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手中的小东西挣扎了几下,像是急着往舒服的床上窝去,乐希风把自己的思绪收回,可视线却还是牢牢地粘在乐希夕无暇的五官上。单纯的兄弟关系吗?他对此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而乐希夕所期颐着的,却是他们兄弟关系的重新起步。
是的,忘记那场意外的出轨,从现在起和平相处。乐希夕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在这个独生子女的社会里,有个兄弟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事情。
14
低下头,乐希夕拿起客厅茶几上的机票端详着,那个人,又要离开了吗。转过头望向那扇紧闭的门,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俩的作息时间,就像是日与夜的交替。
快到期末考了,暑假的气息也慢慢逼近,乐希夕拿起轻巧的背包,终于被赋予了名字的“小小”正睁大眼睛望着他,而家中另外一个较为舌毒的人,则是把它单纯地称为“笨猫”。“我傍晚就回来,你乖一点,不要去吵他。”轻轻摸了摸它的头,乐希夕走出家,投身于炙热的空气中。今天,是母亲去世一年的祭日。
搭上了开往远郊墓地的巴士,乐希夕撑头靠窗坐着,有意无意地听着周遭多半为老年人的对话。从几十年前的革命到几个月前的水灾,叙述的人们只是以摇头结尾,你永远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乐希夕拿着沾了凉水的手帕,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大理石墓碑上来回擦拭着,脑海中回想起几个月前的梦,“不要担心我,即使我什么都不知道,时间总会带来答案的。”灼热的六月天,连说话的语音都几乎被蝉鸣给掩盖了过去。当乐希夕再次站起身时,看见了正从远处走来的小舅。
“希夕,你来了。”小舅弯下腰把花束放在了一尘不染的墓碑上。“小舅,舅妈还好吗?”听说她刚升级为孕妇,暂时不宜出门。“你放心,她那个身子啊,比我都还健康呢。”乐希夕笑着,有生命逝去就必有生命诞生,这就是所谓的轮回。
“对了,希夕,我前几天收到封荷兰来的信,似乎是关于你妈的遗物什么的。”小舅从包里拿出那封长方形的航空邮件,信里的内容皆是以英语撰写的。“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东西吗?”小舅摇了摇头,“只是说是遗物,还要你亲自去拿。”乐希夕瞪大了眼,“可是是在国外呢。”“的确我也是这么想,要不然先回复他暂时寄放在他那边,然后再慢慢考虑。”乐希夕收好信,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才没多久,电话铃就突然响个不停。“喂,希夕,是爸爸,你看到机票了吗?”闻言乐希夕才想起了早上的飞机票,它仍安静地躺在茶几上方。乐希夕拿起来仔细地念了念,竟然发现上面的署名是自己,“这张机票,是给我的?”乐迂轻笑道:“下半年你就要高三了,趁现在的暑假,让小风带你去巴黎玩玩吧。”乐希夕抱起一旁忙着捣乱的“小小”,掩饰不住口气中的惊讶,“可是。。。他难道不要工作吗?”“虽然主意是我们出的,但小风既然答应了,我想他应该心里早就拿捏好了分寸了吧。”
第二天,罗增就替他把一切手续给办妥了,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在送完材料临走时,他温和地拍了拍乐希夕的肩膀,“不要太纵容小风,他也只是个有时候爱逞强的孩子。”爱逞强吗?乐希夕在心里摇头,如果乐希风能试着对自己敞开心扉,他们俩的相处也不至于如此。。。思绪被告别的罗增打断,乐希夕不知第几次再度拿出那张机票,乐希风,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表情答应带自己同行的呢?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身为自己亲生兄弟的这个男人?
