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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似乎是平静的用餐环境,实际情况就没那么好了。
把赫里斯总是有意无意的去碰触安的动作看在眼里,简只觉得他的火气越来越大,巴不得打这个色情狂两巴掌。
而安表面上完全是平静无波,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表情。
总算,三十分钟后用餐完毕,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饮料,赫里斯尽量让自己看来风流倜傥。“安,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请你去我家坐坐呢?”
这一坐恐怕就要‘做’到明天早上了吧,安冷冷的想。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回答:“不了,我和简还要回公司,有些事情今晚必须处理。”
“不如让你的秘书先回去处理吧,工作之余也该娱乐娱乐嘛。”赫里斯不死心。
“很抱歉赫里斯先生。”看不下去的简开口说话,口气算不上温和,“那些是必须由副总裁亲自处理。”
“你……”
安打断赫里斯,“对不起,就像简所说的那样,今晚我真的必须回去,改天吧,下次我一定去府上做客。”
听安这么说,赫里斯才算是死心,决定今天先放过他。
他开口要求保证,“那就说定了,下次,下次你一定不能失约啊。”
“是,对于今天不能去我也很遗憾啊。”这句话完全是昧着良心说的。
安和简一起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对于刚才简附和着自己说话,安虽然感激,但依然觉得简的说话口气不太妥当。
“简,刚才谢谢你了。不过,你的口气是不是太冲了?”他选择用稍微温和一些的口气对简说。
不想,简却不答话,自顾自的走着,安稍稍一怔,他认识的简一只是个有礼的人,今天不仅说话的口气有点冲,连态度都不太……温和。
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是为了什么闷闷不乐,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变脸了?安疑惑的问:“怎么了?”
半晌,简才闷闷的回答:“你早就知道那个人对你……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嗯?”安一时没反应过来简说的是什么。
“答应他吃饭,还答应他下次去他家!”不知不觉的放大音量,简觉得自己完全无法理解安的想法,虽然刚才不那样说那个赫里斯未必肯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但是……他觉得心头有一把无名火越烧越旺。
安微微一笑,原来他是在担心啊。“别担心,没事的。”看来他心里想的那件事要快点进行才是,否则下次在要发生类似的情况要脱身就很难了。
“你……”简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眼光中复杂的感情却没有逃过安的眼睛。
“唉!”安叹息,对上简的眼睛,他淡然却坚定的说:“简,我有一个原则,就是永远不会去喜欢公司里的人。办公室恋情,是我最无法接受的。”
简一震,他知道……他知道他的感情?他察觉到了吗?
“别把心放在我身上,因为不会有结果。”
留下这句话,安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前方,简久久不能回神……
不会有结果……为什么他说的那么坚定?
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吗?
简自问:我会放弃吗?因为他的话……
答案是未知数,他不想放弃,但是,安的态度那样的坚决,他似乎……从安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支持着那个坚定的原则的,似乎是一种不顾一切的感情。
***
安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窗外。
黑色笼罩了这个城市,今晚的天气并不好,乌云将新月遮盖,呼啸而过的风声仿佛是野兽的嚎叫,沙沙的树枝摩擦声是合奏曲,这样的夏夜却没有蝉鸣声,也许……要下雨了吧……
小时候的雨夜,总是他一个人度过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雨,每到下雨的夜晚,他就不会去莱尔的房间与他一起睡,而是他独自睡在床上,看着雨水打湿窗户,听着雨滴的坠落,然后,寂寞孤独伴随着他一起进入梦乡,仿佛是在享受孤独。
昏暗的房间,仅仅靠着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线,躺在床上的男人张开眼,看见的是一个金发青年,茫然片刻,随即记忆全数归位……
瞳孔遽然放大,不只是惊还是惧,“是你!”
