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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昕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古月华,见她沉寂的眸底有淡淡的关心,笑了笑说道:“无碍,在风中站久了便也不觉得冷,倒像是有一层气晕包裹,吹不透似的。”
古月华闻言扬了扬眸子,嘴角弯起一十欣慰的笑容,“看来昨晚昕儿又突破了一个关口,遥遥在我等之上了。” “呵呵,如此到是不枉我昨夜的一番辛劳了。”夜昕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古月华的手,她的手厚实温暖,有一种淡淡的贴心,在这寒冬里令她心里暖暖的。抬头看着她道,“华姐也要保重身体,没有你,昕儿做什么都是一塌糊涂的。我打算等这事儿过了再请几个管家,华姐做总管,她们分管,这样华姐就不会太辛劳。” “呵呵,倒是不累,既然昕儿心疼姐姐,就由得你了。”古月华淡淡笑了笑,时时住外走总让她不放心这十妹妹般存在的人,如此也好,可以时时在她身边护着她。
两人站立许久,夜昕才道:“都备好了吗?”
“备好了。只等武林农人前来。”
“好。华姐也去忙吧。”夜昕说着转身进了竹屋。
竹屋内的门沿处和正堂皆有白幡,两侧的侧堂靠墙处安置了长桌,上面放满灵位。在寒风的叫嚣下,越发凄清冷然。北雪尘和炎羽都沉默的立在灵位前,沉痛已经久远,久远到麻木,内心深处只剩下无垠的沉默与寂然。
夜昕自身后握住北雪尘的手,轻轻的说道:“今天将是这十年的结局,以后便不要再为此伤痛。人总要住前看的,活在过去便等于白活了。”
说着看向炎羽,“羽也是,以后便忘了这些往事吧,你身上的包袱太重,是时候放下了。人生还长着,那些伤痛固然令人无法忘怀,但是不能因为那些伤病而让生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人生不只是有复仇的。羽还要娶夫生女,还有很多人生的大事没有完成,今天以后便要好好地生活了,要为自己
活,知道了吗?”
炎羽闻言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她,然后将眸光掠向那一排排排牌位上,轻轻的将眸光垂下。
“为自己而活?”他迷茫了,如何是为自己而活呢?
从小,娘亲便告诉他,你是女孩儿,要保护男孩儿;你是女孩儿,要承担所有责忙;你是女孩儿,所以不准哭,你是女孩儿……直到有以天,他发现衣服掩盖下的自己和那个一直要守扩的哥哥竟然是一样的。于是去问了爹爹,爹爹只是哭着说对不起。那是他第一次见爹爹哭。他以为那个和娘亲一样,有着颀长的身姿的爹爹是一个神的所在,那一刻他知道了爹爹的脆弱。那一天他沉默了。爹爹在内室抱着他哭了一整天,直到娘亲的到来,然后爹爹晕了过去。娘亲轻轻的抚着他的头发,那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奈。她说她深爱爹爹,不会再娶了。可是爹爹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云宫不可能由男子来当家的,于是他从生下来便成了女孩儿。
北雪尘的双眸染上伤痛,眼前那健硕的身姿这一刻是那么脆弱,脆弱的让人心痛,一种来自灵魂的亏欠让他流下泪。夜昕轻轻的拍了拍北雪生。然后走到了炎羽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羽,为他人而活太累了,从今以后为自己而活。就算不习惯,也可以试着来。”炎羽闻言转过头来,墨黑的瞳孔里是无垠的散淡,没有焦距的眸光往夜昕看去,一切是那么模糊,眼前的人也模糊。直到肩上的力道加重,他才淡淡的凝聚了眸光,看清了眼前的人,只见她清澈的杏眸里淡然的鼓励,再住里是复杂难明的黑,明明笑着的嘴角却带上让他自己都心疼的怜惜。她的眸光是那么温柔,是那么疼痛,让他也站着痛了起来,一阵一阵的,轻轻的,自心底漾起,慢慢的漫进了眸底。他想哭,想找一个肩膀痛哭一场。只是终究不能,他是女子……
收回眸光,将视线放到了屋外,看着远处茫茫的白色,轻声道:“好,我试着看看。”
“嗯,…切开始了就不会那么困难了。”夜昕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淡淡的叹息随呼吸流出,轻得让她自己都听不清。但是她知道自己叹息了,这个女子和自己一般的年纪,却承受了如此之多,多到找不到活着的意义。这重量下的人坚强隐忍,可当这一刻所有重量都去掉时,人忽然轻了,轻到了飘忽,轻到了迷茫,她的心一定空落落的难受吧。就如自己忽然远离了那个需要自己挑起重担的世界,来到一个完全没有压力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可有可无,一切都是那么无所畏惧,就算是生命也无所谓……想到这里夜昕心下一突,预感不好的皱了皱眉,然后慢慢的琢磨起来。武林众人陆续到来,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深深地悔意,看着这一片繁华化为荒土,罪恶感再一次重重的压在心上。
直到正午时分,等待结束。夜昕和北雪尘、炎羽三人站在临时搭建的侧台上,三人皆是一身白衣与冰雪一色。北雪尘着了看台下的两百来人,扬声道:“十年前,这里付诸一炬,化为焦土,千百性命丧于一夕。今天约诸位前来,只是希望还云宫一个公道给亡魂一十说法。”
台下众人沉默。
炎羽眸光冷冽,掠过众人,讽道:“武林正道也不过是为了一本秘籍一张藏宝图而滥杀无辜的伪君子罢了。”
众人有一瞬的室息,显然是污蔑了她们的志节,开始骚动起来。
炎羽弯起一个讥诮的笑容,眉眼斜睨,“难道晚辈说错了?诸位前辈是为了武林正义而来?”
