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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夜袭能让武林盟暂时占上些许优势,然而若时间久了,武林盟后继无力,剑冢必能将它紧紧压制,到时剑冢分出人手,各路拦截,我们再逃出去可谓难于上青天。
曲曲折折行了好一段路,我们渐渐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因为身后竟然无一人追来。从刚才那阵势知,楚江等人完全占据上风,虽然林玉和君临城士兵很有几分手段,但若说林玉将剑冢那么多人尽数挡下,却是不可能。
而现在剑冢却无一人追来,这只能说明楚江并未尽全力捉我,或许他的任务只是在下山之处挡住林玉。这般推算,我心头一寒,难道剑冢早就算定我们会走这条路,布置下人手以逸待劳?
梁仁与我对视一眼,目光中焦灼之意更甚。我冲他点点头,示意一路前行。原路返回绝无可能,现在只能赌一下运气,但愿这条路能通。
又行了一段路,当那道熟悉的颀长挺拔身姿映入眼帘时,我一个激动差点从马背上跌下。
今日他换了一袭月白衣袍,三千墨发松松束于脑后,竟是不同于平时的装束,和风轻动间,阔袖翩跹,超脱尘俗俊美若仙。我看在眼中,自是另有一番风味。
驱马向前,我向他招手低呼道:“苏沐,苏沐,我在这里。”
听见我的呼唤,他缓缓转过头,蝶翼般的细密睫毛一点点扬起。四目相对……
我心下一滞,差点惊呼出声。还未等我反应过来,身下骏马已先行察觉到危险,仰蹄长嘶,不肯再向前挪动半分。
那对曾经黑润莹亮的眼眸此刻竟是呆滞无神,没有丝毫生气,俊美面容上亦无任何表情,仿佛将死之人,让人不觉心生惧意。
他怔怔地“看”我片刻,尔后一点点拔剑,剑身寒光凛冽,寒气逼人。他缓步行近,一身杀气,迫得人不由后退。
愈行愈近……
“姐,危险,快走啊。”梁仁不知何时赶至我身侧,一把扯了我的马辔头调转方向,万分焦急道。
那马相当有灵性,不待我挥鞭督催,一声长嘶竟直接跃至梁仁前头,撒蹄长奔。我转身望苏沐,只见他双手持剑,迅疾冲来,三千墨发被风带起,高高飞扬,有种凌厉的美。
见此,君临城守卫立刻分作两队,回身护住我和梁仁,齐齐拔剑。
苏沐的武功我很清楚,剑冢少主剑法精绝此言非虚,绝对能在江湖中名列前茅,君临城守卫虽然不差,但跟苏沐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于是,那道月白身影冲入队伍中,紧接着白亮剑光一闪,殷红鲜血喷洒,当即有两名守卫跌落马下。
“听令,摆缚虎阵。”一位小头领模样的中年守卫高喝一声,翻身下马。
话音未落,有七个守卫同时翻身下马。八人分别于不同方向站定,十指疾动结出奇异手印,待苏沐再次冲杀而来时,那小头领高喝一声,“有时觉得对于他而言,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与众多剑冢死士没什么分别”。当时我以为是夸大其词,孰料真的这般。
心思转动间又想起,谢一寒用众多毒物困住苏沐,不晓得苏沐能否安全出来,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以他的武功应该没问题吧,只是神志丧失判断力随之全无,有个万一也说不准。
还有六师兄他们情况如何,现在天应该大亮了吧,虽说没能成功营救我出去,但这时也要果断撤退才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硬扛下去会吃大亏。
另外,云虚子有没有摆脱掉那些暗卫,道长武功是不错,但暗卫武功同样不错,而且人数很占优势。再者,林城主对阵楚江有几分胜算,我对两人实力不清楚……
一时间思绪繁杂,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只觉头疼得厉害,喵的怎么有这么多事,烦死个人了。大家简单点生活不好么?
正在我几欲狂躁之际,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谢一寒依旧没看我,只是轻声道:“别担心,没事的。”
我怔怔看他,原来谢帮主你也是会安慰人的,完全看不出啊。这么一愣神,烦乱之意渐被化解,我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余波。
当我以为将长时间等待下去之时,突然头顶之处传来极为细微的窸窣响动。谢一寒抬眼去望,覆在我手上的手掌不由收紧。
一颗心重新悬起,我张了张口,良久才发出声音:“怎么了?”
