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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但作为好友我也不愿见到你逐渐步上‘歧路’。”
语调里的针锋相对越来越过于明显,害得乐希夕再度紧张起来。
“所以你就找了还不懂得自我保护的他下手吗?”乐希风眯起眼,渐长的怒意不在话下。
闻言乐希夕却是惊讶地瞪大了双眸,对他来说,自己竟只是个软弱无能的孩子?!
瞬间,雨势像是伴随着战火的节奏,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罗迅继续据理力争,“风,事情发展到这样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好了,够了!”
争吵中的两人同时意外地回头,也许他们谁都没想到平日乖巧柔顺的乐希夕也会发怒。
“他说的对,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大雨淋漓中,乐希夕从头至尾只把目光对准了一个人,他慢慢走近他,垂下头,用柔和但坚定的声音继续说道:“所以。。。下个星期的飞机,我离开。”
太过突兀的消息,令一旁的罗迅也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
“离开?去哪里?”乐希风扳过他不愿意正视自己的脸,质问道。
“出国留学。。。不是很好吗?”逐渐消失的尾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愉悦,面颊上,却流下了比雨水更炙热的液体。
“就因为他的几句话,你就决定离开我?!”乐希风的手上不自禁握住他颤抖的双肩,力量大得快把他揉碎。在他眼里,乐希夕看见了被背叛的愤怒,还有一丝。。。被离弃的痛苦。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我不能再活在你给我的世界里了!”不,痛苦的并不只乐希风一个人而已,但是,自己的脆弱却不想让他知道。乐希夕奋力地挣脱开了他的钳制。现在的他,需要的一个可以宣泄的场所,而不是留在乐希风面前。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罗迅苦恼地揽了揽湿透的发,“原来,我想错了。风,是你依赖希夕更多一些。”
“他。。。到底想要什么?”乐希风像失了心魂,无论如何都捉摸不透乐希夕的思想。
罗迅安慰似的把他拉进餐厅的内部,“他不是说了吗。。。他想长大了。。。”
飞机轰鸣的起飞,才让人逐渐意识到自己正在远行中。
穿梭在云层中,被拉远了的与地面及家人间的距离,却无法一同带走遗落的心情。
父亲他们送行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些不舍。
他呢?也会挂念自己吗?还是,心里只剩下对自己的怨恨了?
故意躲避乐希风的他,整整一个星期,夜晚里抵抗着想见他的欲望,白日却又害怕地不肯迈出一步。这样的恶性循环不断重复着,才知道,折磨他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将在30分钟后到达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机场。”乐希夕侧头通过窗户望下去,交错纵横的河脉,宽阔整齐的绿林,阳光普照的国度,加上。。。玻璃反射里的,一张毫无雀跃的脸孔。
是的,他真的离开了。
21
好热。
才出了机场,就接触到了火辣辣的日光,乐希夕拉低了些帽檐,转过头看了看特意跑来接送自己的,比他大一年的校友。
“来,上车吧。”洋洋洒洒的一个人,像是从来不会为烦恼皱眉,“霍然”果然是名副其实。乐希夕有些羡慕。
“你的行李真是出乎意料的少呢。”霍然还是热情地笑着,从见到乐希夕开始他似乎就没有更换过表情。
虽然机场并不属于市内,开车也花费了不少时间。一路上霍然天南地北地聊着,乐希夕也同样聚精会神地听着。
霍然自从五岁都全家迁移到了荷兰,父亲在阿姆斯特丹经营着一家诊所,母亲空闲的时候会去教教华裔的孩子们中文,至少霍家从来没有为收入而担心过。他在荷兰语里的名字是JAN,因为这是最接近“然”的发音。
“我还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妹妹,你呢?”进入郊区时,霍然随兴地提到。
乐希夕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我家还有个哥哥。”也许是语调太过低沉,让霍然联想到了不太和谐的兄弟关系,他不想使乐希夕尴尬,便又机灵地换了话题。
二十分钟后,霍然的奥迪在一幢老式洋房前停下。“这里就是你的新家啦。”
乐希夕抬起头,观望着这座不高的建筑,“这真的是学生宿舍?”
