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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没有失去。
好几次都这么感恩地想着,乐希夕有些痴迷地望着走廊外朦胧的大雨。回忆里钻出那只小小的、雪白的身影。
自从出国以后就把“小小”托付了一家宠物店里照管,不称职的主人,在连连不断的意外后,才突然重新想起了被遗落的猫咪。
只是现在,他仍然无法怀着喜悦去迎接它,之后太多太远的旅程,夺走了他能在“小小”身旁寻找安定的可能。
在经历过错综复杂的成人后,才明白,青涩懵然的少年期,竟是最难得也最宝贵的珍品。
即使故意匆促地穿越那些护士身旁,仍是能捕捉到她们带有怜悯的低语。
“唉,好可怜,他天天都来呢。”
“好像那个躺着的是他哥哥吧。”
“是啊,以前还是很有名的模特呢,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好帅哦。”
“真不明白,命运弄人。怎么会就这么变成了植物人呢。”
果然是……报应吗?
浑身的血都像达到冰点得凝固起来。这个念头自从意外发生后就会时不时地漂浮在乐希夕的脑海。是老天决定为他们太过放肆的曾经实行惩罚了吗?
越猜测越是害怕之际,心头的感情也逐渐动摇。
南亚的热带气息,总是四季如春,让人倒是不得不怀念起冬天大雪纷飞的景象。一大清早,乐希夕在公寓里整理完了行李,拨通了延崇华的电话。
“那这一个月,就要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了。”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转动钥匙,锁上门。
“没有问题,你自己也要小心……啊,别动,我在打电话呢!”隐隐约约传来几声低沉的抱怨,乐希夕无奈地笑了笑,看样子,自己真是挑了个“好”时间。
延崇华与Vincent的交往,已经维持了好些年。
在乐希风出事后,他被送去疗养的医院,正是由Vincent的父亲掌管的大型治疗研究机构,于是那年他们再次相遇,Vincent便也顺水推舟地使乐希风得到了最完善的医药配备,为此,乐希夕是感激他的。但对于他们之间的故事;虽然并不曾刻意去打听,隐隐约约中也明白了之中的不少曲折。
原本,相遇到相恋的过程就应该是属于当事的两人的,即便是说给外人去了解,身如其境的感受也只能是朦胧的吧。
由于电话噪音重新回过神时,想起自己隐瞒了他们的事,却是自己把工作辞去了的现实。也许这一次的荷兰之行,会持续很久吧。一个月,只是他用来敷衍自己和他人的数字罢了。
这两年来的沉淀,除了使他不断回忆着失去了乐希风的事实,只是更让他明白,他在不知不觉中投入了多大的感情。那种太过固执的深陷,开始让他害怕,他怕再也跳不出这份爱情。本来就已经是因为同性违背了常理,之后更是由于血缘而践踏了道德。
好累,身心疲惫,毕竟,乐希夕还是相信因果报应这样的天意的。
26
荷兰正是十二月的天气,婚礼被安排在了圣诞前夕,多少也沾染上了些神圣的气氛。
他身着礼服,同处在教堂里,看着幸福的新娘缓步走向属于她的未来,心中滑过的是一丝说不出的感动以及羡慕。如此冠冕堂皇地接受祝福,对于他刻骨的那份爱情来说,简直如同幻想。
乐希夕甩了甩头,不敢继续深究,怕的是最后幻灭时那份无法承受的懊恼与心痛。
夜晚的酒会时,霍然终于好不容易抽身而出,找到了与他独处的机会。
“希夕,谢谢你能来。”远离了吵杂的客厅,霍然悄悄拴上了小型会客室的门。
乐希夕放下手中的酒杯,“应该的,我们也好久没见了。看见你幸福,我很高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乐希夕接过他递来的烟。
“他……还没有醒的迹象吗?”霍然吐出一口白雾后缓缓问道。
乐希夕没有作声,默默地继续抽着烟。虽然他清秀的外表与浓烈的烟草毫不匹配,但他常能在白雾环绕中尝到一丝虚迷的幸福,也许,这是因为那个人太过相近的气味。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么死心眼,难道真的是那份不可分割的血缘在作祟?”霍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乐希夕皱起眉,拧掉才抽了两口的烟,“别问我,我也不明白。”
霍然郁闷地松了松领结,“希夕,我们相识了这些年,你知道你让我了解了什么吗?”
