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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天子不以为意,斜肩抖落裹身的披风,果不其然,披风尚未落地就被眼前的男人越过他双肩截起,以抱搂入怀的姿势为他重新披上,且为防披风再度离身,径自为他在襟前打上一结才收手。
「你大可安枕,依目前情势来看,朕的性命尚且安全无虑,或者——」一丝邪笑为试探或为其它而来:「你才是朕最该提防的暗箭?朕的御前护卫龙渊?不,也许朕应该称呼你——前朝太子殷浩较为贴切?」
「别提那个名字!」龙渊突地厉声喝止,两侧唇角垮露怒意。
察觉自己口气太重,龙渊欲收,竟不自知地将它化为低叹:「别再提那个名字。太子殷皓已随天恩王朝的灭亡而死,这世上再也没有殷皓这个人。」
凤怀将似乎没有注意他的叹息,再度背对他的身影着迷似的远眺深夜,专注于看不见远山景致的漆黑空茫。
夜风呼呼,卷起凤怀将肩上的披风翻腾翔舞,一瞬间幻化成翅,彷佛欲将包裹其下的人带离地面,丢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闇黑。
这景象令看在眼里的龙渊心头一惊,一个箭步急上,不加思索伸出单臂勾住恐将消失于黑暗之中的人影,牢牢扣在怀中。
凤怀将回头,在牢固的臂弯里转身,不解他突来的莫名举动。「龙渊?」
意外的亲昵随他一声探问松动,颀伟身躯退离,面具无声无息地掩去额角沁出的冷汗,摇首无语。
不知是叹息还是调侃,凤怀将突然讪道:
「再这么惜言如金,有朝一日你会后悔莫及。」
这话何解?察颜观色的锐眸穿过面具直逼向他,有别于素日行举的异样令他心惊。「文韬?」
「你很久没这么唤我。」一句忘情的轻唤点出两人私谊,也让当今天子拋开尊贵的自称,不再以「朕」自居。
没有人知道,知道他俩曾经是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好友;也无人知晓,除却这些,他们之间有多少复杂难解的恩怨情仇。
龙渊无语,任由寂静再度沉重笼罩在两人之间。
直到凤怀将一声叹息划破:「而我,还能听多久?」
以为他正忧心此刻朝廷中暗潮汹涌的内斗,龙渊遂道:
「有我在,你的性命无虑。」自他登基以来,他承诺过数十次,为什么他就是不信?「不要再试探我,文韬。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没有复辟的念头?无论是过去、现在、以后——我从来没想过!」
「就算你想,我也没有第二句话好说。」他的口气清淡,彷佛在诉说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我说过,你是最有资格取我而代之的人。」
铿!铠甲击地声响,本在凤怀将面前昂扬直立的龙渊单膝着地,低头喝道:「微臣之心请皇上明察。」
这样的自贬尊贵还不足以让他相信他早就拋开灭朝杀父的仇恨,丢弃应守的忠义本分,选择跟随在他身边担当一名护卫的决心吗?
他就这么……不相信他?
始终无法问出口的话,龙渊选择继绩将它咬在牙关,照在他肩甲的月光逐渐让压低的身影取代而不自知。
直到一双手搭住他肩。
「文……」龙渊抬头,在朝自己敞开的胸臆嗅进一缕女子专有的艳香,如鬼魅缠住他唇舌,让他吐不出下一个「韬」字。
艳香仅剩消退的清淡余味,却足以焚烧他谨守君臣分野的理智,反扣他双臂,黑眸直瞅,怒不可抑:
「你今晚临幸谁、让谁侍寝!墨兰芝?还是韶以若?」质问的口气活像发现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
