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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着洪眉那个女人能将冷萍请来吗?”连氏又问道。
“今日瞧来,那冷姑娘是铁了心不给咱们老爷医治的……”阮缸赶紧说道,他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今日的事情,又道,“老奴是尽力的!”
连氏点点头,这会儿,她倒是冷萍心狠到底,若是被洪眉这个贱人请来,那可真是……
天色已经暗了,马车沿着不平的小路一点一点的走着,挂在车辕上的灯笼东摇西晃着。
进了十月,晚上的夜风凉了,阮修之给洪眉披上了披风,低声道:“娘,大管家说那冷萍自持有太后御赐的金簪,十分的目中无人,娘去,或许也是无功而返!”
洪姨娘勾唇一笑,“修之,这么多年,咱们母子一直在连氏母子的欺负下生活,你恨不恨她?”
阮修之低了头。
他其实有些怕连氏,上学读书,都是连氏说了算的。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洪眉低声道,“这次你爹生病是个机会,若是咱们能将冷神医请来治好你爹的病,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请来,咱们也要做做样子,反正如今连氏的名声是出去了!”
她可是很卖力的宣传过那五百两诊金的事情,现在里城但凡是知道他家事情的,都知道连氏为了那五百两诊金不想为阮毅治病,赶走了神医!
“娘,大哥如今是礼部侍郎!”阮修之低声道,他有些拍,这么多年,被大房那边的人压榨的太厉害了。
“难道你真的甘心这样窝囊废一辈子?”洪眉有些生气,她的儿子,活生生的被大房欺负成了胆小鬼!
阮修之低声道:“是我自己无能,若是能中了进士,也不会……”
洪眉拉住阮修之的手,“阮潮也不是读书的料,如今他手下多少产业?说到底,是娘对不起你,娘给人做小妾,也带着轻贱了你!”
阮修之赶紧摇头。
“不管如何,这一次,娘想试试,娘也不是贪心,只是想为你挣点东西,不用养个老婆孩子都要看大房的脸色!”
洪姨娘房里的吃穿用度都是连氏那边出的,平日里想要奢侈一回,那也是妄想。
阮修之想到他正好看中了一副名人字画,不过需要一百两银子,他绝对是不可能拿出来的,若是真的可以……
此刻的郝家,冷萍辛苦了一天正趴在床上休息,祝桃给冷萍捏着肩膀,完全不知道洪氏母子打的主意。
洪眉与阮修之的马车到太平村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洪眉让司莫去叫门。
司莫的叫门声惊得里面的大宝尖利的吼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十分的心惊。
郝氏这会儿已经睡下了,突然的狗叫声将她惊醒,她赶紧掌了灯,这会儿就听见怀夏的喝问声已经响了起来。
“谁?”怀夏披着衣裳,掌着灯站在屋门口问道。
“咱们是阮府的人,是来求医的,请开开门!”司莫大声喊道。
冷萍在屋里听到,立刻皱眉。
这阮府的人还真的不死心!
冷萍将祝桃唤来,立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祝桃也就赶紧穿上鞋子下了炕,站在怀夏身旁喊道,“对不起,咱们小姐出门去了,不在家,你们明日再来吧!”
司莫一听,赶紧回眸说道:“姨夫人,说是冷姑娘不在家!”
洪眉一愣,想不到冷萍竟然来这手,也就下了车,亲自上前拍了拍喊道,“里面的姑娘,我是阮府的姨夫人,咱们老爷是真的病了,想要请冷姑娘去瞧瞧,还请你们行个方便!”
怀夏与祝桃两个人掌着灯靠近大门说道:“姨夫人,不是咱们不给你们方便,是因为小姐真的不在家出去了!”
“那请问冷神医去哪里了?还麻烦告诉咱们一声,咱们也好出去寻找!”洪眉不放弃,赶紧问道。
“去了远城,为了药材的事情!”祝桃立刻就说道。
洪眉一听,顿时就泄了气。从太平村回到里城就要一个时辰,再去远城,来回就要三个时辰,那时候怕是天都要大亮了!
“娘,咱们回去吧!”阮修之立刻说道。
洪眉却朝着门里问道:“请问姑娘,冷神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祝桃立刻答道,“这个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不回家,直接回铺子,咱们在家里的义诊也快要结束了呢!”
洪眉却不愿意功亏一篑,也就说道:“那咱们就在外面等着呢,等着冷神医回来!”
