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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龙延洛勾起唇,“你说的是婉儿吧?他现在正和妹妹共享天伦,将军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
“婉儿?”听了龙延洛的话,秦广差点没摔坐在地上。细细想来,之前自己的确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喝了酒,脑子晕晕呼呼的,因此没有在意。如今想来,早在拜天地之前,这太子就已经被换成狸猫了!
“将军不必心急,兄妹重逢,必然有的是话要说。”龙延洛放下茶,许许站起来,“话说回来,这次我能及时赶来为将军助兴,多亏有令弟拔手相帮。”
“于心?你把于心怎么了?”秦广猛地捉起龙延洛的衣领,急吼吼地问。
19
龙延洛的眼底掠过一丝冰蓝色的不快。男人反握住秦广的手,浅浅地说:“秦于心是将军最心疼的人,朕自然不会亏待他。……只是你我难得有机会坐下闲话,不妨谈谈更重要的事情,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才好。”
秦广紧紧地蹙着眉,踌躇了一下,才放弃似的狠狠甩开龙延洛,转身坐回床边,半是气急败坏地吼:
“皇上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龙延洛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被拉开的领口,波澜不惊地问:
“……将军没话对朕说吗?”
秦广怔了下,呆呆看向龙延洛。那男人只静静端坐着,一副温雅的模样,只有那双眼里透着许许的焦急和期待。秦广开口想说,却又嚅忍。
说什么?……似乎不管说什么,都已经太迟了。
龙延洛眸子里的神采在秦广几度敛口之下终于化为一片昏沉沉的黑暗。秦广注意到龙延洛表情的变化,不由想到自己果然是个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的男人,不论是在血沫横飞的沙场上,还是在明枪暗箭的生活中。
“秦广……”
龙延洛仿如叹息般轻轻念着这个让自己又恨又想的名字。秦广只定定地看向他,看他微微皱起的眉,看他许许翕动的唇,将他的每道线条刻在脑中,印在记忆深处,却始终不发一言。
“你犯下的事,朕概不追究。朕只要你跟朕回去。”
秦广倒吸一口气,依旧不说话。
“秦广,相识至今,你一直都在忤逆朕,朕不指望你百纵千随,但就顺朕这一次,仅这一次,不成么?”
秦广只是皱眉,不语。
“太后……已经疯了。”龙延洛的话里,似乎藏着些笑意。秦广抬头,果然看见男人脸上浅浅的笑,浅得如不可捉摸的薄云,虽然通透无法把握,但的的确确在那里飘着荡着。
“她总是和朕争。朕要什么,她就和朕抢什么;朕不要的,她就硬塞给朕。如今,她终于是再也争不了了。”龙延洛笑得畅然,似是终于摆脱了什么。秦广却看得毛骨悚然,背上一片阴森森的凉,像是有千条万条虫子在爬在咬。
“父皇说得对,母后早就不正常了。做母亲的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却喜欢别人的,简直笑话!”龙延洛说着念着,突然转向了秦广,一下子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秦广没能反应过来,只得惊讶地抱住龙延洛,免得他跌坐在地上。
“秦广……跟朕回去。你要是真喜欢那女孩,朕原封不动地送还给你就是。你若是舍不得家人,朕就把他们全搬进宫里。”
龙延洛捧着秦广的脸,絮絮地劝。秦广搂着怀里的男人,隐隐的檀香味扑鼻,许许的热度从男人身上传过来,捂得一颗心也暖暖的。
“洛……”秦广幽幽地唤了声,龙延洛慌忙抬了头,却禁不住浅笑起来,眼里依稀有泪光闪烁。
“洛,你要的不是我,而是你父皇。”
龙延洛瞪大了眼,笑颜僵在当场。
“你父皇早就死了,谁也替代不了。”秦广叹着气,“也许我做了和你父皇一样的事,但我就是我,是秦广,永远成不了先皇。”
“我知道你是秦广,我知道……”龙延洛抓着秦广的衣服,急急地喊,“你当然不是朕的父……你,不是……”
龙延洛说着竟哽咽住了。秦广苦笑一声,抚着龙延洛面孔的轮廓,柔声劝慰:
“洛,还是那句话,你我的事,且当是一场春梦,梦醒了,一切照旧。只要能醒来,再长再深的梦,也是云淡风清。”
“梦?”龙延洛硬声硬气地重复,“这梦的代价……太大了,朕付不起。……但倘若这一切真是场梦,朕宁愿长睡不起。”
“洛……!”
