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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出弦外之音,开始脑补:“既然方生剑这么厉害,那这剑谱定要受到江湖争抢,然后引出一段段血腥暴力阴谋层层的武林故事。”我估计着粥快凉好,又道,“按照顺序讲未免太费时间,要不你拣其中最跌宕起伏的两三个说说。”
梁仁默默地扭过头:“……为什么突然不想跟你讲了。”
我戳戳他:“快说嘛,我等着呢。”
梁仁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头,语速加快:“这剑谱没受到哄抢,因为方生铸造起来非常困难,不仅需极高铸剑工艺,而且要有极大机缘。机缘这种东西你懂得,不是拼命努力便能求得之物。曾有几大鼎鼎有名用剑门派先后锻造此剑,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剑未铸成,反而损失惨重。”
他抿了口茶水,打量四周,放低声音继续道:“我曾听爹爹说起,当年剑冢也欲锻造此剑,由现任剑冢主人苏圣主持,不过后面却是再无音讯,想来亦是未能成功。”
我抽了抽嘴角:“那这铸剑谱岂不是成了烫手山芋,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梁仁点点头:“正是如此。不过后来事情出现转机,这铸剑谱又重受瞩目。”
我好奇:“哦,什么转机?”
梁仁声音更低:“姐,你有没有听说过江南裴府悬医堂?”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又极快地说,“估计你也没听说过,悬医堂早在十年前就不复存在。这转机就出在悬医堂中。不知谁人所传,铸剑所需机缘藏于那里,于是如你所说,江湖就血腥暴力了。”
他眉眼沉沉,犹疑道:“不过,即使后来悬医堂被灭,众人也未从中找到铸剑提及的机缘,想来此事皆为谣传,不料却因此殃及了整个裴府。据说当年悬医堂医术天下一绝,现如今可真是绝了。”
梁仁唇角翕动,还在说着什么,我脑中一团浆糊,一个个字眼传入耳中,却是相继湮没于浆糊中,怎么都连不起来。
一张俊脸蓦地于眼前放大,梁仁不知何时凑过来:“姐,你怎么了?”
我吓了一跳,平复着跃动不已的小心脏道:“啊,没什么。”顺手端起那碗人参粥,转身道,“光顾着听你八卦,这粥都凉了,我再去热热。”
快走两步闪进厨房,把粥放于灶台上,掩住双目,深呼吸,深呼吸,一遍遍告诉自己,莳萝,我是莳萝,上阳谷谷主的弟子,仅此而已……
良久,才缓缓平静下来,我拍拍脑门转向灶台,绽出大大的笑容,莳萝牌人参粥,美味可口,值得拥有,噢耶!只是……
我摸摸瓷碗,卧槽,这下真凉了。没办法,再热吧。
一边热粥,一边心下愤愤道,梁仁你丫关键时刻竟拖我后腿,胡扯些有的没的,不过看在你品了那么多次粥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若再有下次……
“姐,你在热粥啊。”梁仁眨着大眼睛进来,毫无自觉道,“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还没讲到最重点的地方呢。”
我即刻暴怒:“你还有完没完,会不会讲故事啊?刚才那一大通话还没扯到重点上,敢情你是在玩我吗?”
