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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点点头,冠卿也笑着点点头,“好了。”乔羽开心地搂起袖子,“为庆祝我们成为一家人,来喝汤。”
玉竹奇怪,“为何不饮酒?”
乔羽咧嘴一笑,“留给你们慢慢喝,今晚会有很多等着我去喝。”
三人相视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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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色渐渐浓厚,内侍们燃起了宫灯,乔羽暗暗惊叹,这皇宫之中也不知用的什么燃脂油料,竟然使室内煌如白昼。
乔羽随着礼官踏入殿中,女帝高坐在正席,左首席位是太女,右首席位正空着,显然是给自己留着的。
乔羽暗自心惊,在女帝赐座时,三次推让,这才入座。
女帝极为开心,赐酒三巡,殿中顿时热闹起来。
民间的艺者请旨献艺,皆是乔羽从未见过的歌舞杂耍,热闹异常,看到惊险精彩处,连乔羽也真得投入了三分。
太女先向她敬酒,乔羽装着一副不胜惶恐的样子接了,而后众位皇女和百官都连番上阵,与乔羽喝罢,再去找同僚喝,喜宴顿时变成了同僚们的联谊宴。
乔羽正忙着说着滴水不漏的场面话,忽听得大殿中传来若有若无、似曾相似相识的歌声,“…十里芰荷香,三月桃花浪,…览尽千山雪,枕梅一缕香…”
歌声并不响,可偏是这若有若无更勾人,原来各自热闹着的官员,都纷纷静了下来,回首望着大殿之中。
由八位内侍抬着一座花床徐徐地走进大殿,其上一位头戴金冠,身着湖蓝色衣裙的男子,正舞动水袖,翩然婀娜。正是他且歌且舞。
大殿中人声顿息,仅余合奏的乐声,绕梁不绝。
那花床四周有如烟的白纱缠绕,映得那起舞的人如芙蕖出水,让人耳目一新。
待那花床走得近了,乔羽发现那白纱还有一个妙处,那就是白纱的高度恰恰遮住了舞者的脸,除了女帝、太女和自己所坐的高台,因居高临下,能够看清,其余人皆得仰望,只得见舞姿卓越,而面容却似雾中看花,故而越发神秘。
乔羽心中一动,看向太女的席位,只见她正偷偷地瞄着女帝的神色,嘴角隐隐有得意之色。
那花床直至台下,方停,而此刻,正是那舞者舞至最精彩之处,水袖翻飞,翩若惊鸿,只疑满天虹影,私有敦煌飞天之姿。
乔羽飞快地扫了一眼女帝,正见她满面惊艳,身体前倾,聚精会神。
乔羽心中暗叹,这宫廷之中,真是此厢还未唱罢,彼厢早已登场。
再看看二皇女那席,她正与朱太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皮笑肉不笑地,让乔羽大倒胃口。
忽听得合奏的乐声顿停,那舞者清声而歌:
人马本无意,飞驰自豪雄。
入门紫鸳鸯,金井双梧桐。
清歌弦古曲,美酒沽新丰。
快意且为乐,列筵坐群公。
光景不可留,生世如转蓬。
早达胜晚遇,羞比垂钓翁。
其嗓音婉转,隐有金玉之声,让人闻之陶醉。
但此刻,乔羽便是闭上眼睛,也知道那舞者是谁了,除了青锦,不会是第二个人。
乔羽笑得高深莫测,向太女遥遥举杯,太女初始一愣,匆匆举杯相和。
乔羽心中暗骂一声,草包。
女帝已恢复神态,见殿中人皆痴迷,唯有太女与乔羽在喝酒吃菜,意态悠闲,不由暗自点点头。招来了内侍,附耳说了几句,那内侍便笑着到台下,说是女帝重赏,将一干人等都引了下去。
但看其诌媚的笑脸,乔羽也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一笑罢了。
接下来的节目精彩纷呈,殿中人越发狂欢。
乔羽佯称不胜酒力,女帝恩准早退,众人皆是一脸暧昧,送她离席。
乔羽扶着礼官的手臂离开了,离开老远,还能听见喧闹之声,乔羽回头望了望,垂下眼帘,一脸漠然,去了。
礼官将乔羽送至新房门口,便不敢再进入了。
乔羽笑着冲她挥挥手,“辛苦一日了,你也下去好生歇息吧。”自己进了新房,冠卿跟玉竹两人正在下棋,正轮到冠卿落子,两人有说有笑,倒也其乐融融。见她进来,两人推开了棋盘,正要站起,乔羽一摆手,“不用了。我去洗浴,你们玩自己的。”
冠卿本想跟过去,但怕玉竹尴尬,便拉了玉竹一把,两人继续下棋。
乔羽趴在石池之中的一块石头上,其上一米处,有一石雕的兽首,兽口中正吐出温热的水,落在背上,按摩效果甚佳,舒筋解乏。
乔羽眯着眼望着池中氤氲的雾气,想着殿中发生的一切。
看太女的神色,相必青锦是太女那边的人送进宫来的吧。凭着青锦的床纬之技,再加上有心人的铺桥搭路,在这后宫中出头,必定指日可待。可她们将青锦送进宫来,是想让他做什么了?
