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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忌惮无可的管束,做事隐秘。镇上并没有妖怪作祟的传闻,只是镇中美眷,最近都面色憔悴神情恍惚罢了。
有一件事是骗不住的
──饱食终日的九尾狐妖力渐增,开始发身长大,不到一月就比从前高挑强壮了许多。狐狸喜欢这样的变化,放任自流,不出三月,少年的姿态已除。
和尚看在眼中,如何会不明白?
他一直沈默著,采取旁观的态度,似乎在耐心等待什麽。
'阶前雨'
“你快要和我一般高了。”
无可拨弄著他的琴,忽然轻声说了这样一句。
粘在他身边的妖怪一惊坐起。
“你仍然到山下去。”和尚手按琴弦,余音乍然而止。
奉桃吐吐舌头,一脸无辜:“可是,镇上还是很平静的,我没有闹出事端!”
“到这个境地,你该停手了──从明天起不准下山。”
“你先前不管我,现在怎麽又管我?”
“你出世不久,样子羸弱,现在我容你长成,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虽无关人命,毕竟是淫邪之事,我身为出家人,已觉的做得过分了。”
“那你不如向其他和尚一样,把我除掉!那不是和尚的本分吗?──无可,你伪善,披著僧衣,却不做和尚的事!”
“我不与你辩,给我老实呆著。”和尚举起他手中佛珠。
“我就不!──”妖怪飞身欲走,却觉得脚踝一重,瘫倒在树下。
他踝上的金铃依旧如锁链一样束缚他,即使他已是通天彻地的妖怪,也奈何不了这大法力。
“别违抗我。”
无可的语调还是温和如恳求,却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人类最自私!──────卑鄙无耻冷血不可理喻!
妖狐抱著树,恼火地用尖牙磨著树皮,丝毫没了平时风流倜傥的样子。如果他的“情人”们见到他这模样,一定当场昏厥。
他现在给定在这里,如同栓起来的狗。(栓著的狐狸?──)
依他如今的妖力,十条铁链也锁他不住,那个金铃到底是什麽牢什子,居然能套牢他?
无论妖怪怎样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无可始终没有解开法术。美其名曰:反省,实际上就是处罚。
妖怪在树下一连三日,饭也不吃,和尚知道他饿不死,也就不去给他送了。
被如此漠不挂心,放在一边,妖怪郁闷至死!
(虐待野生动物啊──作者语)
无可无可,可恨的人,以为救他就可以欺负他吗?
他肯定不是和尚,他一定是假扮来蒙骗他的!!
第三天,山中大雨倾盆而下,正到节气。
妖怪高兴起来,他可以好好洗个澡了。
雨水打在他身上,衣衫尽透,他索性脱下一身绛衣,赤裸著白皙的肌肤,任雨水流过全身。
这时的奉桃已脱少年的青涩可爱,而是成年男子的挺拔俊美。
妖怪自己也知道不可再如从前狐狸似的满地打滚,他只是伸展著四肢,仰起脖颈,随兴而不失了狐媚优雅。那湿淋淋的长发此刻黑得如同最深的夜。
无可在廊下看见的他,正是这付模样,和尚心中暗叹,知道处罚是白费力气,便抱著琴走了过来。
“你来啦──给不给我松绑?”
妖怪摇动著脚上的金铃,白皙健美的长腿实在冶惊心,却不知收敛横陈於地。
“你若答应不下山,我就答应放了你。”
“我是狐妖,怎可能禁欲?若不下山也可以,你给我精气啊!”
“根本没有悔改,罢,若你只要精气,我能给你。”
和尚拿出他的念珠,伸过他宽大的手掌,便要像当初见面时,将法力渡他。
“无可,你听清楚了没有?!我是说要上你,可不是要什麽精气!”
和尚当做清风过耳,没听见一样,仍然一脸的清净平和,他坐到檐下,手捻琴弦。
妖怪快要给他气死:“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可以不去碰别的人,我只想碰你!我也可以不吸精气,我想要只有你啊!你可明白!?”
“奉桃,不要这样!我陪你的时日有限,何必多这些情障!──你不像人,轮回一世就从头来过,你放纵自己的性情,受苦的是你自己。”和尚只是忧郁的叹息著,“让你我相安无事,过些平静的日子可好?”