乐希夕静静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男人与男人之间,有时也会有比友情更微妙的感觉。”霍然说完突然伸出手扣住乐希夕的下巴,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在意识到霍然的举动后乐希夕猛然推开靠近自己的身体,受惊不小地望着他,“霍然……你……”
“如果不是你当年向我坦诚你爱上了他,然后离开我去了新加坡,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心底的这份感情。在我失去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想得到你,把你占为己有。”他的话才至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其实,也是因为他存在的关系吧,你才会变得那么耀眼。”
乐希夕的脸上逐渐恢复自然,“霍然,我和你的感受是相同的,在我失去他之后……”
一阵苦涩的笑声响起,“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会放弃的原因。”霍然松开燃尽了大半的香烟。
乐希夕站起身,“霍然,我祝你幸福。”
“我也一样,只是,若我能做到,那么,你呢?”
难道属于乐希夕的幸福,真的只有那一个人才能给予吗?
离开荷兰的前一日,他带着一丝期待拜访了曾经爱着母亲的那位老先生。也许真是年纪不饶人,几年前还精神奕奕的他,如今不得不靠助电动轮椅行动着。
乐希夕放下精致的茶杯,接过Vandeek递来的送别礼。
被水晶封匿着的、绽放中的郁金香,而且,竟然是极为少见的蓝色。底部细小的花纹框里,裱上了古文字的花语,还有,乐希夕的姓名。
“高贵、沉静的爱,以及永恒的祝福。”Vandeek用拉丁文念了一遍,又稍稍解释道:“总觉得与你的个性非常相配。这株蓝郁金香可是我培育了两年的结果,可惜在五百个试例中只成功了这一多,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谢谢你这份贵重的礼。”乐希夕眷恋地凝视着那朵永远灿烂的美丽。
“说起来我也有些勉强了。勉强地把自然规律中注定会凋谢的东西保存下来,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背德呢?”
Vandeek是一个很善于洞察别人内心的人,乐希夕在他面前,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些交谈,却总觉得像是被看透得彻底。那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地为此恐惧起来。曾经的几年他强迫着自己避讳起类似于“道德”、“伦理”之类的名词,可是却没料到,随着自己的成长,他逐渐失去了那份毫不畏忌的勇气。
还是让这份感情埋在心底吧。z
挣扎了好些个黑夜白昼的情绪由这个决定得到了一丝解脱,可心痛却成双成倍地席卷而来。
乐希夕暗中咬了咬牙,起身,告辞。
27
狂风大作的海堤边上,一辆孤独的出租车不顾地域的荒僻,静静地停留在空旷的长道上。棕发蓝眼的中年司机窥探地眼神不时往后视镜里望去,对于要求他在深夜开至此处的那位客人,抱着一丝惧怕又好奇的心理。
从脸庞的轮廓来说,的确是个亚洲人吧。小镇上的外来者并不多,司机天马行空地猜测,顺着身后客人凝固在不远处的视线一同转过头去。
他究竟在看什么?y
像是着迷似地追随着一种不存在的东西。陷入了自我幻想中吧。
司机甩了甩头,熄灭引擎后即便过了这几个小时,车内依然温暖如故,他从置物箱里翻出无聊的汽车周刊,翻阅起来,好打发些时间。
不久过后,身后客人在一阵拨号后用外语交谈的嗓音使他重新收回了注意力。
是东方的语言吧。音调的跳跃起伏不小,可客人的每一句回答却又如此沉稳平静,不,与其说是沉稳,倒不如说是沉重吧,总觉得与那种语言本身就像是一种矛盾。司机重新挠了挠头,干脆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耳边却仍是若隐若现的语调。
“医生……是这么说的?”乐希夕受惊地回问了一句,眼光从前方被海风吹得摇曳不定的树群处收回。
“是的,医生发现了他最近四肢神经有活动的现象,的确是认为他快要清醒的可能。”延崇华多少有些失望,他原以为乐希夕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那……很好啊。”z
电话两端的人同时皱起眉。
“希夕,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看着挂历稍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