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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道:“皇弟,朱寿镛和张好古有什么过节,难道你不知道,他的话值得相信吗?还有,鲁王的弹劾奏章怎么不递进内阁,反而跑进你的手里了?”说到这,明熹宗看看左右,见魏忠贤刚好不在,便压低声音,半是责备半是关心的斥责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和地方藩王书信往来的事让朝廷官员知道了,肯定又会惹起一场风波,到时候叫皇兄怎么保你?”
“糟,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朱由检出了些冷汗,暗骂自己得意忘形,拿到张好古的罪证就忘乎所以,全然忘记了自己和地方藩王书信往来会有什么后果。明熹宗则叹了口气,又说道:“皇弟,你和张好古的事,朕看也该了了吧?张好古当初拉着一大帮官员弹劾你,得理不饶人,是他的不对,可是这几天你带着一帮人反过来弹劾他,他除了写答辩证明自己清白,就再没有上一道奏章弹劾你,看来他也知道错了。要不这样,朕今天把他宣进宫来,让他和你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朕和你嫂子做和事老,让你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不许再揪着你私藏密诏的过错不放,你也不许再拉着人找他的麻烦了!”
“也好,反正一时半会也抓不到太好的把柄把那条小阉狗弄死,暂时先稳住了他,以后再找机会除掉他不迟。”朱由检心中盘算,点头说道:“好吧,臣弟全听皇兄安排。”
“对嘛,男子汉心胸就要宽广嘛,等这件事了了,朕和你嫂子亲自给你选一个好王妃!”明熹宗大喜,刚想下旨让太监去宣张大少爷进宫,一个小太监却抢先冲进了乾清宫,人还没向明熹宗跪倒就大喊道:“皇上,大事不好了,不好了!张大人,张大人他……”
“狗奴婢,说清楚点,什么事不好了?那个张大人出事了?”明熹宗不耐烦的喝道。那小太监擦去脸上汗水,哭丧着脸答道:“奴婢启禀皇上,张好古大人他拿着弹劾信王的奏章,让人抬着一口棺材,跪到了太庙门口,向大明历代先皇牌位弹劾信王了!”
“什么?”经过西医诊治后身体已经好了不少的明熹宗象屁股着火一样跳起来,吼道:“张好古抬着棺材,到太庙向列祖列宗弹劾信王?你有没有报错?忠贤呢,他在那里?去把他叫来,他这个干儿子越来越不象话了,又是死谏又是上太庙,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完了,小阉狗玩命了!”朱由检脑袋一晕,心知张好古今天是来和自己玩命,抬着棺材到太庙向大明十四先帝弹劾皇亲——这是海瑞杨继盛那样的变态都没做过的事!今天已经不是张好古死就是自己死,绝对没有半点回环婉转的余地!震惊之下,朱由检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恐惧,以张好古做事滴水不漏的性格,今天敢这么做,就一定有他必胜的把握,可自己又有多少把握呢?
魏忠贤其实就在宫里,正在亲自监督着西洋大夫给明熹宗配药,听到小太监送来的消息,魏忠贤和明熹宗兄弟一样也是要疯了,压根不敢相信张大少爷会做出这样的事——事实上,出于一些原因,咱们张大少爷事前也没办法告诉魏忠贤自己的计划。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担心干儿子弄不倒信王反而自己遭殃的魏忠贤先是叫苦不迭,然后又赶紧叫上客氏助拳,陪着明熹宗兄弟赶往太庙查看情况,听到消息同样震惊不已的张嫣也匆匆跑来,和明熹宗等人一起赶往太庙。
到得承天门外右侧的太庙一看,太庙外面已经是人山人海,无数的京城军民百姓和文武官员都赶到现场观看热闹,锦衣卫正副指挥使田尔耕和崔应元则亲自领着上千名锦衣卫维持次序,阻拦官员百姓靠近太庙。而在太庙前门的台阶下面,张大少爷身着四品官袍,手捧奏章,正跪在一口黑漆棺材旁边,向着太庙大殿遥拜——还好,这次没什么官员敢和张大少爷一起玩命了,所以也就张大少爷一个人跪在棺材旁边。见此情景,明熹宗和魏忠贤主仆一个是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则是惊得目瞪口呆,继而感动万分——毕竟,干儿子是为了搞倒自己的棘手烦政敌才这么做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崩海啸的跪呼声中,明熹宗铁青着脸穿过人群,领着魏忠贤一帮人走到张大少爷身边。看到张大少爷毕恭毕敬的跪在棺材旁边,明熹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向张大少爷喝道:“张好古,你又搞什么名堂?抬棺材向先皇死谏,卖直邀忠,难道朕是那种听不进逆耳忠言的无道昏君,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向朕直接进谏?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把朕置于何地?你真以为朕舍不得杀你这个功臣么?”
