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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要赌一赌吗?把妳我今日交谈的事,告诉伊凡?”
打从一开始,胜利就在我的手中,这也意味着我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妳也没有自信吧?要不然妳怎么会跑来问我,而不是去问伊凡;问他为什么会甘愿提供自己的床、自己的身体来娱乐我呢?”
少女痛苦地遮住脸,哀鸣着。“不要再说了!”
岂有在这儿停手的道理?我呵呵笑着。“妳想知道的真相,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难道妳连开启真实的大门都不敢?娜娜原来是这样的胆小鬼啊!”
“求求您!别对我这样残忍……”隔着十指,她哽咽地说。
“娜娜,妳到底指望我给妳什么样的答案呢?说妳所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情况;说那只是妳的一场梦;说妳的伊凡哥依然是妳的,我并没有企图从妳身边将他夺走?妳找我来,难道没预期到自己会得到失望的结果?妳的乐观撞上冰山而沈没,妳还要跟我乞讨一根救命的浮木吗?”
起身,走到她伏倒的床边,高高在上的我俯望着这可悲的生物。“妳找错人了,娜娜。我并非妳那百依百顺的伊凡哥,不会听从妳的任性指挥,不会告诉妳一切妳听了后会欢喜的甜言蜜语。我所能给妳的,除了事实以外,别无他物。”
呜咽声不断地自下方传来,我残忍地践踏在她的伤口上,断绝她的后路。
“让我告诉妳好了,伊凡委身于我的理由是再简单不过的,为了换取妳此刻所躺的这张床、妳所能安稳在底下熟睡的完整屋顶、及让妳能充分饱足的三餐,他把自己卖给了我,就像是淫妇出卖自己的身体给恩客般,索取着我的慷慨施舍,感谢着我的恩泽庇佑,好继续提供妳和妳兄长奢华无度的享受。”
倘若不是有人替你们背负起荆棘之冠,妳怎能理所当然地认定自己得以免除苦痛的折磨?这份天真的无知,让人憎恨。
若不是有神子扛起这沉重的十字架,沉沦的方舟又怎么可能达到彼岸?连这点浅薄的道理都不曾想过,仅仅只知坐享其成的罪恶之人,现在就好好地品尝这良心的谴责吧!
“……我……赦免我……赐予宽恕……敬爱的神子……原谅我……”
听到她喃喃恳求饶恕的声音,无端地教人更加火大。就这样摆脱掉自己的罪恶,掩盖起双目、双耳,就可以获得拯救吗?
这场荒谬的戏该落幕了。
“若想要求得真正解脱的话,让我告诉妳一个法子吧!”
少女抬起红肿又无助的双眸。
“死。”
我无情地微笑着。“只要妳死了,伊凡也许就能解脱了。他不必再被这间屋子所捆绑,也可以不必再做我的娼妓,是不?”
她发出惊喘。
“如果妳没有勇气去死,至少也别再伪装自己的高尚。永远都不要忘记,妳所拥有的幸福,是建立在伊凡的牺牲上,妳的笑越是灿烂,他的痛苦就一日也不会消失。”
我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轻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她恐惧却不敢抗拒。
“其实妳大可以活着,娜娜,像我一样就可以。”
她惶惶地瞪大蓝眸。“……像……您?”
很显然的,她不懂。于是,我凑近她的耳边,发挥我那一丝的仁慈告诉她。“作好觉悟。最终审判日到来的时候,要承受永生永世的业火煎熬,这就是我们这类卑鄙胆小的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我的卑鄙、妳的胆小,使我们成为共罪者,亲亲。
崩坏的十字架
我整天伸手招呼那悖逆的百姓,他们随自己的意念行不善之道。
这百姓时常当面惹我发怒,在园中献祭,在坛上烧香……且对人说:你站开吧!不要挨近我,因为我比你圣洁。
——旧约以赛亚书第65章
一
他伫立在树下等待着。
手中所捧着的百合花束在寒风的吹拂下,失去若干娇艳的姿态,可并无损于它那纯洁虔诚的素雅风情。
啪沙……细小树枝负载不住沉重的积雪,坠落到地面,顺道染白了他的肩头。可是他依然动也不动,既没有拂开黑色毛皮大衣上的雪花,
也没移开脚步,依旧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不远处正进行着的仪式。
教士为往生者念完最后一段祷词之后,撒下一把土。
陆陆续续的,围在四周的人们接连地抛出手中的花,作最后的告别。
一等到亲族们覆盖上最后的泥土,象征从今尔后天人永隔的仪式全部结束后,原本聚在四周的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散开、离去。
差不多了。
他跨出一步。
她是那样的悲伤,根本无法分神去注意周遭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敢相信挚爱的他竟会这样莫名地离开了她。他们曾经有的山盟海誓、再过一个月即将举行的婚礼、两人共同计划的未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幻影、泡沫……她不懂,这是为什么?
