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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奴军才追上前来,与前队前后夹击,单独开辟一处小战场,拼命砍杀捅刺势单力孤的建奴分兵,迫使建奴骑兵逃回主战场,然后屠奴军又掉过头去继续以火枪骚扰敌人,等待机会发动总攻。
战场上打得如火如荼,战场外的两军主帅及主要将领则个个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观察着战场上自军的表现与敌人的表现,总结经验以便将来决战之用。建奴这边,努儿哈赤父子高兴建奴重骑兵确实能够在远距离抵挡明军新式火枪之余,又暗暗发愁,在这些年来明军严密的经济封锁打击下,建奴能够装备上这种坚固重甲的精锐骑兵,总数已经不到万人;同时这样的重甲到了两百步内,在膛线火枪面前基本也就成了摆设,这对于最大弓箭射程刚满一百五十步、有效射程不过百余步的建奴来说,在远程攻击力方面还是大大吃亏。所以努儿哈赤难免愁眉深锁,不知如何才能灭掉屠奴军这支张大少爷的看家法宝。
努儿哈赤是稍许欢喜暗暗发愁,张大少爷则是一边欢喜,欢喜的是在自己的亲手调教之下,再加上自己的威名赐予明军将士的信心,自己手中的最精锐军队在野战方面,已经完全能够与建奴最精锐的骑兵正面抗衡;发愁的则是建奴骑兵确实强悍,既顽强无比又英勇善战,在装备劣势的情况下仍然能与自己的王牌正面决战,不现半点崩溃之象,这也就是说,自己要灭掉建奴的精锐主力,光靠正面决战,不知将要消耗多少兵力和时间。同时张大少爷也觉得,自己虽然精心琢磨,但屠奴军的真正能量还是没有发挥出来,近战骑兵与远战骑兵的配合方面还是有一点问题,可具体有什么问题,张大少爷一时半会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天色渐暗,两军主力都已经在准备火把夜战了,小凌河战场却还是血肉横飞,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两军将士大都已是人人血染征袍,却没有一支军队现出败象,只是还在拼命的互相砍杀,枪打箭射,刀砍矛捅,打得如火如荼,尸横遍野,两边的主帅也非常谨慎,没有投入新的军队加入战场,以免将士们心理上落了下风。这时,明军左翼西面的六七里外忽然杀声四起,又有两支军队展开了血战,原来张大少爷见主战场僵持不下,便命令左翼的吴六奇率领猎虎队迂回包抄,借着山丘树林掩护去偷袭建奴的右翼,不料努儿哈赤也是同样的心思,派出第十一子巴布海率军三千去偷袭明军左翼,结果两支偷袭军队迎面相撞,自然就乒乒乓乓打了起来。更自然的,两军斥候将情况飞报自军本阵之后,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难免异口同声的大骂一句,“不要脸!”
僵局终于打破,在满桂骑兵彻底与建奴骑兵搅在一起的时候,卢象升亲自向张大少爷举荐的屠奴军天雄队副队长金国凤调整战术,集结一千屠奴军骑兵向多铎旗帜所在的方向发动了集团冲锋,以整打散,屠奴军自然大占上风,片刻之间就逼到多铎中军面前,习惯于集团冲锋但缺少变通的多铎被逼无奈,只得率军稍作退却,打算重新整理队伍,明军乘机追杀,心理上也迅速占据上风。张大少爷见机不可失,当即挥动令旗,发动总攻,余下的一万四千明军骑兵以屠奴军为前锋,直接杀向努儿哈赤本阵。在这种情况下,建奴本应该稳守本阵以弓弩火枪拒敌,再伺机两翼包抄,无奈屠奴军的火枪太过锐利,远程对射建奴拿不出那么多人命去白白送死,同时多铎的败军也冲乱了自军左翼,还有右翼的巴布海也抵挡不住吴六奇的火枪攻势,主将巴布海还被膛线火枪打中面门,身负重伤,被迫向主力败退。两翼中军都不占优势,努儿哈赤被逼无奈,只得命令皇太极和阿敏断后,全军徐徐退回大营。张大少爷兵少,又见天色已黑,不敢追得太远,只追了三四里地便也下令收兵,凯旋回营。
这一场试探性的小规模接触战下来,明军这边战死加致残,损失兵力接近八百人,其中包括屠奴军一百一十余人;建奴这边的损失则是阵亡一千二百余人,重伤致残三百余人,其中损失最惨的还是多铎率领的正黄旗精锐,让努儿哈赤和多铎都是心疼不已。但是面对这个战果,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却都笑不出来,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对方军队的战斗力,与自己们实在是太接近了,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继续正面硬耗下去,那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两败俱伤,努儿哈赤输掉他赖以为生的精锐主力,铸定败局,张大少爷则输掉明军最为精锐的主力军队,对以后的收复辽东全境战事十分不利。所以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也都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正合奇胜!
