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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楚娰清呼吸得以顺畅,弯腰猛地咳嗽起来,连带着一颗心疼得在颤。
“慕容熠尘,我只说一次,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来没想过要离开你。”她缓过气,眸色平静地看向男人嫘。
“你以为,朕还会信你?”男人讥笑道,大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势必要将她看穿的模样。
铺天盖地的酒气袭来,伴随着他浓稠的怒气,楚娰清胸腔里一阵反胃,“痛,放开我!”
“放?楚娰清你听着,此生此世,朕都不可能放开你,哪怕做鬼也休想逃离。”男人霸道地宣誓,低沉的语声渗着无尽的愤怒獒。
他害怕失去她,已经成疯成魔,理智全无。
“我不会离开,请你放过子喧,他是无辜的。”楚娰清无从反驳,解释只会显得越发苍白。
慕容熠尘冷哼一声,嫌恶地推开她,“你心底究竟藏着几个男人?为了他们,三番四次地背叛朕!”
心是从未有过的颓丧,原来他从来不是唯一,慕容君墨,慕容子喧,早已在她心底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我和子喧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你非得曲解我的意思?”楚娰清亦是气的牙齿打颤,说到底,他终究是不肯信任她。
慕容熠尘眸低的怒气更甚,拂袖一声令下,“来人,将楚娰清带入幽兰殿关禁闭,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近。”
语声冰冷,绝情。
“慕容熠尘,你混蛋,凭什么关我!”楚娰清愤然吼道,侍卫上前,一把将她擒住。
“若敢反抗,该知道后果!朕现在不想见到你,滚出去!”慕容熠尘深深喘息,极力压制胸腔里的怒火。
他亦是知晓,两人再吵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现如今唯有彼此冷静后,再另行解决。
楚娰清默然不语,决绝地看了男人一眼,满心疲累地离开。
或许,她今日没有做成皇后,并不是一件坏事,他们之间,总是隔着那么一段鸿沟,永远无法敞开心扉。
女人走后,慕容熠尘颓丧地倒在龙椅上,左手撑着剧痛的头,幽深的眸低一片冷寂。
身为帝王,有很多无奈,无法掌控,原以为,能给予她世间最好的,到头来,却将她越推越远。
今日大殿上,一封密信送来,威胁的话令他陷入极度的恐慌。
“楚娰清和慕容子喧的生死,全在你一念之间,封江家的女儿为皇后,不然见到的将是两具尸体。”
封后大典,他们私自潜逃,却恰好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如此巧合?其中,是否别有隐情?他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
此时,昭阳门外求见,语声焦虑,“皇兄,皇兄,我能进来吗?”
慕容熠尘收回杂乱的思绪,淡声道,“进来。”
昭阳心中一喜,略显局促地推开门,“四哥,太皇太后命我带了醒酒汤来。”每每遇到烦心事,他都不顾身子,喝的烂醉如泥。
“九妹?将她强行留在身边,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男人面如死灰,斜斜歪在龙椅上,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昭阳心底一阵难过,径直走近男人,“四哥,爱一个从来都没有错。”就好比自己,年近二十,依旧不肯出阁,惹得一身闲言碎语,她全都不在乎,只要能留在宫里,远远地看着他,此生足以。
“九妹,你爱过人吗?知不知道那种滋味?”慕容熠尘醉意朦胧,第一次敞开心底的郁结。
爱,这个字太过沉重,竭尽所能,心力交瘁,都无法任由自己掌控。
爱,太过美好,又太过虚幻,从来不能称心如意,牢牢抓住。
“我……没有爱过。”昭阳杏眸里掠过一抹慌乱之色,口是心非地回答。她何尝没有爱过,吃尽爱的苦果。
她爱的人,名义上是自己的亲哥哥,少时的美好时光,一次次悸动,令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她爱的人,永远只是将她当作妹妹呵护,从来不会夹杂一丝男女之情。
“九妹……朕真的很爱她,八年前是,八年后更甚,一辈子都无法戒掉,可是,她丢掉了那段记忆,我与她心底,再也不是唯一了……”慕容熠尘拧起酒瓶子,又猛地灌入喉咙。
辛辣的刺激,令他顿痛万分的一颗心暂时陷入麻痹。
“四哥,别喝了,你身体刚好。”昭阳微红了眼眶,他难过,她心底何尝好受?
明明是一对挚爱的情人,偏生一次又一次被上天捉弄。她能为他做些什么?