“你醒了?”安收回散乱的思绪,淡淡的问道。
“你……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处境的茫然感让男人无措。
“你叫什么名字?”仿佛没有听到男人的问题,安自顾自的问。
“你……”对上安海蓝色的眼,男人忽然放松了下来,好像是一种……莫名的魔力……“坎特,我叫坎特。”
“嗯,这里是我家,是我让格雷叔叔把你带来的。”像是满意的点头,安回答坎特先前的问题。
“你?”坎特不解安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救了我?”
“救你?”似乎是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安一撇嘴,“不算吧,你本来就是被莱尔折磨成这样的。”
说话的同时扫过坎特的那一身伤痕,心里却赞叹莱尔的能耐,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可见他被折磨的有多惨,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完全没有伤筋动骨。
“即使如此……”坎特奇怪自己的心里居然会冒出愧疚这种东西来,他低下头,似乎是不好意思,“你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恨我吗?你哥哥可恨死我了,毕竟……是我打伤了,还企图杀了你哥哥。”
“如果我恨你,我就不会让你在这里了。”安缓缓的回答,他一向冤有头债有主,眼前的男人虽然曾经要杀莱尔,但从第一次看见他,安就直觉这人本性不坏,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受人指示,既然莱尔已经去找真正的仇人报仇去了,他也没必要为了那个老大顶罪。
没错,坎特就是不久前开枪打伤安的人,被莱尔折磨的生不如死后,被安救了回来,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莱尔进行的。
“我……你……”坎特想问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但问不出口,为什么?或许……他觉得对着这样的一个人,问这种俗气的问题会玷污了他吧……
“我看见了……”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
“啊?”看见什么?
“你看见我受伤,愣住了。”如果不是那一愣,莱尔已经死了。
坎特低下头,他看见红色的液体围绕着他,他以为他被他打死了……当时,他觉得茫然,脑中一片空白,当他想起自己的任务,再次举枪准备要开第二枪的时候,他已经被抓住了。
把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安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男人对自己抱有感情,但那不是爱情,应该是类似于崇敬之类的感情,该感谢自己这副皮相还是该为自己出尘的气质喝彩,曾经有人说过,他很像天使,拥有黑色羽翼的救赎天使。
“我救你,并不是没有目的的。”
男人一愣,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觉得不可置信。
“我要你做我的保镖。”
14
莱尔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预兆,他甚至没有联络安。私心上来说,他是希望可以给安一份惊喜的。
但他没有想到,等待他的,不只是安的惊喜,还有安身后的那两个人。
一个给他惊讶,另一个给他惊怒。
仿佛已经料到莱尔的反应,面对莱尔难看的脸色和无声的质问,安出奇的镇定,他微笑的将简拉到莱尔面前,介绍道:“莱尔,这是你的秘书,我帮你选的。”
我……帮你选……的?
回想起过去四年来的,他的秘书,的确是安选的……安,为他选的,精心选出来的。安太了解他,明白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所以每一次,每一次安选出来的秘书都会让他沉迷一段时间。
莱尔以为他已经习惯了,可为什么现在他还会心痛?
心,为谁痛?
安?或是他自己?也或者两者都有。
他以为经过那个晚上,他们的关系会有变化,至少,安对他不该一如这六年,至少,安,你至少给我一个……随便什么都好,请别让我觉得……我已经不是你爱的人了……
半个月来,他在美国每天都必须提高十二分的警惕,强迫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安,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吗?
六年前,他不该放手的。
他后悔,后悔六年前为什么会死心眼的放开了安的手,安对他微笑的时候,他应该拉着安的手,而不是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安的微笑。
曾经他以为只要他放开安的手,安就不会遭遇危险。可他发现他错了,经过这半个月的分离,他突然体悟到,自己爱的人,不是应该由自己的双手来保护的吗?他放开了安的手,是不是同时,也放开了保护安的手。安不再时刻在他的身边,所以安发生危险的时候他无法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就像……这一次。
安……如果我想重新拉起你的手,再一次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