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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用好来形容一个人,已经很少见了。
真的缺人,田树见到老板没过几分钟就被敲定留下来上班。换上一身衬衫西裤,越发显得挺拔。
“这下客人想不多都难了。”尽管是一付愁眉苦脸,眼里却乐开了花。“有你们三个往店里一站,什么都不用愁了。”
“姐,你这话很难听。”左威非常不满,“说得我们像交际花一样。”
“不满意?”轻轻上挑的声音不意外的阻止了他的愤慨。
肖寒雁一如既往的漠然,田树倒是羞赧的红了脸,看起来提前参加工作的他还是没有什么经验。有些偏差,和记忆中豪放不羁的那个他差开了身形,感觉像摘掉了眼镜,模糊不清。
“你不是摄影师么?”难得闲下来的空档,肖寒雁悄悄地问他。
“犯了错误,被开除了。你怎么知道?”
“知道你是摄影师?那天你们来这里坐过,我记得你。”
“算了,都干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个助理。只不过是没有上过专业学校罢了,明明我的技术已经过关,就是不让我上。”喝一大口茶润润嗓子。
“你呢?”
“还是学生。”
突然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有些危险。
“你不记得我了?”
田树仔细地看了看肖寒雁,“有点眼熟,可是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在西直门,我们是邻居。”
沉思,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上肖寒雁的右肩。“是你。”恍然大悟。
“你长高了!”他挺直了身子比了比,“嘿,和我差不多高。”
“上大学后一下子长的。”
结果比预计的要好,他还记得他很矮。
有一个男人连续几天的光顾,而且都是从开门一直坐到打烊。
“可能是个作家。”左威看他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满脸的兴奋。
敲一下他的头,肖寒雁向好奇左威反应的田树使一个不用在意的眼色。自从喜欢上Gabriel•;Allen之后,凡是遇到在电脑前面若有所思的人,他都一律地把他们归为作家一族,更是毫不避讳的上前询问是不是在写什么大作。能够作这么简单直接的人,是很让肖寒雁羡慕的。
“要续杯么?”走过他的身边,看到杯子里的红茶已经见底,于是肖寒雁抬高手里的茶壶。
从屏幕上移开的目光顺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脸上,“好的,谢谢。”
“你是作家么?”问出来又觉得有些尴尬。
“你是第二个问我的人。”他坦然的脸上有他们没有的成熟,“我是。”
他是一个很优雅的男人,声音低沉浑厚,面部轮廓很深,虽然眼睛和头发都是褐色的,还是能轻易的就知道他是一个外国人。
“你喜欢作家么?”他没有把思绪放回到电脑上。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眼角瞥见有人向他招手,微微欠身,“慢用。”
“我也是。”他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动作像绅士一样优雅。
到吧台后面的准备室倒水的时候,左威趁机也溜了进来。
“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问他是不是作家。你也问了不是么?”
“好可惜,我原来以为他一定是的。”
“什么?”肖寒雁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左威,“他跟你说他不是作家么?可是他对我说他是。”
这下两个人都有些糊涂了,他一定是对谁撒谎了。可是明明知道他们两个都是这里的店员,谎言不怕被揭穿么?虽然有疑问,但他是客人,所以也不好当面责问为什么要说不一样的答案,而且他是不是作家,是不是诚实,也与他们毫无关系。明天,或许就再见不到他,和其他所有的客人一样,这里只是他们稍作停留的驿站。
第二章
三个月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肖寒雁其实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希望它长一些还是短一些。撒了谎的男人持续在店里驻留,藏在角落的桌子被他霸占。目光有时会不由自主地飘过去,看到他埋首的样子格外的认真,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宁静。
肖寒雁觉得自己正在一天天的从田树的影子里走出来,无论怎么回想,眼前的人还是他不认识的田树。回忆是被美化了的,他想,他也许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一个叫田树的人,他只是在自己的心里幻化出一个完美的人形,他告诉自己那是田树。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打碎了迷宫,周围变得豁亮起来。肖寒雁可以坦然地面对每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有笔记本电脑的男人,田树,左威,老板,还有镜子里的自己。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对不对?”他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自己的视线,微笑着看向肖寒雁。
“不,我没有问题。”
“你不会好奇么?我告诉你们两个人的答案是不同的。”他继续笑着。
“现在不。”他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们要打烊了。”指着自己的手表给他看。
“知道了。”他开始动作,关掉机器收进提包里,顺手把桌子上的咖啡杯交到肖寒雁的手上。
“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当作家要写文章么?”