“九妹,陪朕喝一杯,好不好?”男人脸色微醺,黑眸里交织着无尽的颓丧。
“好,四哥得答应,喝完后,明日要振作起来。”昭阳舍命陪君子,豪气地抢过酒瓶子。
那夜,是个不眠夜。
龙吟宫里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烈酒下肚,却如何都散不去心中的苦闷。
中宫殿里的江若梨,身着讽刺的大红凤袍,等了整整一宿,都未等来皇帝的临幸。
幽兰宫,寂寥无人,女子抱膝坐到天明。
*******
翌日,慕容熠尘醒来时,头痛剧烈,旁侧倒在椅子上的昭阳也渐渐转醒。
“四哥,你好些了吗?”昭阳一骨碌爬起,殷切地上前将醒酒汤递过去。
慕容熠尘端起,一饮而尽,“你怎么在这里?”昨夜的种种,他并无半点印象。
“四哥,你答应我的,先放了六哥,你们当面说清楚,这其中只是个误会。”昭阳恳求的口吻说道,一脸期许。
“放?朕何时说过会放过他?放过那拐带皇后的罪人!”慕容熠尘立场坚定,不容半分转圜的余地。
“四哥!你说话不算话。”昭阳气的牙齿打颤,男人酒后的疯话,果然不能尽信。
“回宫去!还有幽兰殿,休得擅闯,不然会朕囚禁她一辈子。”男人撂下狠话,独自朝内室走去。“四哥,你终究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昭阳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愤然吼道。
男人身形一震,又恢复惯有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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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宫,是昭国历代妃嫔犯了罪责居住的冷宫。
偌大的宫殿里,空寂无人,陈旧的桌椅泛着腐朽、令人作呕的气味,没有热水,没有暖炉,相比奢华豪气的中宫殿有着天壤之别。
一夕间,女子从万千宠爱沦为冷宫里的可怜人,全凭皇帝一句话,天与地的待遇。
两日过去,楚姒清依旧没有等来男人的身影,她没有逃离,不是没本事逃,而是心中有气,在赌,赌他究竟会关她多久?
“放我进去,我家小姐再待下去,会生病的。”殿门外,传来秋菊和侍卫的争执声。
“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否则格杀勿论。”侍卫恶狠狠地拔剑相向。
楚姒清惊闻动静,飞快地跳下床,隔着门缝喊道,“秋菊,别胡来,快回去。”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秋菊听见她的声音,忍不住哽咽出声。
“我一切都好,家里人呢?有没有受到牵连?子喧放出来没有?”不放心地询问。
秋菊抹了抹泪,“小姐,他们都还好,你还是顾及下自己吧,跟皇上服个软,让他早日放你出来。”
楚姒清心中舒缓开来,苦涩一笑,“秋菊,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小姐,夫人说女人不要太逞强,吃亏的终究是自己。”秋菊又不放心地叮嘱一句,迟迟不肯离去。
“好秋菊,我都知道,你回去吧,再多待一刻,只会更加惹怒他。”楚姒清黯然垂眸,扶着门扉催促道。
“小姐,那我走了,千万记住我的话。”
秋菊离开了,幽兰宫又恢复往日的死寂,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浑身冰冷连带着一颗心。
冷宫里的日子,清平凄苦,楚姒清心中傲气使然,迟迟不肯低头承认错误。
后来几日,她卸下残旧的桌椅做柴火,勉强挨过寒冬的夜晚。
每顿送来的饭菜,她并未进食多少,最后身体终究撑不住,自此病倒在床。
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虚弱至极,脑子里混混沌沌,呆若木偶地凝着浮动的紫色珠帘。
他依然铁石心肠,不顾往日的情分,让她在此自生自灭。
心和身陷入极度的寒凉,她蜷缩在角落,喃喃低语,“坏人,大混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要你,不爱你了……。”
真的不爱了吗?她扪心自问,男人已经被深深刻在心底,此生怕只有一死,才能彻底抹去。
夜里,睡得迷迷糊糊,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脸颊。
“清儿,醒醒……”熟悉低沉的语声传来,带着无尽的怜惜、懊悔、自责。
“唔,难受,难受死了……”楚姒清努力睁开眼眸,待看清来人,顿时抵触地挪开身子。
“清儿乖,把药喝了。”她受惊、抵触的样子,让慕容熠尘眸低掠过痛惜,端起药碗递过去诱哄道。
“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