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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热,我又要赶路,怕把汗巾弄脏了,才锁在箱子里的。这里还有一些东西,都是送给你的。”
他把盒子里的胭脂、香粉、首饰,小手帕、丝线什么的都掏出来,献宝一样堆在荷花眼前。
荷花心里正堵得慌,见他笑得一口白牙格外刺眼,憋着气道:“这些东西我哪样没有,有什么好稀罕的?还是你觉着我反正已经进了你家的门,还不如留着那些好的去给其他没钓上手的?”
小宝就道:“女人家喜欢的,不就是这些吗?再说了,什么叫还没有钓上手的?”
荷花见他连锤头榔头都叫来了,必定知道小碗有打听过他在山东的情况,却还是一味装憨卖傻,更加生气,道:“不是说只要锤头榔头两个伺候就可以了吗?既然花了银子去买丫头,想必是他们两个做得不好,那就打发出去重新买人吧!”
锤头榔头隔着帘子在外面听见,慌忙跪下来道:“二奶奶,我们可都是对二少爷和二奶奶最忠心的么脏活累活都干了,也不敢偷懒,二奶奶明鉴!”
小宝见荷花发作到下人身上,这才收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我知道家里有些流言,爹娘都已经问过我了。也是我的错,应该早就同你解释的。大嫂的确有意让我收个通房丫头,我见她买的人不老实,就找个理由打发了,为免她再安排人,也因为有些事小厮确实做不好,我就自己找了个丑的。偶尔也去过外面的酒肆妓院查案子,但都是为了公务,绝没有乱来的。你若不信,锤头榔头就在外面,有什么都可以对质。往后去了山东,你也自然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负你!”
这种事情在家里根本就查无可查,就算去了山东也不可能随时把小宝栓在腰上。荷花闷着气想了一通,心里知道多半是常氏搞的鬼,不然也不可能在家里还闹得这么大动静。就把人都打发出去,道:“既然知道家里都闹翻天了,婆婆为此还动了家法,你若不是做贼心虚,怎不早点说清楚?”
小宝见四下无人,就上前搂了她的腰,道:“你生气了?真生气了?”
荷花恼怒地拍开他的手,小宝执拗地又靠过来,荷花怒道:“我生气与否,同你何干?”
小宝怨道:“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每次写信,你都只有几个字,也不问问我在山东是否吃饱穿暖,也不管我是怎样想你,偏我还傻傻地把你的信当心头宝一样收起来,为了早点回来一路都是紧赶着走……”
荷花只觉得酸酸甜甜,又有几分苦涩,忽然想起一件事,道:“我前不久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没有收到?”
小宝道:“没有!最早的都是四月份的!”
这下子却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天意了。
荷花心里五味杂陈,以她的情况,不留在家里,别人就要说她不孝顺;不想小宝出去,又怕别人说她拖后腿,耽误小宝的前程。当然,这些是她早就清楚的,也和小宝说好了等阿齐过些时候多收了一些信得过的人,就能解决。她既然想要好名声,自然也要有所承受。
只不过对小宝的心意,却是一天一天明了,不免有些酸溜溜地道:“我能怎样?我在乎你,又岂知你会不会觉得是我善妒?”
小宝笑嘻嘻道:“你之前安排的饭菜放少了醋,太清淡了。”
荷花见他竟然嫌弃自己吃醋吃得不够,一口气闷在胸口出不来,恨恨地想,既然那封信他没有收到,以后去山东,就要抢先一步把信拿到手,决计不让小宝这般得瑟下去!
也不对,就要让他看着,酸死他!
……
因时间紧张,小宝这边歇了一晚,就紧赶着见过各样人物,安排各项事务。
荷花也把小宝带回来的东西分类整理了,那些礼物她挑了大半给英姐儿。英姐儿不知就里,见小宝哥哥虽然脸上淡淡的,却能给她这么多好东西,也不再那么怕他了。
小宝没去管英姐儿的心思,只忙着去常府把常家七少爷接了过来。
这七少爷名乔,才不过十五岁,生得倒是唇红齿白美少年一个。只因是庶出,在常府就不大受待见,哥哥们甚至故意找人带着他学坏。他生母无奈,想着常知府既然不喜欢这个儿子,还不如把他送到亲姐姐姐夫身边好好调教,只想着怎么样女儿女婿也不敢带坏了这个弟弟。
常氏也知道家里的情况,更不愿阿齐只叫小宝一人给他办私密事,自然也鼓吹着让自家兄弟出来见识见识。
郝家二房郝学康打探得小宝要把常乔也带到山东去,心里就活动开了。急急地也来找小宝道:“大哥在外少人做事,做兄弟的怎能不帮忙?我刚好无事,这回也同二哥一道去吧。”
小宝正愁人手少,自己不能抽身出来,郝学康算起来比常乔还要亲,自然应允了他。
二婶听说儿子不在家里好好生儿子,竟要去山东,就道:“今年怀上的孩子会大富大贵,我好不容易给你买了两个丫头,还说了一个妾,马上就要进门了,你出去干什么?”