时间往前的迈进,就如同温度计朝上的跳跃一般迅速。虽然相隔了七个时区,同属北半球的法国,却是与出发地如出一辙般得炎热。
前方熟练地驾驶着的男人,是乐希风从幼时就结识的好友,同时也是罗增的侄儿。罗迅自从娶了一名法籍女子后,就彻底地把生活重心移到了太太身边,两人目前在巴黎市郊占据着一处优雅的别墅,车子也正是往那里行驶而去。
“小颜的葬礼,我们没有出席,对不起。”罗迅第无数次向乐希风道着歉,当时正值他太太的临产,他们两人都无法抽身回国。“我想她不会放在心上的。”乐希风打量着窗外几乎像是被烘烤着的地面,不忘从后视镜里悄悄探察后座熟睡中的人儿,还不适应长途飞行的乐希夕,准是累坏了。罗迅好巧不巧地瞄到了他的这个小动作,好奇地问:“你们兄弟两个,相处得好吗?”乐希夕试着正视问题,“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的确,在你身边我还没见过那么单纯的人,竟然能这么毫无戒心睡在陌生人的车里。不过,这肯定也是因为你在的关系吧。”后方的男孩无意中从唇瓣挤出一声呻吟,换了个姿势后又沉沉睡去。许久过后,乐希风又像是喃喃自语地说道:“我开始不明白自己了,每次看见他,脑子里就一团乱。”想激怒和保护他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最后的结果往往与自己的期望背道而驰。
罗迅虽然有些话想说出口,但在经过再三思量后,终究还是把它们咽回了肚子里,“如果让Vanessa见到希夕,她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哦。你应该知道她的癖好吧。”明明是二十六岁的大男人,唯独拿老婆最是没办法,况且Vanessa对于东方的美少年一向缺乏抵抗力。“我以为她做了妈妈后会稍微安分点。”乐希风觉得有些好笑。“安分的是我和宝宝啊。”说完汽车慢慢拐进小路,在别墅的车库前停下。
15
不远处塞那河的分支正静静流淌着,巴黎城内太过喧嚣,向往宁静生活的人便往往选择它的周郊定居。仍昏睡不醒的乐希夕,是由乐希风抱着进屋的,与其看到他重心不稳地走路,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安心。
才进门,就迎来了热情的招呼。“Salut; mon chéri!”Vanessa一身玫瑰色的连衣裙,棕色的长发被盘成髻由中式发簪固定着,黑框眼镜后的一双大眼闪着愉快的神色。乐希风同样以法语问候着,并示意她降低一下音量。Vanessa惊奇地看着他怀里的男孩,“Lui; c’est qui ?a? Ton nouvel amant?”(他是谁?你的新情人吗?)乐希风无奈地把乐希夕放在舒适的沙发上,对于Vanessa这种恶劣的玩笑已经见怪不怪了。
趁一旁的罗迅忙着把行李体提上二楼时,Vanessa偷偷对乐希风用纯正的汉语说道:“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相信你是异性恋。”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乐希风叹了口气,“如果迅不介意,你可以找我求证。”“哼,你不是我的类型。”她眼珠转了转,瞄到了睡得正香的乐希夕,“风,把你可爱的弟弟借我用用吧。”“你又有什么坏念头了。”完全是以肯定句的语气说出这句的乐希风,正接来Vanessa递给他的最新款设计图样。“这是今年的Winter Collection,仍是走中性路线,竖领白色衬衫外加米色羊毛背心,兰黑色牛仔裤配上褐色雪地靴,最后则是深红色及膝大衣,预定这款的厂家已经有很多了,现在我正尝试着做出一件样品装。”虽然是非常粗略的描述,但在服装的小细节上Vanessa很明显地花了一番不小的功夫,比如衬衫方面的贵族花袖,设计得精巧却不嚣张,完全没有哗众取宠的意味。
“那么你的意思是?”乐希风皱起眉头。“让希夕帮助我完成样板吧。”Vanessa才刚说完,沙发上的人就轻轻低吟了一声,带着逐渐清醒的预兆。“如果他本人答应,我没有意见。”说完乐希风在Roger电话的催促下,离开了客厅。
在五十平米的地下工作室里,布料的清爽气息几乎让人忘记了户外近达40度的高温。像是木偶人般站了整个上午的乐希夕此刻正被汹涌的睡意袭击着,而Vanessa则正在努力改善他身上的那件半成品。“希夕你的腰真的好细哦,害我这件衣服要改那么多次。”因为流利的中文,乐希夕在Vanessa面前,并没有强烈的生疏感。由交谈中他得知,Vanessa八岁时就举家迁居中国,之后又在那里生长了十二年,所以也可以算上是半个中国人了。
不远处的婴儿床里传来几声不可解读的单音符,乐希夕不得不佩服起在工作与生活间维护着平衡的她。“希夕,明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吧。”Vanessa在秀上最后一颗纽扣时说道,“你来法国快一个星期了,连市区还没去过呢,不看看真正的巴黎怎么行?!”乐希夕想起了这几日完全不见踪影的乐希风,他工作的Studio在城里,所以很少会回来。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