神子何以如此残忍,为何要令这样的悲剧降临在她的身上?
她抚着以白色大理石竖立的十字墓碑哭泣着。
旁人的劝阻她全都听不进耳中,她这股愤怒与悲伤该何去何从?往后她要靠什么样的力量才能活下去?她所感到的绝望比笼罩在大地的冰雪还要严苛,她的心比寒夜中的风更冷。
这不该是毫无理由的,一定有谁该为这场悲剧负起责任,她想。
“你、你这女王的走狗!给我滚出去!”
情人的父亲发出一声怒吼,让她茫茫然地转过头去。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隐约可看到一名黑衣的高大男子,正遭受亲族们的包围、叫骂。
“你有什么脸出现在这里?你这帮凶!都是你们这些走狗害死了我的儿子,现在还想来哀悼什么?滚!快滚出去!”
“就是说啊!你这种低贱的黄狗也配踏在我们维弗家族的土地上吗?出去!”
“不要以为仗着女王的宠爱,我们就会怕你,有本事的话,就请女王把我们全家族的人都捉进黑牢里好了!”
男人置身在众人的怒叱声中,并没有退却。他踩着坚定的步伐穿越过人群,走向她。
一瞬间,她看得痴傻。
背衬着薄阳的男子有着一头漆黑如子夜的发,浅浅金芒就这般舞动在男子发梢,宛如一顶天然金冠。象牙色的脸庞上,是端正的五官。与她惯常看的深刻轮廓截然不同的曲线,彷佛是用最柔软的鹅毛笔,小心仔细所勾勒出、优美不凡的男子相貌,同时也是一张属于更古老的东方民族才会有的脸蛋。
他的模样唤起她记忆中,曾在某位喜好搜集东方艺品的友人家中,观赏过的美丽搪瓷娃娃。
如出一辙,两者都有着冰冷、漆黑、毫无生命气息的一双黑眸。
在她怔忡间,男子擦身走过她身畔,倚身在纯白的大理石墓碑前,放下一束难得一见的昂贵百合花,然后合起双掌祝祷着。
此时吸引住她目光的,是男子身披的黑貂外袍下,仅露出半截的高领衣襟上,别着的一只金色皇家鹰纹徽章。
她先是颤抖地张大了嘴,接着发出凄厉的尖叫,扑向那把放置在爱人坟前的百合,捉起来便往男子的脸上挥过去!她以纤细的枝叶、花儿,不住地挥打着男子,无辜的花瓣纷纷散落,撒了一地。
“把他还给我!把我的约瑟夫还给我!你这个凶手!你们逼死了他,都是你们这些鹰眼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还给我!”
男子没有抵抗,那股不言不语的冷漠,引燃起她更激昂的愤怒,所有的情绪积涨到最高点,她不假思索地采取罕见的攻击行动——攫扣住男人颈项上晃动的宝石蓝十字架,出力一扯,脆弱的链子禁不起粗暴的对待,啪地断裂,迸坠的七彩水晶珠,好似纷纷落下的雨滴。
这样还不够,她的悲伤无法简单平复!高举着从他那里抢到手的十字架,她指着男子的脸,五官扭曲,凶恶地说:“像你这种低贱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戴这样神圣的东西!神子必会降临灾厄在你的身上,我诅咒你!黑眼的魔鬼,滚回你所属的地狱去吧!”
呸地一声,伴着口水,她将手中的十字架往男子的脸上扔去。
尖锐的宝石边缘,飞擦过男子的脸庞,划破瓷白的颊,霎时,那一道红艳艳的伤口所滴下的珠液,落在厚密的积雪上,绽放为朵朵淡粉的血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