正合的意思是与敌人保持正面均衡,先立于不败之地,奇胜的意思则是以奇兵去夺取胜利——通俗了说就是用张大少爷最拿手的阴谋诡计去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胜利了。在这方面,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父子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正因为如此,收兵回营之后,张大少爷和努儿哈赤父子都不约而同的开动了脑筋,绞尽脑汁的去琢磨如何把敌人下套布陷阱,用什么缺德得祖坟冒烟的馊主意去把对方坑死。
先说努儿哈赤这边,建奴大军收兵回营之后,努儿哈赤第一道命令就是多派斥候,侦察明军的屯粮之地,明白老爸缺德心思的皇太极二话不说,马上答应。安排下去后,皇太极又试探着向努儿哈赤问道:“阿玛,张好古从海路登陆辽东的那支奇兵怎么办?要不要分出一支军队回去保护我们的腹地?”
“绝对不能!而且这件事要绝对保密,除了今天在场的人外,不能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努儿哈赤斩钉截铁的说道:“大战之际,贸然分兵,只会动摇军心,让士兵们认为我们的后方出了多大的问题,一旦军心动摇,那我们就危险了!”皇太极心领神会,赶紧答应。努儿哈赤又命令道:“还有,去一道命令给你留守后方的几位叔父,要他们做好预防准备,一定要守住东京(辽阳)、海州、抚顺、复州、定辽和赫图阿拉这些重要城池!只要这几座城池守住了,其他的损失就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
“儿臣明白。”皇太极答应,赶紧提笔写好了命令,交与传令兵快马送回后方。做好一切之后,皇太极才又转向已经躺到病床上的努儿哈赤说道:“阿玛,儿臣觉得,偷袭捣毁蛮子屯粮之地,对打击蛮子士气与打破战场均衡,确实是一着妙棋,可阿玛也不要忘了,以张好古的奸诈谨慎,对他的粮仓必然看守严密万分,我们成功的希望并不大。所以儿臣认为,要想打败张好古,我们还得准备更多的招数。”
“你有什么好建议?”努儿哈赤不动声色的问道。皇太极苦笑说道:“阿玛这是为难儿臣了,张好古那小子有多厉害,阿玛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锦州大战,咱们什么招数没有用尽?夜袭、离间、设伏、佯兵、招降、谍报、诈降、诈退、谣言、火攻……,种种招数用绝用尽,都没一次管用,不少次还被张好古反过来设套,把我们给反套进去,吃尽了苦头,这一次儿臣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招数能够打败他了。”
“想不出也得想啊。”努儿哈赤叹了一声,郁郁说道:“今天的大战你也看到了,张好古亲手调教出来的蛮子军队,已经能够在野战中和我们打得不分上下了,甚至还稍占优势,再这么下去,他光是耗,都能把我们的主力耗光!更麻烦的是,咱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张好古却还有他的岳父率领的五万预备队,那支军队,也不容小视。”
皇太极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皇太极也知道,在张大少爷面前用谋基本上和找死没什么两样,那条可怕的小疯狗,就好象能够未卜先知一样,自己差不多是刚撅起屁股,那条小疯狗基本上马上就能猜到自己准备拉什么五谷轮回之物,并且迅速制订对策,反过来收拾自己,所以皇太极就算是绞尽了脑汁,也始终琢磨不出一条十拿九稳的法子。正无可奈何间,帐外忽报范文程求见,努儿哈赤许之,片刻后,满身尘土的范文程就从帐外进来,刚一进帐,这个今天根本没胆子去和张大少爷见面的大汉奸就向努儿哈赤双膝跪下,满面笑容的说道:“奴才范文程,叩见大汗,叩见主子!大喜,主子大喜啊!”
“喜从何来?”皇太极打量着范文程脸上身上尘土,问道:“满脸满身的土,还穿的破布衣服,今天去那里了?”
“回主子,奴才去找张好古蛮子的粮仓了!”范文程恶狠狠的说道:“奴才知道,要想正面张好古这个蛮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