谢一寒神情极为严肃:“他们怕是寻来了。”他转眼看我,“莳萝姑娘,你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东西?”
我瞬间明白过来,谢一寒的意思是剑冢可能在我身上附了用于追踪之物,不过我平时同样料想到这点,行事小心翼翼,剑冢送来的每样东西都要仔细检查好几遍,此次逃跑更是没带任何可疑之物。况且,我随六师兄修习医术多年,若有可疑之物,还是能识别出来的。
我立刻起身,将自己上下又检查一遍,最终摇摇头道:“没有,至少我没找出。”
细微响动一路前去,所行路线与我们来时相同。事情有点不妙。我们三人屏气凝神,集中全部注意力不放过外面的丝毫声响。
那响动越来越清晰,听入耳中果然是连续不断的脚步声,从声音上判断,来人应该在三人以上十人以下。
脚步声于石门外止住,低缓的声色,上扬的尾音,顾青不慌不忙的声音自外面传入,他说,“莳萝姑娘,游戏结束了,随我回去吧。”
谢一寒竖起食指,示意我们噤声。我明白他的意思,说不准顾青只是在忽悠。
停了片晌,顾青又道:“莳萝姑娘,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再不出来的话,可莫要怪顾某手段不光明哦。”
我们高度警惕,继续沉默。
这时外面起了沙沙的声响,我和谢一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这顾青在搞什么鬼?
我们并未疑惑多久,因为有丝丝浓烟开始自石门缝隙蜿蜒而入,于穴洞中渐渐弥漫开来。一颗心瞬间凉下去,这样下去我们要么开门被他捉个正着,要么抵不住浓烟窒息。
正在我不知所措之时,谢一寒向前一步,转过身面对我和梁仁,神色愈发凝重,沉声道:“莳萝姑娘,这样下去不行的。”
我点点头,尽量镇静道:“谢帮主开门吧。待会我先出去引开他们,你趁机带梁仁离开。剑冢的目标是我,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
话音未落,谢一寒和梁仁同时出声打断:“不行。”
我不解,转眼看他们:“为什么?”
梁仁瞅了一眼谢一寒,见他没有开口解释之意,这才缓声道:“姐,剑冢已得铸剑机缘,你不能再跟他们走。”
我没有插话,静静地等他说下去。
梁仁叹气道:“姐,你恐怕还不知这方生剑如何铸就吧。据知,方生铸剑谱上记载,以铸剑机缘为引,投入精铁初步锻造而成,然后淬以人的心头精血,再次锻造,方成方生剑。而且这精血颇有讲究。第一这血须得蕴含强大生命力,赋予剑以不息的生命力,其次还需一对相爱极深之人的精血,赋予剑以不死的灵魂,才可铸就天下无敌的完美方生剑。”
浓烟充斥穴洞,呛得人几乎不能呼吸。大脑一片空白,我只是怔怔地听着。
梁仁声调中带了哭腔:“姐,你的特异体质是铸就方生剑的最佳选择,而你和苏少主……”他捉住我的手,哽咽不成声,“姐,你会死的。”
心头精血?大脑一点点转动,我首先想到的却是,取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梁仁抹一把眼泪:“所以,这次你必须逃出去,我一定护你走。”
头隐隐作疼,我举袖替他拭去泪痕,叹道:“阿仁,别说傻话了。顾青肯定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插翅难逃。与其大家死在一起,不如让你跟着谢帮主离开。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就这样吧。”
梁仁眼泪落得更急:“不,我们说好的姐弟一心,同生共死。姐,你别让我一个人。”
我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苏圣铸剑需要时间,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你们先逃出去,下次再来救我也不迟。”
梁仁仍是摇头,哭得跟泪人似的。
正在我万般纠结之际,谢一寒突然冷声道:“你们有完没完,还想不想逃命?”
梁仁哭声骤止,泪汪汪地转眼看谢一寒。我同样看他,不知他这句话何意。
谢一寒淡淡扫视我一眼:“你们跟在我身后,石门打开之际,你和梁仁一直向左,那边有条下山的小路,到时会有人接应。”
我稍稍蹙眉:“那你呢?”
谢一寒道:“我挡一阵,你们先走,我随后追上。”
我凝视他片刻,道:“不行。”以谢一寒的武功怎能挡得住顾青的手下?
谢一寒似知我心中所想,语气中带了不屑:“我还不至于为你去死,到时我自有办法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