,我还得多多用心在拉拢关系之上,毕竟以后要为王上出力,只凭我一个实在势单力孤。
既已来到门口,也不如干脆出外走走。如此清冷之夜,白色的屋脊,莹蓝的街道,还有低低垂挂的皎洁的月,也不失为一副好景致。
夜的巷中,果然安静而沉寂……那是谁,独自蜷缩在角落?尽管酷寒已让他几乎僵硬,他仍徒劳的不断搓动着双手,自他口中上升的缕缕白气,恍若昭示着他的生气正渐渐被带走……我连忙上前,褪下外袍,“老丈!”
满是风霜的脸极缓慢迟钝地转向我,轻轻哼了一声以作回答。我将已覆上他身的外袍仔细掖好,冀望能给他多些暖意。他果然好些,稍稍缓过劲来,紧眯的双眼放松开来,略显诧异地瞪视着我。许是对生人的不信任感吧,我不介意地笑笑,“这儿就是比较冷,我刚来的时候也很不习惯!”见他怔怔的,我笑着继续,“老丈,你家里没人照顾你吗?这么冷的晚上,一个人在外面……”
老丈突的低下了头,欲言又止地支吾着“……唔……”莫非触到他的创痛……我略感后悔,“可能有些说不出口的事吧!当我没问好了,不过我看你这样恐怕挨不过这个冬天,最好还是去南方吧!”我摸至怀中,幸好还有些银两,“这些给你做盘缠……”他突地如遭雷击,大力地挥动手臂,坚决表示拒绝,我募地省悟,抱歉地笑了,“是我疏忽了,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老丈竟是有傲骨之人,晚辈无礼还望见谅。”夜已深沉,或该归去……我站起了身,“这衣袍相赠与老丈,却还望收下!晚辈另有他事,就此别过!”他仍欲站起拒绝,我忙轻轻将他按坐回原处,“晚辈年轻经冻,老丈您无处落脚,兼之年老体虚,比我需要得多了!还请千万莫再推辞。老丈若有心,到明年开春转暖之时,再还于我就是了。”他终于不再坚持,对着我茫然地点了点头,我笑着向他鞠了一鞠,就此离去。
那老丈的脸,似曾相识呢!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恍恍惚惚地回想,仿佛……有些象记忆中父亲的模样,不过,年纪就差得太多,况且父亲他,一向是那般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我至今,也还记得他一次次向我挥动鞭子的狰狞面目,完全不顾我身下,早已是血流成河……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