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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一缕的兰花的香气开始萦绕,首先开口的便是苍帝,他看了眼自家小七身边的少年,记忆中无论如何都搜索不出这么个存在。
“漓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孤星寒。
此时众人方如梦初醒,面上淡然的看着二人,心底难免千层波浪翻滚,都是看向小七身旁的少年。
皇桦木便将孤星寒推到面前,笑着说:
“先说好,这孩子是儿臣的,谁都不准碰~”
诧异的不光是苍帝,还有那些脸色苍白的皇子,孤星寒瞪着眼,一甩袖,走了。
皇桦木灿然一笑,道:“此事过会儿会与父皇细说,只是旅途劳累,但望父皇准许儿臣先回宫歇息。”
也不等苍帝首肯,就是一个转身,追逐那一抹白光而去。
留下众人呆若木鸡。
苍帝长叹一声:
“罢了,你们也都回去,晚宴再说吧!”
等了近半个时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前后不过几句话,一个照面而已。。。
不是所有人能像苍帝那样的耐心与宽容,二皇子沧奇很是郁闷,看着小七潇洒自在的离去,自己却要恭恭敬敬的坐满臣子的礼仪,心里的不满愈加的浓烈,方才他是要开口说小七有失礼仪的,大皇子就用眼神示意他安静,人与人就是存在这样的差别,有时候自己费尽心思要得到的十五旁人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抛掷一边。
苍帝招来施将军,又是一番盘问:
“那少年是什么时候跟在小七身边的?什么身份?”
施穰低着头,如实的陈述:
“小少爷是殿下路上就带着的,唤作孤星寒。。。其余。。。臣不知。”
“怎么会不知道?孤不是叫你看好小七,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回来禀告吗?”
“殿下身边高手众多,臣能靠近的机会不多。。。陛下,臣办事不利,甘愿受罚。”
苍帝沉默良久,想起一些过往,无奈的摇头,道:
“这事不怪你,小七不比他人,奈你有千般本事,也斗不过那个鬼灵精。你下去吧。”
施将军领了命,便要退下。刚走两步,又听苍帝问道:
“慢着。。。你叫他小少爷?”
“回陛下,是殿下这么要求的。”
“那。。。小七对他如何?”
施穰想起在深渊旁的那段对话,回了四个字:
“百依百顺。”
苍帝一听,苦笑两声:
“漓渊无心,以待孤星。。。孤明白了,你回去吧。”
施将军看见那笑,只觉得心痛,苍帝那样的人,年少时何等的意气风发,他该是自由翱翔于天际的雄鹰,却一生被困在这个巨大的牢笼中,背负着沉重的责任,为了江山社稷呕心沥血,还要为了儿子们苦恼。那样一个人,拥有后宫三千,内心却孤独得如同一只困兽,纵使自己甘愿献上一生,去陪伴他,为他分担零星半点的忧愁,恐也解不了他的心烦。
倘若七殿下能够登上皇位,那样的才智手段,定能持续苍国的繁荣,这样,他便能自在了吧。。。
倘若七殿下能继承皇位。。。
第 31 章
皇桦木跟着小寒走了会儿,就被人挡住。一看,是一个纤弱的男子,长的很秀气,或者说,有些柔媚,穿着同样紫色的绣着兰花的长袍。
“让开。”
皇桦木跨步欲走,又被拉住。他没想再次耽搁,皇宫这么大,小寒对这里又不熟悉,万一遇到什么可不是好玩的。
虽然自己已经暗示过兄长们,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皇兄。。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男子凄然一笑,神情哀怨。
“你是。。。小峫?”皇桦木问道:“你出来了?”
“嗯。”男子点头:“皇兄,我一直想不通,你明知道我做那些都是为了你,为什么还要那样对我?”
