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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亲自出迎之外,剩下的竟然都是冯铨在户部的党羽,什么云贵司主事——六品、仓场主事——六品、宝钱局照磨——八品,还有什么九品的知历、从事,从九品的詹事、吏目,不要说朱由检所期盼的六部九卿和镇抚司左右都督了,就连冯铨在户部的左右副手侍郎董应举和党崇雅都没有来!
怒归怒,但是自己已经亲自迎到了大门口,朱由检总不能又退回去摆架子打这些人的脸吧?无奈之下,朱由检只得强压怒火上去虚伪客套,拉着八品芝麻官互叙别来之情,握着九品绿豆官的手连说尊重,好不容易把这些官员都打发进院子里让下人们招待,朱由检立即把冯铨拉到一边,铁青着脸问道:“怎么才来这么点人?和你一起上早朝那些官员,怎么一个都没来?难道你没有邀请他们同来?”
“老臣请了。”冯铨哭丧着脸答道:“可是他们都说,要先回家准备一下,带上礼物再来给信王爷你道贺,所以下官没办法,只好带着这些早就说好的官员来了。”
“废物!”朱由检怒骂一声,又哼道:“那好吧,本王再等一等,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到大门口迎客去,三品以下的官员,不要向本王禀报,你出面打发就是了。”
“是,是。”冯铨无可奈何的答应,只好乖乖的以内阁次辅的身份,跑到大门口去给朱由检当知客去了,朱由检则怒气冲冲的回到大堂,喝着闷茶等候。可是这一次就比较遗憾了,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三杯香茶被朱由检喝成了白开水,冯铨楞是没派人进来禀报一次,请朱由检出去迎接三品大员。心急如焚之下,朱由检只得再次来到大堂门口,偷看院中动静,但左看右看,朱由检都觉得院子里好象没有增加什么客人,来来去去都是先前那几个官员和自家仆人丫鬟。
“到底出什么事了?”朱由检心中疑惑,只得硬着头皮出堂来到大门口,向正在抹冷汗的冯铨和倪浩等人问道:“怎么?后来就再没有客人来吗?”
“有二十多个官员来了。”冯铨小心翼翼的答道:“可是那些人放下礼物就走了,说是还有要事,等会看情况能不能来用午饭。另外还有五十几位大人家里来了下人,代表他们主人送上贺礼,说是他们大人有要事缠身,要去给张好古家的老娘祝寿,就不能亲自登门道贺了,请王爷你恕罪,然后领了赏钱就跑了。”
“还有这样的事?”朱由检气得浑身发抖,铁青着脸嘶吼道:“那杨维垣、黄立极和田吉那帮人呢?怎么也还没有来?”
“下官不清楚。”冯铨擦着汗水,声音颤抖着说道:“昨天本来他们已经说好了,要早早就来王爷你这里,给王爷你聚聚人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到现在还没露面……”
“本王亲自在这里等!”朱由检赤红着眼睛嘶吼道:“本王到要看看,还有谁敢只放下礼物就跑?”
朱由检这次可是下足血本了,以皇帝御弟兼皇位第四继承人的身份,亲自守在大门口等待百官登门道贺,基本上只要有官员登门送礼,就没有再放下礼物就跑的道理——那可是结结实实的打朱由检的脸了!可是朱由检忘了一点的是,他奸,京城里的京油子官员们也不傻,听说或者偷看到信王亲自守在大门口迎客,本来打算放下礼物就溜的官员马上掉头回家,派家里人过来给信王爷送礼请假,然后提上同样丰厚或者更加丰厚的礼物,撒开脚丫子就往文丞相胡同跑了。——开玩笑,三位皇子的案子迷雾重重,皇位第四继承人废信王又在这里公然宴请百官,是人都知道信王爷是打什么主意了,珍爱生命的文武百官们又那敢随随便便就往头上戴上一顶信王党羽的高帽子?