“皇上,你不是昏君!”大明最佳影帝张大少爷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道:“皇上,你是仁君,也是一位被奸臣暂时蒙蔽的明君!微臣今天这么做,就是希望皇上你能醒悟,希望大明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庇护我大明江山万年,诛灭我朝奸佞之臣!”
“你说的奸臣是谁?”听到张大少爷隐晦的马屁,明熹宗语气放缓了一些。张大少爷却毫不客气的向未来崇祯一指,大声叫道:“皇上,微臣说的奸臣就是他!”
“皇兄,冤枉啊。”朱由检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也是向明熹宗双膝跪倒,大声叫道:“皇兄,张好古他这是无凭无据的污蔑臣弟,请皇兄明鉴啊——!”
“微臣是不是冤枉信王,皇上请看这些东厂密探的侦察记录就明白了。”张大少爷从怀里掏出厚厚一份文书,双手捧到明熹宗面前,朗声说道:“皇上,这五日来,信王多次与数名朝廷官员暗中来往,还有与地方藩王书信往来,时间地点和在场人员,全都被东厂密探记录在案,请皇上明查。”
“糟了,上当了!这条小阉狗这几天故意示弱,就是为了引我出手,他好抓我把柄。”朱由检脸色大变,心中叫苦。明熹宗则表情犹豫,说什么都不敢去碰那叠记录,只能压低声音说道:“张好古,朕知道信王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也知道他有些地方违犯了祖宗家法,可他始终是朕的亲兄弟,朕实在不忍心惩治他,你看在朕的面子上,放过他好么?你先把这些东西收回去,随朕回宫,有什么事好商量,别这样,对朕和对你都不好。”
“皇上,微臣是为了你的江山万年着想。”张大少爷磕头,不肯接受明熹宗的好意。明熹宗也没办法,只好向旁边的魏忠贤使个眼色,示意魏忠贤上来奉劝张大少爷,魏忠贤会意,赶紧上来向张大少爷说道:“乖儿子,你起来吧,咱家知道你是忠孝两全的好孩儿,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皇上和咱家,可你今天做得太过份了,让皇上下不来台了,起来吧,有什么话进宫再说。”说着,魏忠贤向张大少爷连使眼色,示意张大少爷点到为止,别为了搞倒信王把自己也陷进去,到时候魏忠贤也不好保张大少爷。
“亲爹,有一些话,为了皇上的面子,孩儿还不能说,但今天皇上如果不重处信王,孩儿就决不起来。”张大少爷梗着脖子答道。魏忠贤一楞,实在搞不懂得意干儿子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这时候,皇后张嫣也走了上来,阴沉着脸向张大少爷说道:“张好古,你不要太过分,信王纵然有不对的地方,可也罪不该死!你真想逼着皇上杀了信王,那么最终死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是啊,张大人,你这么做就太冲动了,叫皇上情何以堪?”闻讯赶来的张惟贤和朱纯臣等人也过来规劝,朱纯臣还语带双关的喝道:“张好古,你少在这里卖直取忠,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成国公,你这什么意思?”魏忠贤不乐意了,指着太庙说道:“张好古是我的亲儿子,你的意思是我指使他这么干的了?大明列祖列宗就在这里,如果我指使张好古一字半句,叫我不得好死!”
“魏公公,我可没说是你,你干嘛这么急着辩白?”朱纯臣针锋相对。眼看魏忠贤和朱纯臣就要当众开吵时,张大少爷忽然把脑袋一昂,大声说道:“成国公,你说得对,是有人指使我这么干的,不过指使我的人不是魏公公,这个人和你的祖先还认识!”
“和我的祖先认识?”朱纯臣笑了起来,问道:“张好古,那你说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啊?”正感觉下不来台的明熹宗也喝道:“张好古,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皇上,在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之前,微臣先请皇上答应两件事。”张大少爷缓缓说道:“微臣说出他的名字之后,皇上可以不信,但是请皇上让微臣把话说完。微臣说出他的话之后,皇上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