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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生得贱,自己不要脸。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少爷您教我读书识字,供我吃穿,救我贱命,待我恩重如山,这些壮果都知道。少爷,壮果给您磕头了,求您放过壮果吧!让壮果好好做一个人吧!求您了……”砰砰有声的,壮果不停的给振人磕著头。
“不!不要这样!”振人心痛欲裂伸手去拉壮果,却被他闪过。
“壮果不但不知恩图报,还打伤少爷。壮果知道死罪难逃,不用少爷带我回去接受家法,壮果这就把命还给您!”说完,壮果一头向宫殿的石柱上撞去。
“不……”振人不顾自身伤势,冲到壮果面前,大声吼道:“我不再逼你了!我不再要带你回去了!你不要寻死!……”
手捂胸口,不敢去触摸壮果,振人哀痛欲绝地说道:“算我求你,不要说什麽把命还给我的话!别说你打我一掌,就是生剐了我,我也不会要你用一根汗毛来抵偿!我这就回去……,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好好的活著,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这近一个月以来,自从听到壮果出事的消息後,振人就吃也不好睡也不好,抱著心伤不眠不休的策划著报仇的事情。报仇成功得知壮果未死的消息,一时兴奋不已。大喜大悲,起起落落早已造成内伤,加上他风餐露月快马加鞭竟把原本一个月的路程缩短成半月赶到单於庭。没有得到好好休生养息的身体,在被深爱之人一掌打中胸口後,振人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他已经到了极限!身不伤人心最伤人!他怎麽也没想到壮果会用磕头还命这种方法来拒绝他!
心痛!心痛!唯一的仍旧是心痛!
振人一步一步向宫殿外倒退著离去。还未到宫门口,他就一下子摔倒在地。
乌展冲上前去,想要抱起振人,被振人推开。擦擦口边的血丝,振人对乌展吩咐道:
“你留在这里,帮我好好照顾壮果,我不放心他被别人照顾。记住,没有听到我任何消息前,不准离开壮果一步!……这不是命令,是我、的、请、求!”
振人不顾自己的伤重身体,决定离开漠北。无论乌展怎样劝他,他也丝毫不听。後来,连壮果都开口相求,让他养完伤後在走,可是振人仍执意离去。他对壮果说:我不想再留下来,让你看见我伤心难过!
最後,振人还是拖著病体在大冬天里离开了漠北……
快三个月了,从振人离去後,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漠北也就要迎来万物复苏的春天。
这三个月中壮果每天都在听乌展跟他说振人在京中为他所做的事情。从逼宫、怒杀安平公主、到毁掉萧府、以极尽羞辱的手段杀死萧府众人,乌展绘声绘色的描述著。
当听到振人整整五日夜不眠不休想法子为他报仇时,壮果担心的头发都快白了。──他再不愿看到振人,憨厚的他也不想看到或听到振人的憔悴。
当乌展告诉他,振人那样高傲超绝的人为了他差一点疯掉後,壮果的心开始逐渐生疼。
当他知道,一向冷漠不显感情的振人在萧府五千兵士的面前抱著他的衣物又哭又笑时,壮果开始流泪。
当他了解到,那个他认为只是在玩弄他的振人少爷以为他已遇害,准备在报完仇後追随他入黄泉时,他开始想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在乌展这个风趣幽默人的陪伴和呼韩邪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三个月下来,壮果的怕人、自卑情绪也逐渐的好转。
这天,壮果正坐在房中沈思,乌展和呼韩邪一起进来了。
见二人面色凝重,壮果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半晌,乌展开口道:“京中有人以驿站快马传递的方式,传来了振人的消息,……我,必须回去一趟。”
“什麽消息?”壮果不由自主地问道。
……,
“振人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壮果察觉到了什麽。
“唔……,我想,以後你都可以不用担心他会再来骚扰你了。”乌展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麽意思!”壮果站了起来。
“……京中来人传消息说,骠骑将军萧振人回京後,每日吐血不止,药石无效,'起手回春'封大夫说萧将军得的是心病,无药石可治。萧将军…在卧床一月後,陷入昏迷,口中翻来覆去叫的都是一个人名。最後,他就这样…喊著这个名字……,呜…,振人…他已经於半月前离开…人世了……”乌展说到後来,已经忍不住呜咽出声。
“他喊的……他一直都在喊……'果果'!将军府的仆人说,振人的…最後一句话好像说的是:果果,不要不要我……”
壮果听到此处再也无法止住心中悲伤,大喊一声後痛哭失声。
久久,呼韩邪开口对壮果说道:“我,给你,备马,千里马!”