当今天子仅有一后一妃——皇后墨兰芝,是北武郡王最宠爱的长女;淑妃韶以若则是尚书令千金,同样系出名门且才德兼备,墨兰芝以不逊于男子气概的豪爽大度统御后宫、母仪天下!淑妃韶以若则以娴淑多艺、才情并茂,深得皇上厚爱,且后妃两人宛如姊妹情深,毫无争笼内斗之迹象,两天子也仅纳二人,自此不再另纳新欢,无论是天子或后妃的作为,翻遍历代青史所录,均属罕见。
然而这些对龙渊来说根本不重要;甚至,他妒恨!妒他所纳的后妃,恨他今晚临幸后妃的事实,恼他身上未褪的淡淡幽香——
「你在意?」无视他勃发的怒气,蹲身与他对目的凤怀将甚至刻意挑衅。
凉薄的语气、存心惹火的轻问,在在成功激怒面具下的男人。
龙渊倏地托住凤怀将的后脑,夹带怒意的吻吞去他可能再吐出的厉言寒语,也吻痛彼此同样薄冷的唇瓣。
薄冷逐渐趋向火热,怒气渐次化为欲望,在唇瓣抵触的瞬霎,撼动的不单是有形的身躯,还有无形的神魂。
怀中人主动的挑舌响应,更是轻而易举地粉碎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是故意的!故意招惹他的怒气,故意让他这么对他!领悟来得及时,龙渊条顿忘情的霸行。
谁知看似被强迫靠躺在他怀中的男人察觉他的停顿,微肿的唇扬起讥笑:
「你在意朕纳墨兰芝、韶以若为后为妃?你在意朕与她们两人的关系?你在意朕今晚临幸谁?你在意——唔!」
未竟的话语落入强压的怒吻化成低回的呻吟,凤怀将跌坐在龙渊身上,两人平坦的胸腹紧紧贴触,一如双掌密合,找不到一丝缝隙可寻。
他在意。半是被迫半是自愿开启的唇暗暗带笑。他在意呵……唇舌交缠,言语受阻,凤怀将无法再挑衅更多。
情火狂炽,无视时节入秋天渐寒,龙渊一心一意只想堵住这张总会说出伤他刺他之言语的嘴,也堵住这张每每让他无言以对的口。
然原先的打算,在下一刻钟便教体内窜升的热焰融蚀殆尽,钻入衣襟的手探索着掌下熟悉的身躯——这副与他同为男儿身的躯体。
这副躯体的主人,其身、其心——皆缠紧他心房,令他魂牵梦萦,难以背弃……
但,与眷恋同等的,是无止尽的心寒——这副躯窍内的灵魂、深藏未露的心机谋略,在在令他心寒,在亲眼目睹凤怀将为夺皇位所用的手段,与即位后连番的种种作为——当初已然厘清的心绪,再度茫然一片,对他抱持的是恨是爱,又回到最初的懵懂,愈来愈难分清。
恨他?爱他?矛盾困懵的心绪交集中不变的,是此刻本能愈见激烈的占有欲念。
转眼间,龙渊已经解下怀中人的衣裳,让他跨坐在身上;此刻人眼的,是白皙精瘦的身躯,及左侧锁骨下一道难以忽视的伤痕——一道贯穿至左背的剑伤。
就在此时,凤怀将也卸下他的面具,轻缓的手势彷佛解开的是他身上的衣裳。
双眸笔直看进一张粗犷沧桑的男性脸孔,两人目光交会,再无任何阻碍。
龙渊早一步垂落视线,回到当年深得透骨的伤口屏息凝视,最后俯首舔吻。
事隔两年,他仍不敢问他:痛不痛?
仅管当年他说过不碍事……他却无法轻信。
当今天子本该君无戏言、一言九鼎,他登基后也一直这么做;唯独对他——
在他面前,他的言行始终让他如入五里谜雾,难辨真假。
是刻意防备?或对他仍心存怀疑?无论是何种,都让他同样心痛愤恨。
未多时,凤怀将模糊的低语叫回他思绪,失焦的眼重新看进泛红的俊颜。
「这是你送我的……」趁着炽热的喘息空隙,凤怀将仰首接受他的爱抚,也将眸投向悬挂天际的残月,愣了半晌,才又缓缓开口:「记得吗?你用我赠你的剑刺进——啊!」无预警的强行侵入阻断追忆,妄自燃起一把名为欲望的野火。
「不要再说!」原始的欲火燎烧最原始的律动,龙渊嘶吼的声音有情潮的沙哑,也有最深最悔的沉痛。「不要在这时候,用这种声音,说这件事……」
「只有这样啊……」凤怀将忍住激情的呻吟,俊雅容颜扯出苦笑:「你才会开口,才会愿意说唔……」
龙渊猛地一个翻身,将他压躺在地;在这之前仍不忘先以披风为垫。
泄怒似的狂吻作罢,他直起上身,目光炯视,不甘地问:「逼我开口,你会觉得痛快?」他不懂,近来他有意无意的试探挑衅所为何来?
凤怀将闻言,但笑不语,伸长双臂环住他颈项拉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