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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枣没觉得奇怪,她是进得太急了,总想着能快快报仇,完成大事。
“你且停练一阵,好好调养自己。女人的身体亏欠不得。”
胸口的疼痛说明了一切,小枣知道坏人说的有道理。
“你得卧床一阵子,乖乖吃药,吃饭也只有稀粥。不要急,慢慢来。”男人像是对小枣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们慢慢来。”
小枣把整整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应无意刚停了手,阿抚立刻进来收了碗去,显然,她就在门外一直等着。这一回,小枣没看阿抚,翻了个身表示要继续睡觉。
坏人干笑了一声,拿了帕子来为小枣揩嘴。
“你明知那天阿抚是在演戏,为何还是停在了那里不走?”应无意对着小枣的后背问。
“就算是演戏,挨打却是真的。”小枣喃喃地说。阿抚一直有些仰慕应无意,想来她是自觉自愿演那么一出苦肉记。嚎叫得那么动人,一点也不像平日和素素一样倔强的阿抚所为。
应无意想了一下,“你也不要怨阿抚,”应无意说,“她若不跟着阿旺去,也许我会真的杀了她。”
66 煮豆燃箕
炎热的夏季里;小枣多半时间缠绵于病榻之上,胸腹间的疼痛让她坐起来都有些困难。
小枣很少说话,自然也不会向应无意问什么,这个男人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多问也没有任何意义。。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小枣从来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坏人是天底下心机最深的人,为了杀自己的兄弟,安排了一场大戏。
但那不是最让小枣生气的。最让小枣生气的是,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曾为自己受伤,以为这个男人多少也曾经为自己付出过。现在看来全都是假。
那枚毒丸,由八君子出面;弄得好像是有人要杀应无意。实际上,应无意早就在小枣面前演出了情意绵绵的情郎角色;小枣心软自然不会真的给他下毒。以后出了事,应无意还能扮演受害者的角色,把所有事情全向小枣身上一推,自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可怜小枣,又一次被男人的表演骗了,她只恨自己没有吸取以前的教训,亲人的鲜血居然还没能让她清醒。
现在,这个男人如愿以偿,小枣为他卖命,杀掉了他想杀的人。小枣现在唯一好奇的是:为什么自己还活着?以后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现在的坏人志得意满,因为击退了北帝进犯又得以加官进爵,封康乐公,加都督徐、兖、青、司、冀、幽、并七州诸军事。算是位列三公,少年得志。
看样子到了坏人可以大展宏图的时机了。
但坏人好像很闲,比以前还闲。每日长时间的流连于小枣的房中。连他那不多的公文文书也拿到小枣的房里来看。
坏人很有耐心,小枣的喝药吃粥穿衣洗澡全是坏人亲自来做,可就算这样,小枣一点也不感激他。
晚间他睡在小枣的身边,并不碰小枣,只是每晚分享小枣一半的被子。他睡觉很安静,几乎一夜都不用翻身。但小枣却睡不踏实。常常夜半醒来,浑身战栗着,打着摆子。到了这个时候,男人就会翻身把小枣搂到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小枣。直到她再一次昏昏入睡。
“骗子!”就是在睡梦中,小枣也不忘这么说。
坏人轻轻地笑了,咬着小枣的耳朵,“这两天我也想通了,你这么生气,说明你心里在乎我。骗子就骗子吧,能把你骗到手,也算是我的本事。”
这真是极其的厚颜无耻,可小枣没有反驳他的力气,她缩在男人的怀里取暖,只希望对方能把自己抱得更紧一些。
小枣现在的日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睡的时间很长,吃的东西极少。最最难受的是每天要喝两大碗浓浓的药汁。
这天,阿抚端来了例行的汤药。小枣看了眼,突然想起平常每日递药的总是坏人。
“人呢?”小枣问,掐头去尾,连称呼都没有。
“应大司马来了。”阿抚没抬头,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阿抚就一直不敢抬头看小枣,每日里像是作贼一般无声无息的做这做那。“应大司马是来找公子商量要事,他们现在都在前厅那边。公子一下子不能过来。”
小枣努力自己坐了起来,阿抚想来扶,又止住了。小枣自己一把抓起药碗,把苦药尽数倒入喉咙里。
“应大司马亲自动他的尊腿。到儿子府里来找他儿子议事?”小枣冷笑。
“公子屏退了左右,显得十公神秘,只对我说,别忘了给你喂药喂粥。”
小枣缩回床上,躺好,“我不吃粥。”
“这……公子会生气的。”
“出去!”