一个皓首女子终于忍不住他的冷嘲热讽,出声道:“丫头,我们这把年纪了,半截入土的人,何苦骗你?当年我等也只是接到盟主令,说云宫拥有虎符,调动西军,正打算消灭武林。丫头想必也知道,当年你爹爹皇子吟因与云宫宫主结亲被贬,怎的突然拥有了兵权,众人都只道是皇家的阴谋,一切都只为了灭掉武林。皇家早已看不得武林中没有秩序的打打杀杀,借此机会灭掉武林也在情理,于是众人也信。我们也只是想要皇子吟将虎符交出,没有想到结果弄成那祥。后来我们知道事事实非如此,武林盟主的妹妹西宫月才出来说是自己弄错的消息,结果自刎谢罪了。十年来我们一直在忤悔。还要如何说你才能相信呢?”“呵呵,是吗?可是晚辈并没有看到你们的悔意呢。你们可曾寻过遗落的我们?没有!倘若是有悔意,如何不寻了我们,然后解释清楚?恐怕是因为那虎符已失,没有了寻找的必要吧!老人家别以为你是老人就可以点到事实!”炎羽冷冷的看着那个皓首老者,眉眼里全是鄙夷。
“唉,我们若是去寻,你们如何能让我们找到?恐怕好不客易安顿下来,因我们这一寻便又要到处奔走,我们又如何忍心?所以这件事情这样沉了下来。”老妪无力的叹息着。
夜昕见炎羽眉眼已经染上不耐,又想出手了,干劲走过去拉住了他。开口对众人道:“如今武林盟主己去,真想恐怕永远也无法证实了。然而不管如何,这都是罪孽,前辈们也当做些什么来赎罪吧。”
“是,是,是,是……”底下的人都连连点着头,倘若能做些什么末减轻心理的罪恶感,她们自然是求之不得。“这里一片荒凉,每每来到此处证人想起那一炬的残忍,倘若将这一片荒凉化为绿地,,四季常青,亡魂可安也。”夜昕叹息着看向这一片荒凉的大地,枯村遗立,青石空载,是在萧索,倘若常青,对那些亡魂必定也是极好的。又说道:“我闻有一种树名常青树,四季常青,此处若是栽上必定能净化怨气,化为祥和。”“是,是,是。。。” “一千八百人,一千八百个承诺,只要步违背道义,想必诸位都能兑观承诺。这一千八百的承诺,是你们欠云宫的,只要承诺还在,便永远算数,事无大小,一十承诺便是一件事,你们故去,便由后辈来做,直到一千八百件事做完。”“这。。。” 有人不愿意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为何要让我们的后辈再受着云宫的牵制?”夜昕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那个说话的中年妇女,淡淡的说道:“那前辈在灭掉云宫的时候怎么不想起一人做事一人当的,直接杀了皇子吟,其他 人不予追究呢?据我所知,皇子吟去后众人依旧不放手呢。再说了,上一辈的冤情让下一辈痛苦一生,那么上一辈的罪是否该让下一辈来承担呢?”
淡淡的语气里掺杂内为,即使是这一群江湖老人也暗睹惊诧于这人的武学修为,想不到年纪轻轻便巳和她们不相上下了。那一袭白衣静立,让人看到的是那身姿后的坦荡与磊落,高贵的眉眼掠来更是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