“秦广,这世上,只有朕不想要的,没有朕得不到的。”龙延洛从秦广怀里走出来,像是变了个人,冷着调子,一字一句地道。
秦广却笑了,似乎真的无所畏惧:“纵使你今日强行带走了我,我的心终究不会向着你,你又何苦费徒劳的气力?”
龙延洛冷冷地回以一笑,笑得仿佛屋外的寒风,扎得人刺骨的痛。
“秦广,过去你与朕在一起时,心又几时向着朕了?那时朕都不曾在意,事到如今更不会介意。”
秦广紧了眉,心头越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朕不再逼你,朕自有办法让你自己来找朕。”龙延洛勾起秦广的下巴,在男人颊边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寒森森地笑道,“朕会让你明白,父皇是属于朕一人的,你秦广也是属于朕一人的。谁敢和朕争,朕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即便那人是你自己也不例外。”
“……洛!”秦广伸手要抓龙延洛,却只触到他轻飘飘的衣袖。
“还有,将军请尽管放心,朕是绝对不会亏待令弟的。”龙延洛细眯起眼,将话头绕回原地,“令弟帮了朕的忙,朕自然会好好感谢他。至于府上的那个婢女,朕权当是将军不辞而别的赔礼接收了,将军没有异议吧?”
秦广急跳起来,却换来一片头痛。之前的醉意虽伴随着因龙延洛的出现而生的讶异退得差不多了,但对身体的影响却未完全消失,四肢依旧瘫软,使不出劲,脑袋更是因为情绪的逐渐亢奋而开始一阵阵的晕。秦广抚着头靠在床边,力图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龙延洛。
“龙、延、洛!即便是你,若是伤了他们一丝一毫,我决不会轻易饶过你!”
“‘即便是’朕……?”
龙延洛鹦鹉学舌,轻轻地念着,转而收敛起死人一般毫无生气的僵冷笑颜,头也不回地推开紧闭的房门,悄然隐入惨淡的夜色中。
20
迷迷糊糊中觉得右手被什么压住,隐隐的抽痛,秦于心睡得昏昏沉沉,一时睁不开眼,只从嗓子眼里咕噜了一声,懒洋洋地甩了甩酸麻的右手,翻了个身。自己的床很大,连着翻几个身都绰绰有余,但今天这一翻却一下子就撞到了什么上。那个挡住自己的东西软软的,漾着令人安心的暖暖的温度。秦于心懒得睁眼,随便伸手摸索了几下,却在触到带着凉意的皮肤时惊讶地收回了手。
秦于心揉了揉睡意消散的眼,傻愣愣地瞪着身边的人。那人穿着亮黄色的衣服,长发散乱在床上,背对秦于心沉沉地熟睡。呼吸声浅浅的,若有若无地抽动秦于心的神经。秦于心又四周张望了一圈,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华贵的大床,做工精细的桌椅板凳,无处不在的龙凤装饰……秦于心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越过男人的肩头偷看他熟睡的面容,不出所料地看到那张在大哥的床上和野外那个向自己笑着打招呼的人相同的面孔。
我被带到宫里了……
秦于心倒在床上梳理紊乱的思路。
自打辞官后,广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秦于心以为广哥心中怕是依旧舍弃不了皇上。那天见皇上突然出现,秦于心更是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因而答应悄悄地把皇上和那个宫女带进家门,希望他能找到机会和广哥好好谈谈,也好了却兄弟的一桩心事。
那么,然后呢?
皇上和广哥到底谈得怎么样了?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不起来。
身边的人动了一下,秦于心见了,慌忙战战兢兢地朝后挪了挪,让出一块地方。
龙延洛翻过身面向秦于心,睫毛颤了几下,终于睁开眼醒了过来。见秦于心一脸的慌乱,龙延洛只浅浅一笑,不动声色地坐起身。
“皇……”秦于心想开口招呼,但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得又住了嘴,傻傻地等对方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