没见过无可这样寂寞的神情,难道他救他只是因为太寂寞吗?
──自私的人!
无可轻拢慢捻,和著琴,低低唱起来。
轮回苦,轮一回心无苦,轮一回不耽误
──真是轻松,轮回过後的事情,妖怪何尝知道?
可有人不耽误,可有人不辛苦?
过了忘川的人,可是把遗憾追悔留在了对岸?
千丈尘土,红颜枯骨。
──好,和尚,你自把我当了尘土,为何又救下我这妖孽?
任凭我邪媚入骨,偏生只有你不在乎!
前生酒今生沽,千种允诺,万般寂寞,循环往复,轮回皆自苦。
──苦的不是轮回,而是堕入凡尘的魂魄。
无可,你也是想要超脱,却被世俗的种种羁绊!
你果然不是个和尚,你也只是个凡人!
“奉桃,莫怪我,我何尝知道什麽是对什麽是错?如今在这山间寒寺中,我还是要和这些心魔缠斗──我还是斗不过麽?””无可寞落的抚过琴弦,琴音飘摇。
“参悟有什麽好?”
“可以超脱轮回,得享安宁。”
“我不相信!我只知道现世的快乐是实实在在的,超脱只是虚妄,谁人看见!”妖狐在雨中大叫起来,“若有来世,你可别再做和尚,你根本不该做和尚!──若不是我这不知凡尘俗事的妖怪,你又骗得了谁?”
妖怪在雨里翻滚,拼命只想争脱束缚,而那静默坐在回廊上的人,又何尝不是在自己的境遇里挣扎?
雨直下得天地变色,昏黄一片,倾泻如瀑的雨水在地上聚起小溪。
妖怪发疯似撕扯脚上的的金铃,丝毫不在乎他模仿人类的脆弱皮肉;可是金铃依然没有伤痕。
“你还是走吧,奉桃,我没有资格教导你,”
无可心灰意懒的抬起手,咒语轻送,妖怪从束缚中摆脱出来。
“很疼吧──对不起,奉桃!”
他看见妖狐在雨中一脸盛怒的冲过来。
猝不及防,或者他原本也不想周旋,那妖怪扑他个正著。
奉桃冰凉的身体压倒了无可,带著大雨的湿冷,沾然和尚白色的僧衣,斑斑驳驳都是纠缠!
无可刚要扬起念珠,却被他狠命的吻住,和尚推开他,他又扑上来,苍白的手指上都是血迹和雨水,滑腻地游走在和尚身上。
“奉桃,别逼我伤你,你知道自己还力未及我!!”
──他的样子还是那麽镇定,好可恨!
“好,你伤我?!”
妖怪的身体发出光来,如白昼的皎月,瞬间变成了更柔软的身体,女子的身体!
“对这样的身体吗?──你即管试试吧!”
那柔媚的声音夹杂雨声,脆弱得像在颤抖。
“奉桃?你什麽时候──?!”
“我是九尾狐妖,当然可以办得到,无可,你好好看著我!”
近到无可再近,修长睫毛扫过他高洁的前额,冰凉的小手探入他的衣襟,熟悉的桃花香气如今湿润迷离,惑於鼻端,让和尚想起曾经的过错。
曾经一错再错,还要错吗?
可是,伤她,可以吗?──曾经又是如何的冷硬无情,伤人伤己?
颤抖的手探向那个几乎快忘记欲望的地方,那雨水还是冷的,掌心却温热。
他突然感觉到胸前淌过冰冷的水滴,一时间的惶惑,是雨还是有人在哭?
──曾有个人也是这麽在他胸前哭泣的,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无可的一声叹息,在嘈杂大雨中瞬即湮没。
妖怪的脸颊贴著他的心口,只觉得那里还是火烫的。
'林中灯'
夜半清寒,妖怪自琴音中醒觉,只觉万般惆怅。
曾经双手盈掬的,如今去了何处,难道是自己的过错?
过去这麽多年,还在这里空度年月,是因为他不知道解脱的方法?
逗弄那正经的小和尚却著实有趣。
那人虽然空具端严外貌,却是如此性情,端是可人。
奉桃暗地里想:比那人要解风情!──他又忆起屋里那个整天对他怒目而视的家夥的模样,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突然他嗅到了人的气味,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