祝桃一听,正待要说什么,就见怀夏给她使了眼色。
怀夏说道:“姨夫人还是回去吧,这夜里风寒露重的,万一病了,咱们担待不起!”
“不用你们担待,我在车里待着就行了!”洪姨娘说道。
怀夏立即说道:“那就随夫人的便吧!”
怀夏拉着祝桃进了屋。
郝氏在屋里听了半天,知道是阮府的事情,想着冷萍心里有数,也就又吹了灯躺下睡觉。
怀夏拉着祝桃进了屋,跟冷萍禀报了洪姨娘要在外面等的事儿。
“小姐,奴婢之前听府里的老人说,这洪姨娘专门会做面子活儿,这次等在外面,一定又是做给老太爷瞧的!”怀夏说道,“别理她就成!”
冷萍一听,立刻说道:“那怎么成,明日还要瞧病人呢,她等在外面,明日怎么开门?再说了,咱们也不能白让她利用啊!”
祝桃立刻说道:“对,她愿意睡在咱们家门口,也得问问咱们同不同意啊!”
怀夏一怔,问道:“那小姐的意思是……”
冷萍招呼了两个人到眼前,低声嘀咕了,两人一听,立刻哈哈的大笑起来。
夜色逐渐的深了,洪眉与阮修之躲在马车上,司莫守在车前,两外的两名小厮已经回宅子去禀告老夫人。
“娘,咱们今晚真的要守在这里?”阮修之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夜色,忍不住摸了摸肩膀。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怎么,他总觉着后背有些发凉。
“咱们守了一夜,你父亲一定感动!”洪眉却是下定了决心。
阮修之只得点点头,正准备拉了衣裳准备睡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哭声断断续续的从郝家宅院的后方传过来。
阮修之身上的汗毛一下子全都竖了起来,他赶紧打开车门,问司莫道:“司莫,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司莫也点头道:“公子,好像是有人在哭!”
洪眉也有些害怕,可是还是强打了精神道:“怕什么,这里面就是郝家宅院,里面住着人,人家长年累月的住在这里都不怕,咱们怕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洪眉也有些心里打怵,赶紧说是怕冷,让阮修之关了车门。
哭声断断续续的响了一会儿,也就停了,阮修之刚喘了一口气,就猛然见一个白影从车窗边飘过。
“啊!”阮修之吓得赶紧向后退,这一惊叫,吓得洪眉也是不轻。
司莫赶紧上前问道:“公子,您怎么了?”
阮修之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的拉着洪眉的手臂道:“娘,咱们还是走吧,反正冷神医也不在,咱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这会儿洪眉也有些害怕,可是一想到已经派了小厮回去告诉连氏她要连夜等冷萍,如今怎么好再次回去?她沉声道:“一个大男人,害怕什么?真是丢人现眼!”
阮修之早就被大房那边的人磨得没有了火气,平日里十分的胆小怕事,这会儿听着风不知道吹着什么噗噗的响,隐隐约约的还有哭声,他越想越怕,脸色都变白了!
洪眉见他如此,也就吩咐了司莫到处去瞧瞧。
如今两个小厮都结伴回去了,司莫就一个人,他也不愿意这么冷的天留在外面挨冻,所以就应了一声,想着应付着去瞧两眼,谁知道刚刚转过郝家宅院,就见后山一堆坟头,隐隐的还有蓝色的火光在坟头之间飘荡。
司莫一口冷气还没有提上来,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一个最大的坟头上爬了出来,黑乎乎的头发下面是一张白惨惨的脸……
司莫大叫了一声,屁滚尿流的跑回车前,指着后面大喊:“鬼……鬼……”
阮修之之前早就被吓得不轻,这会儿一听有鬼,腿早就软了,也顾不上与洪眉商量,赶紧大声喊道:“走,快走!”
司莫自然是求之不得,甩了鞭子赶着马车就走远了。
从坟头爬出来的怀夏,还没有爬出草丛,听得马车走远了,也就笑笑,回了家。
冷萍本来打算自己去的,毕竟那是坟头,怀夏与祝桃都是女孩子,会怕,却没有想到怀夏主动要去去。
“你别勉强,我自己去就成!”冷萍有些不放心,怀夏毕竟年纪也不大。
“我爹死了,我守了他三晚上,还怕什么?”怀夏坚持道,“小姐累了一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奴婢去去就来!”
冷萍没有想到怀夏真的完成了任务。
怀夏进了屋,生怕将郝家的人吓着,已经将头发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