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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日,匆匆摧毁了大散关关墙后,南下北上的乱贼军队分道扬镳,王自用和吴延贵两个老贼头率领五万大军南下,向凤县发动进攻;高迎祥和罗汝才则率领七万贼军向北突围,吸取了上次北上突围失败的教训,为了尽量避开洪承畴军的阻击,高迎祥和罗汝才的联军还放弃了走五里坡突围的道路,改走陇安小镇向北突围。但很可惜的是,一直密切监视着乱贼军队举动的洪承畴为了报复张大少爷对自己的蔑视,根本就不给高迎祥和罗汝才靠近陇安的机会,北上突围的乱贼军队刚刚抵达渭水,洪承畴就已经在渭水北岸严阵以待。
“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战!跟我冲啊!”为了鼓舞士气,颇有武力的高迎祥亲临前线,亲自率领他的王牌铁甲骑兵向洪承畴军发动冲锋,呐喊声中,三千乱贼重骑吼叫着穿过干旱缺水的渭水河道,向北岸的八千洪承畴军发动冲锋,洪承畴则以弓弩招待,并且也是亲临前线,举剑怒吼,“弟兄们,全歼乱贼的时候到了,一定要堵住乱贼啊!给我射,给我狠狠的射!”
“咻咻咻咻……!”连绵不绝的箭镞破空声中,雨点一般的羽箭铺天盖地的落到高迎祥铁骑头上,铁制箭头与钢铁铠甲的撞击声也叮叮当当的乱响起来,身披铁甲的贼兵重骑虽然不怎么害怕弓箭,但他们的战马却在箭雨中惨嘶不断,马血飞溅,浑浊的渭水河中人仰马翻,乱成一团,但高迎祥丝毫不惧,挥舞钢刀上挡下格着明军弓箭,反复只喊着一个字,“冲!冲!冲!”受高迎祥鼓舞,乱贼铁骑冲锋更猛,几乎是在喘息之间就冲过了河道,向平缓向上的渭水北岸掩杀而上。也就在这时候,洪承畴令旗一挥,三千步兵挺枪上前,瞬时之间就在拒马鹿角背后树起了一排排整齐的雪亮枪山。
“杀啊——!”第一个乱贼骑兵冲到枪阵面前,第一杆刺枪也准确刺中他的战马咽喉,乱贼骑兵咆哮着挥刀砍下,刺中他战马的明军士兵躲避稍慢,被他砍中肩头,鲜血喷溅,险些连肩带臂被斩落,也就在这时候,在洪承畴精心训练下配合娴熟的陕西步兵又是两枪刺到,一起刺中乱贼骑兵的小腹,虽然没能刺穿他的铁甲,却也将他整个人举到半空,其他明军枪兵乱枪刺到,顿时又将他没有盔甲保护的脸部四肢刺出无数鲜血窟窿,而在他的两旁,还有无数的乱贼骑兵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也在渭水河畔回荡起来。
“杀贼!”“杀狗官!”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渭水北岸到处都是挥舞的刀剑,钢铁在激烈的碰撞,斩击声,惨叫哀嚎,厮杀殒命的嘶叫,受伤士兵发出的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战马的狂啸,刀枪劈砍铁甲发出的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混作一片。凭借着拒马鹿角构建的少许地利优势,洪承畴的三千步兵与一千弓兵成功缠住了高迎祥的王牌铁骑,四千明军铁骑则在战场背后严阵以待,预防乱贼增兵。果不其然,高迎祥的骑兵正面冲击受阻后没过多久,两支乱贼步兵也从骑兵两翼包抄而上,妄图渡河夹击明军步兵两翼,洪承畴令旗再挥,两支明军骑兵千人队分抄而上,立时与乱贼步兵在两翼厮杀在一起。
激烈的血战从上午已时一直持续到下午申时,占据着微弱地形优势的洪承畴军牢牢守住了阵地,也多次打退乱贼军队的冲锋并大量杀伤敌人,但因为兵力处于绝对劣势,本身的伤亡也相当不少,匆忙构建的阻击工事也被破坏殆尽,早已退出阵地休整的高迎祥铁骑见有机可乘,也开始在高迎祥的率领下重新集结,只等正在正面冲杀的罗汝才军退下,便可一鼓作气的冲破明军的阻击阵地——对急于突围的乱贼军队来说,歼灭洪承畴军无疑是痴人说梦,而击溃洪承畴的阻击就是胜利。可就在这时候,一个乱贼斥候忽然从东面快马冲来,远远就大叫道:“闯王!闯王,不好了!叛徒,叛徒李自成和张献忠带着军队杀来了!”