梁仁摸着脑袋,委屈道:“那些话是铺垫,为引出后文打基础。”
我一脚踹过去:“铺垫你妹,详略得当懂不懂。负分,差评,滚粗。”
梁仁退至门外,望着我欲言又止:“姐……”
我一把打断:“滚粗。”
梁仁退得更远些,望着炉灶处目光闪动。
我正欲撵他,突然嗅到空气中一股焦糊味,心下一动蓦地记起一事,急忙转眼去看,只见那粥已溢出大半,焦糊味正是从那里飘出。擦嘞,我大半日熬的人参粥。
愣了一瞬,我捞起木勺直奔而出:“梁仁,我要宰了你。”
梁仁眼见不对,撒丫子就跑:“姐,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恢复正常更新,新的一年还望喜欢本文的妹纸多多支持~~
☆、36计之连环计脸上让人几欲窒息。我侧身避开,下意识地一把抹过,触手所及皆是湿漉漉。好吧,这水汽真他大爷的多。
他要走了,这很好,他做他的剑冢少主,我做我的上阳谷弟子,以后再不相见,再无瓜葛。不过是遇见一个人,有了段不同寻常的际遇,就像做了一场不好不坏的梦,梦醒了,一切便都不复存在。
苏沐,苏沐……突然想起上阳谷大殿中初次见面的场景,他一身女装,软声软语道,我是苏沐,草头苏,沐日浴月的沐,给师兄师姐们见礼。卧槽,现在回想笑死人了有木有。
苏沐,苏沐……转眼想起崖下轮回阵中,他被我扒光着着实实揩一通油,望向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小师姐,我觉得你需要给我一个说法。卧槽,本姑娘揩油是看得起你,还想要说法,滚粗懂不懂。
苏沐,苏沐……
一股熟悉的焦糊味自锅中飘出,我望着那再次糊作一团的人参粥,当场傻眼,尔后抱着木勺眼泪涌出来,卧槽,本姑娘辛辛苦苦熬的粥。
望望外面已完全暗下来的天色,我再次掰手指计算时间,拍拍脑门让自己清醒,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绝不能再失败。
我用冷水洗把脸,平复烦乱的思绪,又一次来到厨房,握拳暗暗告诫自己,莳萝,你行的,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连续几次尝试后我这粥熬得倒也上手,再加上眼都不眨地盯紧整个过程,所以我把握住最后一次机会,取得熬粥全面胜利。香甜可口,口味绝佳的莳萝牌人参粥终于出炉。
我趁粥等凉之际胡乱吃了晚饭,把粥放在食盒中,推门赶去六师兄那里。
今晚月色不错,皎洁如水,铺了一地,一路行过仿若踏在摇曳的水上,让人不由碎步缓行。深吸一口气,夜间空气微凉,蕴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沁人心脾。
什么都不想,一路前行,我任脑中思维停滞,大片大片的空白。直至提着饭盒来到六师兄院门前,我这才从怔愣中回神,使劲摇摇头甩掉杂乱念想,回想一遍该说的殷勤体贴话,调整好面部表情。
万事俱备,我举手欲敲上院门。这时,听得里面“哗啦哗啦”几声,似有重物落地,我吓了一跳,还未回神间蓦地有人影蹿出来,差点撞上我。定睛去看,却是六师兄的贴身侍卫。
那侍卫抬眼见是我,一时怔住。
刚才那声音是从六师兄房内传出,别是他出了什么事,我心下担忧,不欲理会那侍卫,径直向院内行去。
侍卫面上一红,伸手阻道:“莳萝姑娘,请留步。”
我皱眉,急道:“有事待会再说,我要见我师兄。”一边说着一边身形轻动闪入门内。
那侍卫似急了,低低道:“宫盟主不宜见客,姑娘你……”
猛冲至门前,自窗棂处瞥见房内人影缭乱,我顾不得多想,飞起一脚踹开门。当场……凌乱了。
只见紫苏衣衫半褪,春光乍泄,半倚在书桌处,旁边是散落一地的书籍文件,六师兄压在她身上,钳住紫苏两手手腕拉至头顶。两人皆是呼吸急促,气息紊乱。
心脏蓦地泛起阵阵的痛意,我怔怔地望着他们两人,久久不能回神。直到食盒落地“啪”得一声,我这才惊醒。不觉揉上眉心,艰难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六师兄似也在怔愣间,听我问话方匆忙松开紫苏,迅速看我一眼急道:“莳萝你别误会,其实我……”
举手打断他的话,我点点头:“师兄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着呢。”
紫苏穿好衣服,小心地瞥我一眼,尔后细步行来,经过我身侧时她顿了一下,脸上又重新浮起邪邪笑容,挑眉低声道:“莳萝,看到没有?劳纸早说过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我转眼看她,语气诚恳:“有道理。”
紫苏似没料到我如此回答,一时无语。紧接着,她退后一步,与我对视,义正言辞道:“莳萝,我只是不甘心,我自认为没有不如你之处,凭什么你可以得到我却只能放手。”
我再次点头,语气诚恳:“有道理。”
紫苏面颊涨红,声调微微拔高:“你有气就撒出来,今晚是我对不住你。”
整个脑袋都在疼,我用力拍了两下,让自己有点清醒,谆谆劝说道:“紫苏,我们是情敌,虽然你这次手段不光明,但我可以理解。我很生气,不过是在生自己的气。你性子急躁,我早该料到明日回程定会让你乱了方寸,却没有采取手段及时制止,这是我考虑不周。另外,我脾气好,一般不撒气。你走吧。”好吧,我他大爷的究竟在说些什么。
紫苏定定看我,泪珠滚落下来,吸着鼻子笑道:“突然发现有一点不如你之处,莳萝,你脾气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