也不能说信王爷亲自守在大门口迎客,完全没有半点效果,至少信王爷在门口站了半个多时辰,就等到了上百个京城官员——派来送礼的下人,这些下人们对信王爷的态度也是足够恭敬的,不是鞠躬就是磕头,然后献上贺礼,解释道:“启禀钦差大人,我家某老爷某大人因为要去七省总督张大人的府上,给张大人府上的老太君祝寿,所以实在无法亲自登门道贺,只能派小人送上贺礼,庆贺钦差大人的迁居之喜。失礼之处,还请钦差大人多多恕罪。”
“启禀钦差大人,我家老爷杨维垣杨大人因为要去七省总督张大人……”别的官员朱由检也就忍了,到了杨维垣家的下人送上贺礼请假时,朱由检终于无法忍耐了,铁青着脸喝道:“去告诉杨维垣,他想去张好古家就去,礼物不用送了,本王……本钦差不稀罕!没地方放!”杨维垣的下人不敢答话,磕了个头撒腿就跑,连送礼应得的喜钱都不敢收了。
让朱由检暴跳如雷的还在后面,墙头草官员们势利眼也就算了,本应该是支持他的张惟贤、朱纯臣、张国纪和徐光启等铁杆保皇党,竟然也只是派下人送来了贺礼,解释说他们另有要事,实在不便亲自登门拜访,祝贺朱由检的乔迁之喜,希望朱由检千万不要在意。而朱由检虽然不敢对这些保皇党的下人在意,可是打发走了这些下人后,朱由检立即一把将冯铨拉进门房中,掐着冯铨的脖子铁青着脸吼道:“你出的好主意!说什么本王借着乔迁之喜宴请百官,可以起到聚敛招揽文武百官的效果,现在文武百官呢?都那里去了?那里去了?!”
“王爷,这主意不是下官出的啊。”冯铨满头大汗的答道:“王爷你忘了?是你自己嫌向你道贺的官员太少,才想出这个主意的,下官只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没有建议啊!”
“那你当时怎么叫好?”朱由检喜欢推卸责任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又红着眼睛嘶吼道:“本王就是听了你的主意,这才决定在今天宴请百官的!现在好了,效果一点没有不说,本王还要成为京城里的大笑柄了!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废物干的好事!”
面对朱由检这样的主子,冯铨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虽然冯铨这次可真是冤啊。好不容易稍微冷静下来,朱由检这才放开冯铨的衣领,铁青着脸问道:“你说说,文武百官为什么不肯亲自来给本王道贺?反而跑去给一个土财主的老婆祝寿?这到底是什么原因?难道本王在京城里的号召力,连一个乡下老太婆都不如?”
“王爷,你认为京城里的官员们会是冲着张老财那个土财主去的?”冯铨直翻白眼,无可奈何的说道:“他们都是冲着张好古的面子去的啊!所以这次王爷你和张好古家同时设宴宴请百官,实际上是王爷你和张好古直接的正面较量啊!”
“那本王为什么会输给张好古?”朱由检咬牙切齿的问道。冯铨苦笑答道:“王爷,下官老实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王爷你是一个被废的王爷,无职又无权,还有天启六年的罪名没有洗清;张好古呢,刚刚建立了剿灭辽东建奴的盖世奇功,手握兵权印把子,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有七个省归他直接辖制,在外省官员中官已经大到无法再大,就算调回北京任职,也是铁定入阁拜相的主!京城里这些比猴还精的官员们不去拍他的马屁,难道还会跑来这里背上……,背上私通罪王的嫌疑?”
“可是本王现在已经有希望继承皇位了!难道这些官员们都不想赶紧来烧冷灶?”朱由检不服气的追问道。冯铨垂头丧气的答道:“王爷,你确实是有希望,可是希望实在不大。第一,三皇子的血脉案至今没有定论,谁也不敢保证三皇子确实不是皇上的龙子;第二,皇上虽然重病缠身,可是仍然在世,皇上在世一天,皇位就一天还在他的手里,谁也不敢保证皇上的病再也不会好起来,更谁也不敢保证皇上一定会把皇位传给你!上一次皇上赐给你传位密诏时,不知有多少人差点为了那道密诏掉了脑袋,多亏了张好古收买人心一把火烧了那些名单,这才救了两百多号官员的命,这一次,谁还敢担保又会出现一个张好古救他们的命?”
“亲自到信王府道贺,会背上勾结信王你谋夺皇位的嫌疑。”冯铨无可奈何的说道:“亲自到张好古府上道贺,不仅不用背上任何嫌疑罪名,还有希望攀上张好古的高枝,这些比猴还精的墙头草当然会做出正确选择了。”
“那前些天,为什么我一请他们就来?”朱由检不死心的问道:“还有,那些人就不怕本王登上皇位之后,把他们当成张好古的党羽,找他们算帐?”
“前些天王爷你之所以能够行事顺利,是因为京城里没有人制衡王爷你?”冯铨阴阴的说道:“当时九千岁忽然倒台,皇上病重不理政事,文武百官群龙无首,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