“呼大哥……”
“你什麽都不用说!我想我是误会萧振人了,其实我……我也……。算了!你回去看他,就当去见他最後一面。听来人说,当今仁皇因感念萧将军为国捐献良多,特地於府中停灵七七四十九日方才下葬。你现在日夜兼程,大概能见到他最後一面。你去吧!不管你去哪里,漠北都是你的家。大哥会在这儿等你!”呼韩邪忍住胸中踊跃的感情,强自咬牙说道。
“呼大哥!壮果谢谢大哥!”壮果深深抱拳行礼道。
46
壮果与乌展一路追风赶月回到了京城。当进入城门的时候,壮果犹豫了,他害怕有人认出他是那天在大街上衣不蔽体被拖街游行的人。
反应快捷的乌展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安慰他说:“你放心,事情已经过去了四、五个月,没有人会记得你的。老百姓感兴趣的是王亲贵族间的流言蜚语,一个普通人的事情是不会让他们记得多久的。…走吧,振人正在等著你呢。”
体贴的递给壮果一盏纱帽,说是用来挡风沙的。壮果默默无言的接过,戴在头上进了京城。
穿过京中街道,来到将军府外,──这个他只待了一天的将军府现在赫然挂满摆满了香亭、纸马、祭幡、奠仪,到处香烟缭绕,仆人皆是白衣披麻,一幅丧事中的样子。府外也有感念萧振人为国为民操劳伤身,年纪轻轻就离世而去的平民老百姓正在持香磕头祭拜──为保萧振人遗体不受损伤,所有的祭拜从停灵第二日起皆在府外进行。祭拜人当中甚至有人在哭祭,想必是萧振人在担任刑部尚书时对他有过恩情。
下马後依旧戴著纱帽,壮果不敢致信的、一步一顿的向府内走去。乌展紧随其後。府内的仆人当看到乌展出现时,有人欲上前说什麽,但被二人凝重的气氛所慑,裹足不前咽下了想说的话语。
在守灵的郑建华见乌展回来赶紧迎了上去,低声说道:
“你怎麽才来。振人这次麻烦大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是真心寻死……”
乌展截断了他的话,挥挥手说道:“你不用说了,先帮我把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带去祭拜振人的遗体,屏退所有仆人,只留你与他既可,记住随时随地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我去见封大夫,他在哪间厢房?”
“东首第三间。他一直在等你回来。至於这位'客人',我会小心留意他的举动的。请放心。”郑建华会意的答道。
带领有些木然的壮果来到振人停放灵柩的灵堂。郑建华正准备把香递给他,就见壮果已经摘下纱帽跪倒在振人的灵前,痴痴的看著棺木中振人的遗体。
停下手中的动作,郑建华紧张的注视著。
想伸手去抚摸棺中人的面庞,以确定这些都是不真实的,但他又怕如果伸出手确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又该怎麽办!
那个不可一世的,那个总是自信满满的,那个骄傲杰出的,那个军功累累、作出多少丰功伟业的萧将军,那个一直都振翅飞翔在天际的,那个对他来说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他心中珍藏的小老鹰,如今像是睡著了一样闭著眼睛、双手交叉於胸静静的躺在沈香木制成的棺木内,美丽的容颜宛若天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著想要他……
“…果果,果果,抱抱!抱鹰儿,果果,抱抱……”小小的人儿紧紧跟在他的身後,张开嫩嫩的双臂奶声奶气的叫唤著他。
“…果果,鹰儿好痛哦,……果果,我想娘……”被暗算的小少爷哭著向他喊痛,向他撒娇著。
“…果果,为什麽爹都不疼鹰儿呢?还有大哥为什麽老要欺负我呢?我不喜欢夫人,她看起来好可怕……”
“…果果,我不想再背军法兵书了,我想玩……,果果,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嘻嘻……”
“…果果,你看,你快看呀,好不好看?我帮你从山上摘回来的哟,你说喜欢的……”
“…果果,我的手好痛哦,我不想再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