六七月间,天气毒辣得很,郝学康被他母亲与娘子每天三顿的十全大补汤补得鼻血横流,非但没有龙精虎猛,反倒有形销骨立的迹象,在床上都有些力不从心,偏又不好说诸于口,有这个机会怎能不逃?闹了两天,说是跟着阿齐闯出名堂出息来,以后要多少个妾就有多少个,还怕没有儿子?
二婶觉着也有些理,就道:“那你带两个丫头去,带丫头去!”
他妻子林氏当着婆婆的面不说什么,回到房里就在房梁上挂了一条白绫,要死要活地不许郝学康出去。郝学康身子骨正是不好,怎会带女婢出去,就指天跪地发誓说出了定江就把两个丫头卖了。
林氏正因这几天他表现不佳,恼他把精力都放在丫头们身上了,就啐他一口道:“你这头瞒着婆婆讨好我,说把丫头卖了,那头是不是要在山东带个儿子回来?你若想丢下我在家里天天伺候公婆,自己去山东风流快活,还不如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郝学康有口难言,请了张氏与小宝荷花去做说客。二婶死咬着让自己儿子努力造人,林氏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嚎,道是婆婆与丈夫要让卑贱的丫头们生庶出长子长女来,分明就是要逼死她,闹到最后,竟然抗一把菜刀在身上。
郝二叔却觉得自己儿子也不比阿齐差,着实不喜欢他去给阿齐做下手。见媳妇要闹出人命来,就对儿子道:“你在家里好好读书,以后自己考个状元去做翰林不成吗?”
张氏听得这酸言酸语,心里哼一声,嘴里却劝说道:“是啊,大侄儿。如今这一家子都靠着我们阿奇,也不管他累得慌!若你能去做个京官,以后我们阿奇少不得还要靠你提拔呢,何苦去那海边受罪?”
郝学康敌不过一家人的反对,只得死了这条心,愁眉苦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荷花原本说好了要搭徐家的顺风船,再加上小宝几个也不多,嘱咐了郝季两家万事小心,尤其是管好护院与各处田庄后,他们就跟着徐大少一起出发了。
在码头竟然意外地看到成子与一帮到处混吃混喝的人在一起,荷花惊愕不已。小宝认出他来,道:“徐大少说成子现在顶了匀停在县衙的差,和那帮子人处起来就如鱼见了水,有些事情他一出面就能成,很是得力。”
虽然知道每个县衙都有这么一些人,荷花还是觉得很怪异。但还是远去山东的欣喜占了上风,也就很快抛诸脑后,每日在船舱里和丫头们说说笑笑而已。
船上的日子新鲜了几天就无趣起来,小书跟着荷花这么多年,也渐渐长开了脸面身段,何况还有“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的说法,每日里开心果一样在船上跑来跑去,看到什么好景色或是旁边岸上的风光就捡来说给荷花听,好几回过去就入了徐大少的眼。
徐大少出行虽然带了人,但却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花心人物。小书正是花样年华,见识比他那堆丫鬟婆子也要高,行船的时候不免又枯燥,他就拐弯抹角给小宝要求了小书去。
小宝哭笑不得告诉了荷花,荷花心里是极不喜欢的,愤愤地道:“他这回是有公务在身,又兼了看管自己商船的职责,怎地只顾花天酒地?我的丫头才不给他这种人糟蹋!”
小宝无奈,安抚她道:“我们还在他船上呢,先给小书说一声,要是小书不同意,也好有个借口去回他,以后让其他人出去做事,小书就只和你呆在这个船舱罢了。”
荷花就对身边脸红红的小书道:“我虽然一直说希望你们几个丫头以后都是一夫一妇的生活。但你的年纪也大了,该有主意了,你的姻缘你做主。是要去配穷苦些的人家做正妻,还是去做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