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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枣却沉默了,她早就从公主身份的迷雾中清醒过来。居而不劳,四体不勤。当个公主没什么可得意的。更何况,短短几百年间,多少的朝代更迭,你方唱罢我登场。最不值钱的就是这些皇子皇女。如果应无意因为她是公主而高兴娶她,对她来说也未必有什么意义。
远远的,她一眼就看见码头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伸长了脖子向这边航船上望着。
“是咱家公子!”阿抚大声地说。
的确是应无意,小枣不过晚回来一点,他就这个样子。小枣心里暗暗叫苦,以后想悄悄再干点什么真的是不容易了。
“今天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小枣才一跳上码头,就被应无意一把捉到了怀里。
“去看看屠大娘。”
“你喝酒了?”应无意的鼻尖凑到小枣唇边闻了闻。
“一点点。”
“你怀着孕怎么可以喝酒!”应无意大声呵斥。
小枣一下子傻在那里。眼睛一眨,再一眨。
应无意一下子把她抱了起来,大步的向回走。
“我要全天下都知道你怀孕了。”应无意咬着小枣的耳朵说,得意的笑着。“这样才能让应无畏更加着急。”
小枣对他们兄弟的明争暗斗不感兴趣,只说:“可我还想去屠大娘那里练跳舞。”
“偶尔跳跳没什么,学好了回来跳给我看。”应无意说,“但,你还是少去为好,不如陪我看看那些有趣的文书。”
应无意看的那些文书一点也不有趣,小枣偶尔也看过两份,不过是一些没根据的捕风捉影。如今朝廷上好像真的把那什么前朝宝藏当回事了,谈论宝藏成了近期奏章上最热门的话题。据小枣所知,现在连百姓都被蛊惑,如今旧宫那片废墟上,一群群找宝的人东挖西掘,看上去好不可笑。
应无意的案头上最多的就是这种由他爹转过来的奏章,什么恭帝书房中那铜鼎实则金鼎,价值千万两白银,鼎肚中香灰下埋了整整一个鼎的珍珠玛瑙;什么宋皇后佛堂里的观音为和田羊脂玉琢就,内里空心,藏的全是金珠宝贝。
小枣看看上呈这些奏章人的名字,往往心内冷笑。这都是些当年和阿爹走得近的家伙。真真让人寒心。
应无意把这些奏章文书,全都挑出来放在一边。几天下来,居然盛了满满一竹筐。现在这竹筐就堆在小枣房间的墙角,应无意动都不去动它。
此时,应无意把小枣直接抱到他案前竹簟上,“帮帮我,”他打着商量,粘乎乎的挨着小枣坐下,“实在太多了,你帮帮看吧,我爹催得紧,我还得应付,你帮我挑出的趣一些的给我留下,其它的我全都打回去。”他把整个筐子一律推到小枣面前。
小枣皱了眉,这算什么?他的活儿要小枣来做!
“我累了!”小枣说。
“累了就枕着我的腿睡一会儿。”应无意马上说,“不累的时候帮我看看。”有点死皮赖脸的。
小枣看得出来,应无意是不想自己出门乱跑,故意找事圈住她的意思。可……小枣心中叫苦,“为什么偏偏叫我看这些东西?”看那些东西,总难免让小枣想起以前宫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小枣实在是不愿再旧事重提。
“不然,你帮我看荆州军事变动?还是你更喜欢看北帝高铿的沿江布防?”
小枣没话说了,她耍赖,枕着应无意的腿躺了下来,“我宁愿睡觉。”
应无意叹了一口气,不过脸上的表情喜滋滋的,他展开宽大的袖子,盖住小枣倦成一团的身子,“又要睡,我养的小美女何时变成了一头小猪啦!”