“怎么可能?”高迎祥万分惊讶,心说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个叛徒的军队前天才到郿县,按路程计算起码要到明天中午才能抵达宝鸡战场,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范文程却毫不意外,因为他非常清楚,不管什么人只要投降了新主子,为了在新主子面前表现一把,通常都会比在老主子面前时更为卖力——范文程自己就是典型中的典型。这时,那斥候已经冲到高迎祥旗阵前,滚下战马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奏道:“启禀闯王,张献忠和李自成两个叛徒的军队已经过了汧水河,正在向这边全速杀来,估计最少半个时辰、最多三刻时间,就能抵达战场。”
“他娘的,这两个狗叛徒来得可真快!”高迎祥大骂一句。旁边范文程赶紧说道:“闯王,不必理他们,依学生看来,请王左桂大王率领步兵前去阻击李自成和张献忠两个叛徒就足够了,闯王你的铁骑是我们的绝对主力,应该留下来继续冲击洪承畴蛮子的阻击阵地,只要打破洪承畴蛮子的阻击,我们也就赢定了。”
“说得对,老子们现在没空去理会那两个叛徒,等以后再收拾他们。”高迎祥十分赞同范文程的看法,指着在各路乱贼中实力中等的王左桂命令道:“乱世王,你马上带你的本部去东边,给我挡住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个叛徒两个时辰!”资格极老的老贼头王左桂甚是自信,答应一声便匆匆领着的七八千人马赶往东面阻击,而渭水北岸的洪承畴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大喜叫道:“乱贼分兵去东面,肯定是我们的主力援军到了,弟兄们,加把劲,坚持啊!”
“杀狗官——!”片刻后,久攻不下的罗汝才军退下后,高迎祥的铁骑整齐一声吼,一起拍马冲向已经堆满两军士兵尸体的明军阻击阵地。而出乎高迎祥和范文程预料的是,洪承畴的得力助手杜文焕也已经亲自上阵,竟然率领着明军步兵向乱贼铁骑发动了反冲锋,高迎祥先是大喜,还道明军吃错了药放弃阻击阵地是自寻死路,可是两军直接在河中相遇时,早已堆满人马尸体的河道加上河水阻滞,高迎祥的铁骑冲击力反而发挥不开,灵活矮小的明军步兵却在河中如鱼得水,上砍人腿下砍马腿,打得高迎祥的铁骑叫苦连天,陷入苦战。见此情景,终于明白洪承畴用意的范文程不由心中暗赞,“这个洪承畴蛮子,临阵指挥还真不简单,可惜,这个蛮子如果象我一样归顺大金给四贝勒当奴才,倒也是四贝勒的一员干将。”
尽管高迎祥铁骑的陷入苦战,范文程和罗汝才等人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洪承畴这一招固然能够利用河道地形让步兵克制骑兵,但这么一来,失去工事保护的明军步兵伤亡也立即上了一个台阶,只要时间一久,兵力处于绝对劣势的洪承畴军也就再没有力量能够挡住乱贼军队了。可惜的是,范文程和罗汝才正暗暗欢喜的时候,东面却传来了无比嘈杂的喊杀声音,先前到东面阻击明军增援的王左桂贼兵,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潮水一般退了回来,肩上插着一支羽箭的王左桂还逃在最前面,面无人色的惨叫,“他娘的,疯了!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个叛徒,被小狗官的疯狗军传染疯狗病了!”
“王左桂怎么会败得这么快?”罗汝才和范文程面面相窥,待到王左桂冲到面前仔细一问,罗汝才和范文程这才知道,原来王左桂军前去阻击李自成和张献忠军时,王左桂先是在阵上大骂李自成张献忠助纣为虐背叛革命当反骨仔,激得李自成和张献忠勃然大怒,双双身先士卒率领本部人马奋勇冲杀,结果已经被编为正规官兵并且武装到牙齿的李自成和张献忠军士卒一个个变成了下山猛虎,连饱饭都好几天没吃一顿的王左桂军则一触即溃,被李自成军和张献忠军象赶鸭子一样赶着屠杀,王左桂本人也被张献忠一箭射伤,差点成了张献忠投降张大少爷的投名状。
稍微迟疑间,王左桂的败兵已经潮水一般涌到战场,顿时冲乱了乱贼本阵的侧翼,后面的张献忠军和李自成军则向两把出鞘利剑,张献忠军直插高迎祥铁骑的侧翼,李自成军则利用王左桂败兵为先锋,直接冲着乱贼本阵杀来,尽管隔着三四里远,罗汝才和范文程仍然能清晰听到李自成军的口号声,“杀贼!杀乱贼!杀乱贼——!”口号声之雄壮,甚至还超过了因为援军及时赶到而士气大振的洪承畴军。也就在这时候,洪承畴动用了最后的一千骑兵预备队,擂动所有战鼓,向士气崩溃的乱贼大军发动全面反攻。
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军队其实并不多,加在一起还不到六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