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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为何,他对这个清凉殿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好像自己有重要的东西遗失在了此处——真是奇怪。明明是自己从未呆过一天的地方啊。
朕最近真是不大对劲儿……揉了揉额角,澹台臻努力将那些缠杂不清的念头从脑海里面挥去,寻找那个令自己寻踪而来的神秘影子。原来是一个宫女,臻帝皱了皱眉头,猛然忆起她好像叫做暗香,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她不是应该侍奉在太子身边的吗?怎么会突然之间独自一人出现在清凉殿?澹台臻可以收敛了气息,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那名宫女的一举一动。
只见暗香悄悄的从胸前解下一个长形的包裹,费力的用手在一棵树下掘了一个不深的土坑,将那被布巾包裹的东西放进了坑中,又埋好了土,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虽然对方的声音极为微弱,可是澹台臻还是将那些话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主子,你怎么还不回来,暗香等了您很久,那么多年了您到底在哪里?殿下,您当初为何不带着暗香一起?”
澹台臻听得一头雾水,听这宫女话里话外说的事情,好像那太子不是去求学,而是去了什么地方?奇怪自己怎么不知道呢?纷乱的念头一时之间好像蛛网一样将自己缠裹在当中,剪不断,理还乱,任他费尽心思也找不出个头绪。头痛欲裂。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宫女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发现之后,足下一点飘然窜上了墙头,几下起落就不见了踪影。若是在平日里,澹台臻说不定还会赞一声,好俊的轻功。可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思理会那些事情。几步来到方才那名宫女掩埋东西的地方,长袖一抖,一柄软剑出现在手中。他自然没有耐心,也不会蹲下身去挖开泥土,所以雪亮的剑尖轻轻一抖,土坑上面覆盖的泥土本来就没有夯实,被内力一震,立刻四散飞去,露出刚才他看到的那个包裹。用剑尖小心翼翼的挑开外面裹着的布巾。当澹台臻看清楚里面包裹的东西时,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皇帝也不由得怔住了。
那里面不是他先前臆想中的任何东西,而是一只小小的虎斑花纹狸猫。它的身体毛色黯淡,四肢僵直,看来已经死去一段时间。
“阿夹?”那猫儿的名字突然脱口而出,臻帝猛地捂住眼睛——是谁,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孩子,抱着这只脾气古怪的猫儿,耐心的喂它鱼肉拌饭。
是谁?开心的跟自己在灯影下看着一本薄薄的书籍。
是谁?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唤着自己“父皇……父皇……”
“父皇,我不能让你有事。”眼神执拗,声音坚定。
到底是谁?是谁?该死!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明明那么重要的东西,比生命还重要……
突然之间,最后的锁,咔嗒一声破碎成一地散沙,记忆之门轰然打开。被封印的记忆潮水一般涌入脑海。风盘旋着吹过树梢,发出细微的悲鸣,澹台臻缓缓的蹲下身,一道透明的水痕沿着他捂住脸的右手的指缝间流淌出来,悄无声息的融进了泥土里。一声呼唤自肺腑传出,微弱,悲伤,“瑾儿…………”
作者有话要说:爹爹终于恢复记忆……
第二十九章
“皇上,不可莽撞啊!”看着丢到自己面前的圣旨,寒瀛洲大惊失色。为什么?原本按部就班,布置得天衣无缝的计划,皇上为何突然之间改了主意,要提前向张家发难?现在他们手上虽然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可是时机尚未成熟。万一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那可怎么办?
“皇上,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呢?”沈昀捡起丢在地上的圣旨道。这些年的历练,让他成长为一个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若说寒瀛洲是臻帝的“右臂”,那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左膀”!
“不能等了,朕已经等了太长的时间,等得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皇帝的声音机械而平板,不带一丝起伏波动。可寒瀛洲却听得眉心“突”的一跳。心里好似一脚踏空似的无力慌乱。难道皇上他已经想起来了?
最初的一两年,怕对方突然之间挣脱催眠术,寒瀛洲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过了几年皇帝依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他渐渐的也就不再那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直到这两年,在他几乎都快要淡忘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想到皇帝竟然突然之间全部回想起来。是太子殿下的催眠术失效了吗?
“照朕说的去做吧,不然即使是你们朕也不会手下留情……”
“皇上……”沈昀还试图再说些什么,却被寒瀛洲用眼神劝阻住:“臣等领旨告退。”
“寒大人!你怎么能……”出了御书房,沈昀一脸的不悦之色。
“沈昀,你该知道任何人在理智之上都会有一个底线,即使是皇帝也不例外。”
昔日的太傅突然一脸严肃的直呼自己的名字,沈昀不由得有些错愕,怔了一下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可是皇上……”
“皇上的底限就是太子殿下。”
“怎么突然牵扯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离宫求学不是已经七年了吗?
“呵……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寒瀛洲突然挥了挥手,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传令暗部,全力搜寻太子殿下行踪。”
“寒大人?”沈昀直觉的猜到,对方向自己隐瞒的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走吧,暴风雨就要来了……”张家只是一个替罪羊,是皇帝发泄怒火的祭品,在消灭张家之后如果无法寻得太子殿下的踪迹——寒瀛洲不敢想象整个朝堂,宫廷会变成什么样子。
“皇上,你今日想动张家,除非从哀家身上踏过去!”一身隆重宫装的老妇人,在侍女的搀扶下威严的从步辇上走下来,站在张府的朱漆大门前,朗然道。
站在张府门前,披坚执锐的士兵统统停住了脚步,那可是太皇太后啊!即使知道对方提的是无理要求,也没人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前去劝阻。
猛烈燃烧的火把将天空映照成一片不详的血红,皇帝缓缓分开众人走到那宫装老妇人的面前,凝视着那张脸。这个女人十四岁入宫,爬上了皇后的宝座,辅助张家登上了大夏朝第一家族的位子。这个老妇人,一生叱诧风云,历经三代皇帝,牢牢的握着手中的大权……
不过,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哼。”一声冷哼,轻轻的自澹台臻喉间溢出,紧接着是一道白光,以肉眼几乎无法辨识的速度激射而出。再看太皇太后的颈间已经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她吃惊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咽喉,愣愣的看着染红了手掌的鲜血。下一秒整个人已经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尸体的脸上还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
太皇太后,就这么,被皇帝——给杀了!!!
被喷了一脸鲜血的宫女,张大了嘴巴,扭曲的五官看得出她在无声的尖叫,可是那带着血腥气的空气仿佛绞索一般套在她的脖子上,令她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皇帝抖了抖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上的那把白绸似的软剑,抚了抚衣摆,面无表情的径自从尸体旁边迈过,仿佛他刚才杀的不过是一只无足轻重的蝼蚁,而非大夏朝地位最尊贵的女人。
整个场景好似凝固了一般,鸦雀无声。没有人敢移动分毫。可是支撑身体的双腿却全部都抖如筛糠。所有人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停的盘旋在脑海中——皇帝,疯了!
是的,皇帝疯了。在他记起同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失散了七年的那一刻起,他就疯狂了。
寒瀛洲紧随其后迈进了那扇朱漆的大门,那个男人面无表情,鲜血令他的脸显现出一种魔魅的美,仿佛嗜血的,阿修罗一族的王。这个时候挡在那个男人面前的人,不要说是太皇太后,即使是诸天神佛也会被他毫不留情的斩于剑下吧?
漫天的火光中,紧闭的朱漆大门之内响起了好似来自地狱深渊的哀号,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张府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场的官兵和将领只记得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他们的皇帝和寒大人推开大门走出府邸,随即接过身边一个士兵手中的火把,一扬手抛进了高高的院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