霍然笑嘻嘻地说:“别怀疑,整栋楼里可都是我们学校的哦。”
沿着木质楼梯攀上了四楼,乐希夕好奇地打开了属于自己的房门。
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整理地有条不紊,地板被新鲜明亮的蜡油覆盖着,像是成了一面特殊的镜子。乐希夕走进屋底的阳台,虽然并不大,但由西方雕花铁杆围封着,使人颇感小巧玲珑。不远处余晖里的教堂正打着晚钟,与楼下繁茂的交通噪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繁荣的景象。
“真是个漂亮的城市。”乐希夕由衷地感叹。
霍然走到他身旁,一同观赏着风景,却有着另一番见解,“恐怕等你熟悉阿姆斯特丹后就不会这么说咯。”
像是想起了什么,乐希夕急急忙忙地拿出背包里的一封信,递给霍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上面的那个地址在什么位置?”
皱着眉的霍然微微思索着,“我想应该不远,就在国王运河的另一端。具体位置我等会告诉你吧。顺便说一下,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哟。”
“太好了。”乐希夕庆幸地感谢起他,随后便路路续续地整理起行李来。
完全顾不上休息的他,在晚饭过后,与霍然一起往那信上的地址处寻去。
花花绿绿的酒吧招牌,歌舞笙平的疯狂男女,还有那些倚在路灯旁招揽客人的妓女。霍然说:“荷兰人并不蔑视道德,他们只是宽容。”
乐希夕点了点,时不时呼吸进的酒精味,让他似乎也逐渐晕眩。
“应该就是这里了。”霍然在楼底按响了门铃,不久后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Goedenavond。(晚上好)”一位年迈的老人用极慢的速度打开了门,却在看见他们两个亚洲人后稍稍吃惊。
乐希夕指着信封上的署名,用英语向他询问起来。老人却摇了摇头,像是听不明白,于是霍然只得用荷兰语与他交流起来。
“你找的人在里面的,我们随他进去。”
他们随着这位蹒跚着的管家,走进里屋。
一进书房,便是铺天盖地的雪茄味,主人在接到通报时,喜出望外地站了起来。“你就是你母亲的儿子吧!”太过激动的中年男子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无伦次,却逗笑了乐希夕与霍然。
“你好,抱歉那么晚才能来这里。”乐希夕没想到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果然母亲的事对方很是放在心上。
男人长得十分得高大,轮廓鲜明的五官透露着他年轻时俊秀的外表,而笑起时的重重皱纹却又告诉了人们他经历过的那些风霜。他流利地英语招呼着他们,并让一个女佣端来了两杯红茶。
“啊,你们母子长得很像,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她。”
不知情的霍然安静地坐在一旁,不想打扰他们交谈。
偌大的书房,只有台灯的灯光从角落里洒泄出来,虽然有些暗,但气氛却是很温暖。
名为Vandeek的男人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叠相片,递到乐希夕的面前。“这是她还在荷兰时照的,真是美丽如花的女子。”
相片里的女人卷起裤管踩在海水里,阴郁的天,却是带笑的脸。海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她只顾着拢紧它们发笑,才一个不到四十的女人,脸上尽是纯真的表情。
有时候我们从照片里能看见的不仅是被照者的模样,还能洞察到摄影者的感情。乐希夕抬起头,看着Vandeek,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爱着自己的母亲。
“在Delfzijl的海滩边上,她突然告诉我‘我累了,想回家了,想要去见希夕’。我没有尝试说服她留下,也没有这个想法。失去了翅膀的鸟儿是可悲的。我曾期颐过她会回来,但是。。。”Vandeek吸烟过久的嗓子让他猛然巨咳起来,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失礼”。“其实我出席了追悼会,只是当时你不曾注意过我吧。”
乐希夕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直到一年后才写这封信给我?”
Vandeek自嘲地轻笑了一声,“请原谅我曾有过的自私,”话到一半,他站起身,走至墙壁锁住的书橱前,取出两本厚厚的记事本。“当初想要偷偷把这两本日记留在我身边,纪念你母亲,但最终,上帝还是让我了解到,我的私心是错误的。这些秘密,应该传达给她最重要的人才对。”
乐希夕仔细地浏览了几页,发现的确是母亲的字迹,但日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