阿抚张了张嘴,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委委屈屈站在那里。可小枣闭上眼睛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阿抚呆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走到门外才呜呜的哭出声来。
小枣还是睡着了,她一直精力不济,稍一得空便是睡觉 ,而且每每睡得很沉。
“我一不在,你便翻了天了!”睡梦中,小枣的身子被抱了起来。被人轻轻巧巧的放在腿上。
刚才小枣吃了药后,躺得急了,药还没有下去,此时身体被男人一折,便觉得腹中一阵翻涌。小枣眼也不睁,当着男人的面打了个嗝,口中全是苦药的味道。
男人噗哧一笑,“才想吻你,你便给我来这么一个下马威!”
阿抚跟进来,递上了一碗菜粥。小枣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向男人的怀里缩。她发现,给自己盛粥的碗越来越大,如今这只碗已经快赶上一只小脸盆了。她知道她又得听坏人在耳边唠叨:多吃点、吃光它。
她索性别过脸去。
“你若是实在讨厌阿抚,我便另换个人来给你使唤。”应无意说。
小枣不吱声。低垂了眉眼,紧抿了唇角。换来的不知又会是哪方神圣,看不把她一刀捅死!
“若是不想换,你也偶尔和气一点,总是凶她也不是个办法。”
男人开始一勺一勺的喂小枣吃粥,他看小枣吃东西的样子很温柔。也许是刚见了父亲的缘故,他的身上还穿着白缎的锦袍,缎面上有隐隐的花纹,折射得整个人都闪闪发亮。这付模样很有欺骗性,不知内情的人,真会把他当成风度翩翩的大好人。
“好看吗?”男人意识到小枣在看自己,有些得意的说,“你看习惯了,就会觉得我长得很英俊了。在我母亲的部族,我会是所有姑娘仰慕的男子。”
小枣实在忍不住,嗤了一声。
“别不信,如今因为我,建康城中的男子已经悄悄开始时兴穿氅衣背名琴。”
“骗子!”小枣说。应无意平日里根本就很少抚琴,在自己面前每一次抚琴都是为了行骗,不是骗了别人,就是骗了小枣。
骗子笑,“还耿耿于怀呢!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真的会为你受伤?你放心,你真有急难时,我绝不会坐视不管。你如今不是没事吗?”
话说得真好听。
“以后他们还会流行黑肤深目,把我这样的男人称为美男子。”坏人很有信心的说。
小枣眼睛转了转,突然想起,“你要当太子了?”
这事其实早在意料之中,那个摆在皇位上的萧家小皇帝,本来就是个玩偶,随时都会被取而代之。应璩没耐心等下去了?
如今应无意大捷,应家更有了谋夺江山的借口。此时不行动待何时!到了那一天,应无意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世人当然会以他为美,争相仿效。
应无意倒也不以为忤,大方的说:“还不一定呢,也不是时候,我爹来是为应无畏的事。”
小枣侧耳倾听。
“无畏年长,当然更想继承我爹的衣钵。他现在有些坐不住,看我大捷,也想取得军功,最近大约想乘北帝新败,过江北伐。”
小枣吃惊,“北伐?”
“对,无畏觉得此时时机正好,想北伐收取黄河以南的土地。”
小枣干咳了一声,差点被粥呛到。
“我爹找我,是商量加税的事,即要北伐,自然还是得筹钱。北帝南进遇到的困难,无畏自然也会遇到。”
“何弼手上已经加过两次税了。”小枣慢条斯理地提醒。
阿爹若在,定然又要咆哮何弼,阿爹最恨向百姓加税的提议。说起来容易,嘴皮一动加个一分半分的税也没什么,可百姓往往因此而生活过不下去。过不下去 ,就会民变,到时还是不一样的花钱压制。真正是不会算账。
应无意也笑,“所以我说不行。不过我爹生气,说我见不得无畏好。”
“你觉得应无畏能赢?”
“他赢不了。”应无意说得直接。
小枣觉得也是,南北分治已久。各种差异都极大,比如南方乘舟,北方骑马;南方绮罗,北方皮绵。南方唱采莲南塘,北方歌风吹草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