离间女帝与朱帝夫的感情?相同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再玩一次就要出破绽了。若换了是她,她会让那个双胞胎的哥哥抑郁而死,让女帝心中永远有个结。也让朱帝夫永远说不清。
那么这次青锦的任务该不是准备与朱帝夫分庭抗礼吧,哈哈,那真是任重而道远呢。
真不知这男人的处子之身是怎么验的。乔羽想了半天,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多事,那些人既然敢到青楼选人,必定是早就有办法了,自己真是多操心。
如今,可真是两眼一摸黑啊,过两天跟那毓熙聊聊;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合得来则帮她一把,合不来,则将大婚的礼品不留痕迹地处理掉,带着冠卿,哦,还有朱玉竹,去当朱陶女去,说不定也来个环游世界,美的很美的很。
乔羽想着想着,渐渐地酒劲上来,爬在石头上睡着了。
不久,冠卿和玉竹两人寻来,撩开纱幔一看,不由得相视一笑,冠卿也不脱衣服,步入水中,将她抱起,搂在怀里,慢慢走回池边,玉竹拿来擦身的浴巾将她裹好,三人静悄悄地回到新房睡下了。
鸣琴酌酒看扶疏
第二日,宫中依然热闹非凡,乔羽推说昨晚酒喝多,不肯作陪。
可众人皆往闺房中事上想,一脸暧昧加体谅的表情,好在宫中设宴,大家也不过趁此机会热闹一番,主角在不在倒不是什么大事。
乔羽落得一日清闲,在房中与冠卿和玉竹两人闲聊,后来索性把那礼官也拉了进来,要来硬的浆布【做鞋底浆起的布料】,勉强制成一副扑克牌,教他三人斗地主,四人的感情,在战斗中成长,一日千里。
乔羽这才发现,玉竹并非如初次见面般的酷哥形象,骨子里还挺喜欢热闹的,一笑起来,冰雪皆融,大地回春,甚至还与冠卿暗地里搞小动作,估计是在朱家给硬逼成那副模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第三日,三人谢恩离开宫中,回到所赐的府邸。
乔羽下了马车,仰头一看,咋舌。府门外居然还有护府河,这哪是府邸,分明是行宫嘛。莫说朝中官员,便是众皇女的府邸也没有这么气派吧。
府门前正黑压压地跪了一片,正中间跪了一名中年女子,领着众人喊道,“恭迎大人回府。”
乔羽皱眉,虽然她不喜欢这一套,但是这些跪着的人都还不知是些什么来路呢,用不着先客气。淡淡地嗯了一声,领着冠卿和玉竹走进了府。
那中年女子忙起身,在前面引路,将三人引至前厅坐下,奉上香茗。
然后又跪下,行了大礼,“小人贺书荫,给大人,两位主子请安。”
乔羽朝冠卿努努嘴,冠卿会意,道“起来回话吧。”
“谢主子。”
“我们的婚事赶得急,让你们诸多操劳了。”
“主子哪里的话,主子们的婚礼是孝兹百年难遇的荣耀,也是小的们脸上的荣耀,哪里敢当操劳二字。”
“哦!”冠卿笑眯眯地,“听你说话,倒是很有分寸,以前在哪里当差?”
“小的原在宫中当差,是三品的掌值管事。”
嘿,嘴还听严的,多一个字都不说,乔羽冷笑一下,后宫,多半跟朱帝夫脱不了干系吧。哼哼,管得还挺宽的。可我偏偏不让你称心,索性一次做到底,让那些藏在角落里的人都瞧瞧,这乔府可不是个软柿子,让人随便捏的。
“嗯,”乔羽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我们的居室在何处?”
贺书荫抬眼扫了乔羽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凛,“回大人的话,府中的楼台亭阁甚多,雅致非常,各有特色,只看主子们喜欢什么风格了。”
“是吗?”乔羽放下了茶碗,“这样,你让人将大婚的礼单拿到这儿来,我要细细看过,你领着两位主子,在府中观赏一番,看他们喜欢哪里,便住哪里。”
“是。两位主子,请随我来。”
冠卿和玉竹站起来,随着贺书荫正要步出大厅,乔羽突然喊道,“等一下,冠卿,你帮我个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