“工作。”
“我不是。我的文字写出来是为了要在芸芸众生中找到知音,找到能看懂它能看懂我的人。我只是那些人的作家,另外一些人则不是。我相信我的眼睛,你是我要找的人。”
躲过他略显激动伸过来的手,肖寒雁冷静的回看着他。他不喜欢他肯定的口吻,好像只是一眼他就能比自己更能了解自己一样,他不喜欢他的推论,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过他的文字,但是他喜欢他的那句话,因为肖寒雁也在找能懂自己的人,大概每个人都是在找这样的一个人的,所以他明白自己不会讨厌这个人,不会。
在西直门的那段日子,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尽管不常说话也完全是性格不同的人,他却觉得田树生活得很自在,他羡慕他的自由,那是他想要的,也是田树追求的。感受得到他的压抑还有不满,感受得到他在努力的挣扎,所以才不可思议的陷进去,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半身。可是韵风里的田树变了,他不再挣扎了变得安于现状,没有了锐气消失不见了。
“你叫什么名字?”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想远了。
“正宜,洛正宜。”
“我以为你是外国人。”怎么会是中文的名字。
“我有一个朋友是华裔,请他帮我起的名字,我很喜欢。”他恢复了以往的优雅。“你呢?”
“肖寒雁,我叫肖寒雁。”他伸出手与他的大手握在一起。
交到洛正宜这个朋友,肖寒雁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他的人生他的路,的确是开始了新的里程,在每个人的努力下在自己的努力下,他们的日子还是希望多于绝望的令人欣慰。
实习末尾的时候,老板递给肖寒雁一份合约,她要雇他做兼职员工。同时收到合约的左威看也没看一眼就扔到了一边,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自然不屑上面写的微薄工资,但是肖寒雁不一样,他从头看到尾,然后在最后的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回到校园就忙着写报告总结,连着在电脑前面坐了三天昏天黑地的憋出来几万字,感慨着再过一年的毕业论文可怎么好。不谙文字词语的他最头疼的就是让他写东西,还好读的不是历史系中文系,否则每月一份的读书报告就能把他撂倒。
像洛正宜那样几乎整天对着电脑屏幕的生活,肖寒雁是不敢想象的。尽管有些佩服他的定力,还是觉得自己和他其实是不同的。
再看左威,早就打印出来装订好,在他仍需努力的时间里,回味着他的书。
为什么不是左威呢?肖寒雁想不通,他有自己的见地,也对事情分析的透彻,更重要的是他喜欢读书,沉浸在读书的快乐中他可以把自己同化为书中的人物,他可以在书的天地中找到属于他的自由。所以为什么洛正宜认为能和自己产生共鸣的人不是他呢?
胡思乱想,让左威发现了。
“在想什么呢?”在床上换个他最喜欢的姿势,“明天有空么?”
“有。”整整手上的总结,啪的订上一颗订书钉。“什么事?”
“我给你一个惊喜。”坏笑着翻过身去,假装要睡觉。
“晚安。”
“别忘了。”
仿佛好久没有碰到床了,躺在上面闭上眼睛觉得亲切而舒心。睁惯了的眼睛干涩的引起泪腺的反应,似乎又将是一个失眠的夜晚。随手拿过耳机塞进耳朵里,听到自Walkman里从耳机线中传出来的声音,好像连经过之间连接处的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