“这事以后在说,我忙着。”说罢一甩袖,继续朝着那某早已消失的雪绒追去。
男子幽幽的闭上双眼,自言自般低喃:
“皇兄,为什么你自始至终都不曾正眼看我。。。”
孤星寒快步走了许久,宫廷究竟还是宫廷,七扭八歪的离不开迷宫格局,待到察觉景色已是全然不同,淡淡的薄雾萦绕四周,桃花漫天纷飞,水的温润清凉已然褪去,换上一层宛若仙境的美好。
他漫步在树海花丛间,时或飞来一两只青鸟,扫开迷烟,小小的身影躲在树杈上,又‘哗啦’一下扑闪翅膀,羽尖点落瓣瓣芬芳。
不断重复的景色令人晕眩,孤星寒正了正色,仔细辨别来去的方向。
只在小说或电视剧中出现的场景,用来困住敌人的桃花阵。
皇家大院也有这么一个地方,误闯的人从来就没有成功逃脱过,那时他虽然有些好奇,却不会去问去查,指不定哪天一觉醒来还是原来的他,犯不着为这黄粱一梦伤脑筋。
他知道皇桦木的书房有这样的专门介绍阵法的书,甚至知道是在哪一个柜子上,很久以前,他小得只能任由皇桦木抱着随身携带的时候,也躺在桦木怀中看过一些。
孤星寒的记忆很好,但是再好也受不住岁月的摧残,眼前的景色他实在有印象,死活就是记不起来具体。
桃花不光美丽,也能迷惑人的心智,制造出幻象。
孤星寒干脆立在原地,安安静静的等着人来找他,顺便赏花。
很快就听到脚步声,只是声音听着不像皇桦木,还不止一个。
果然,慢慢走近的人影穿着一袭白衣,隔着轻纱白雾看不真切样貌,唯修长的身姿一点点靠近,才慢慢看清一张略微错愕的脸,干净得不染一丝俗尘。
“啊!”孤星寒愣了愣,发出一个单音,又见那人身后探出一张好奇的脸,半眯着眼瞧了半天,也是一声‘啊!’。
“小鬼,怎么是你?”西门唐嘉走上前,手中的折扇标志性的扇了两下:
“你不是该在羊州么,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孤星寒不去理他,眼睛直直盯着姚言,轻轻的唤了声:“爹?”
“哎!小鬼!你这是没礼貌,我问你话呢!”
姚言略一思量,点了点头,也不做解释。反是西门唐嘉云里雾里,道:“什么爹?错啦!错啦!你爹。。。”
话还未完,整个人已经被月下沙抛至远处。林间惊起一群飞鸟,姚言视若无睹,淡淡的问:
“怎么在这里?”
孤星寒呵呵一笑,指了指四周的桃花,回道:“我迷路了。”
姚言点头,沉默着转身,朝着来的方向走去,渐行渐远,整个人被烟雾笼罩。孤星寒以为他要走了,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求助。
又见他忽然停下,回望一眼呆呆站立的自己,立刻会意,匆匆跟上去。
姚言的步子已经放慢,但是拐来拐去,层见叠出的花枝常常冒出来阻住去路,孤星寒追着还是有些吃力,所幸距离稍一拉大,姚言便会停下脚步,静静的等候身后的小寒。
桃花林的尽头,便是一道幽深的走廊,姚言站在桃林入口,看着孤星寒消失在长廊尽头,才转身回到桃林,那里有一个赏花亭,白日里他就坐在那里看书,或者在桃林舞剑。为了主持祭祀,凌月一行暂时住到苍国皇宫,会见到孤星寒是实所未料的情况。
西门唐嘉早已候在亭边,见姚言正要过来,泡好茶,也端正的坐下,边抱怨道:
“你那一下可把我摔得死疼,干什么那么激动,不就是要说出事实嘛!”
月下沙已细细密密铺上石凳,姚言坐下后接过茶水,小尝半口,一皱眉,也不多说,直接推到一旁。
“啧!我说姚子,就算不是你惯用的那种,可这也是上好的茶,你就不能别那么死心眼吗?”西门唐嘉头痛的看着姚言,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喜好太过单一,认定什么就是什么,怎么都改不了。
“那孩子是七殿下的儿子,和你可没有关系,别白白给人家当爹。”
姚言还是沉默,视线飘向朦胧的天空。
孤星寒是不是他儿子其实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