小枣把看那些文书、奏章的事拖了好几天。其间还去屠大娘那里学过一回跳舞。而那筐里的东西也越积越多,应无意自己连动都不去动它,眼看着里面堆得要盛不下了。
小枣终于决定还是看看它们。那天一早,小枣感觉到睡在身边的应无意起了身,她也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应无意问。受伤后,小枣本来是天天都睡懒觉的人。
小枣不作声,自己起来洗漱穿衣。
“还早,”男人过来,搂住她,她的身子细瘦,仿佛这一搂便会折断,“我去上朝,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没事,你去上朝吧,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呆在家里看那些文书。”小枣说。
男人抿了唇,看着小枣,“也好,我也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没事,我看着玩儿,你忙你的。”小枣故作轻松。
想了想,男人忽然有些莫名其妙地说:“我事多,不像寻常男子那样能给你轻松惬意的生活,我也不能时陪伴你不离左右,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点耐心,有什么事等等我再作决定。”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说了。”应无意笑一笑。
那些文书果然多是些无稽之谈,但于小枣却是如细雨打墙,最近本已渐渐平复的心情,冰凉的淋淋漓漓的湿了一大片。许多人在细细回忆恭帝与皇后当年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惟妙惟肖地模仿着他们的口气,他们的做派。谈论他们的衣着,他们的眉眼。甚至还有人回忆起萧素素当年的任性和调皮。如今这些全都成了萧皇一家持有宝藏的旁证,每一句话都被捕风捉影,强加了不存在的意义。
这些文字里,没有感怀,没有动情。只余下冰冷的算计,刻薄的钻营。
小枣冷笑着看完这东西,只觉得很累很累。
只有一个奏本引起了小枣的兴趣。这个奏本里提到了归善寺,就是应无意曾经去求过签的那个寺庙。
它之所以引起小枣的兴趣,还因为它提到了应无意。谈到了从不拜佛的应无意,作为萧皇的准女婿,在北帝南侵前夜去了归善寺。奏章上充满恶意,却又语焉不详的说起归善寺是本朝的皇家寺庙,紧挨着皇宫而建,别无庙产却年年给菩萨塑金身。然后又说归善寺在那场大火后与旧宫一起焚毁,内里的和尚全都不知去向。却有人看到应璩曾经发拨银子给归善寺的前长老。奏章最后的结论是,宝藏的事,最后还得问应家要。
小枣笑了,把这奏章放在一边,打算给应无意看。这世上也总有这种人,别人都是可疑的,也不怕人什么权贵不权贵,越是权贵越是要怀疑你们。应家还没达到最后的目标,也早有了无数的敌视的眼光环绕。
应无意回来时,小枣又扑在竹簟上睡着了。
“眼看快入秋,竹簟上睡不得了。而且你也不盖点什么吗?”应无意在竹簟上坐了,把小枣提溜起来,放到自己腿上,“今天看了这些累着了?”
小枣有点迷糊,看看男人显得的些兴奋的脸。
“应无畏什么时候倒霉?”她直接问出了口。
“他啊!”应无意一笑,“快了!我投了上百万银子下去,总能听到点响吧。不过……你现要不得了!已经会对我察言观色了!”说着便飞快地在小枣脸上亲了一下。
应无意的生活不奢侈,在小枣看来还远不如阿爹会挥霍。此人的心思所钟,全是做为一个坏人才会有的勾当,他的算计与欺骗也是得花点钱的大手笔。这一点,小枣已经见识过了。当然,他也从不亏待自己就是了。
“这是什么?”应无意看到了案上小枣留的几本册子。
“你看看那本最厚的,里面提到了你。”小枣说。一边观察着应无意的脸色。
应无意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又丢下了,“无稽之谈。”
小枣有一种感觉,应无意早翻过这些册子了,这不是他头一回看到这个。
应无意的大手捂上来,捂住了小枣滴溜乱转的眼睛。有些调笑的说:“我发现你最近喜欢盯着我的脸看,是不是现在越看越觉得这脸生得英俊了?可我却实实被你看得有些害羞,再英俊的男人也经不住漂亮女子如此观赏。你忘了看杀卫玠故事了?”
小枣再一次“切”了一声,这男人,自大起来没有边。
小枣的眼睛眨了两眨,睫毛刷上了男人的手心,男人轻笑着拿开了手,又是一阵亲吻。
“如今,宝藏这事,已经不仅仅是南郑旧宫的传闻了,还关系到了应家。人人都在传说应家得宝,应家是百口莫辩。所以出现这样的册子也不足为奇。这也是我爹一心追究此事的原因。”
“归善寺的和尚们得出来澄清。”小枣说。
“澄清什么?越描越黑,其实宝在心中,各人自知。”应无意想了一下,又说;“等有钱了再重修归善寺吧,”他叹了一口气,“萧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原都寄在归善寺,到时可以让他们归位。”他的手轻抚着小枣的后背,“那些和尚们现都在栖霞寺,叫回来也容易。”
小枣睁大眼睛看这男人,这男人是什么意思?
73 如江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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