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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府?”
抬头望著用金漆书上湛府二字的红色匾额,再加上进进出出的宾客,秦潇可以确定这就是他要来白吃白喝的地方,他立即跟著一群人想踏进湛府大门。
“等等!”守门的人将他拦下,“请柬呢?”
秦潇脸不红、气不喘的对他微微一笑,“哎呀!我弄丢了,真糟糕耶。”为了填饱肚子,还是客气一点比较好。
看著她的笑容,守门人的骨头都酥了,却还是力持镇定的说著:“没有请柬不能进去。”见秦潇的小脸垮了下来,他也很为难,“姑娘请回吧!老爷吩咐过的,小的不得不从。”今日他得好好把关,要不然很容易惹出事端。
忍住想给对方一拳的冲动,秦潇撇撇唇,哼了一声便离开了,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绕到湛府的后院。
“就不信我吃不到!”
瞧见墙角有颗大石头,他不假思索的踩上去,再用力一跳勾住一株大树的树枝,灵活的藉著它攀到墙头,往下一跳。
这一跳既没压到人也没被发现,秦潇拍拍身上的灰尘,愉快的往热闹的大厅走去。
“太顺利了,真是天助我也!”
“少爷,他他他……”一名书僮指著秦潇大摇大摆的背影大惊失色地嚷著,守卫怎么又让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混进来了?
“无妨。”说话的是一名衣饰华丽的美丽少年,面如敷玉、唇若含丹,神采还比秦潇多了一分风流贵气,“事情本来就不可能这么顺利,不如一网打尽!”
见他如此回答,书僮也不能再说什么。
此时一名家丁来报:“少爷,老爷唤您去书房。”
“思,我随后就到。”
大厅上,什么人都有。
少只眼睛的、脸上有著两三条刀疤的、穿道袍拿拂尘的、手上拿两只大铜锤的、背上背了柄长剑的,还有大寒日还袒胸露背的虎背熊腰男。
随便找了张桌子落座,秦潇拿起碗筷就不客气的大吃特吃。
思!真好吃,那个指引他来的汉子果然没骗他。
一位书生打扮的人忽然靠了过来,他手上的撂扇扬呀漏的,像是嫌天气还不够冷似的:一阵寒风迎面而来,秦潇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小姑娘!你长得可真俊啊!眉似青山不描而翠,唇若樱桃不点而朱,肤胜天山岭头雪,眼比洱海明月珠哪!”
这家伙在胡谱什么?由于想吃的欲望大过于想揍人的念头,所以秦潇只是没好气的道:“我是男的。”
“男的?”书生夸张的叹道:“这般倾国倾城之貌,就是杨妃、西子转世也难以相比哪!莫不是织女化作男儿身,让我这再世牛郎寻寻又觅觅,今日得以与你鹊桥再会……”
秦潇终于受不了的用力搁下碗,“你到底要干嘛?”连吃个饭也不得安宁,真是欠扁!
书生不以为意的轻笑著,眉眼间犹有几分轻浮之色,“不知小美人姓名为何、家住何处?改日在下登门拜访,拉近你我距离!”
这家伙……
“干你屁事!”秦潇用力一啐。
他又埋头要吃,突地被一把扇子挑起下巴,那扇子极冷,竟是一柄铁扇。
“你我有缘相逢,别这么冷淡啊!”
他、受、不,了、了!
秦潇放下筷子,一拳就朝那名书生的鼻梁挥去,却被他敏捷地挥扇挡开,秦潇立刻补上一拳,却被书生抓住了手。
“好嫩的玉手。”
书生轻抚著他的手,害秦潇的寒毛登时根根竖起。
“你找死!”
他拿起筷子就要往书生的眸子插去,却被一根瓷汤匙打落。
只见一位眉宇问戾气极重的红衫妇人冷冷地道:“铁扇书生,这里不是烟花酒楼,看在湛爷的面子上,你收敛一点,别因此误了正事!”
铁扇书生这才放开秦潇的手,但仍轻佻的对他笑道:“小美人,等事情过后,咱们再一起玩。”
“谁在跟你玩!”秦潇火大的起身,乾脆去别张桌子坐下,不再理会对方。
铁扇书生见他离去,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还对他眨眨眼。
“变态!”他恼怒的低咒一声,抓起一只鸡腿就塞到嘴巴里。他咬、他啃,他把鸡腿当作那名下流书生的手吃得一乾二净,连骨髓都一并吸乾,哼!
就在秦潇总算可以安安静静地吃顿饭时,自内室走出一名身材壮硕,还留著一把胡子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著贵气非凡的米色绫罗袍,但这身袍子却与他身上的草莽气息不太搭调。
一见到他,喧哗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湛海冰整整衣裳对众人抱拳一揖,朗声说道:“今日蒙众派朋友赏光,出席这场金盆洗手大会,湛某铭感五内、感激不尽。”
闻言,铁扇书生站起身,笑吟吟地道:“湛兄何必如此客气?以后大夥儿还得靠你提携呢!”
那名红衫妇人也笑道:“是啊!咱们闯荡江湖大半辈子,谁也没机会当官,往后就有劳湛大哥多多提拔了。”
湛海冰豪爽地笑著,“日后诸位若有需要尽管来找湛某!只是……武林上的事湛某就不再插手了。那么,就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湛海冰今日金盆洗手,解散湛门,从此退出江湖!”
湛海冰朗声说完,随即走进两名僮仆,一个拿铁架、一个捧金盆,将它们放到湛海冰面前,湛海冰伸出双手卷起衣袖,就要将手放到金盆中——“湛门主说得这么潇洒,那我们霍山派的五条人命该怎么算?”
“霍山派?”
秦潇边吃烤乳鸽边想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前些日子才听过……啊!对了,就是玉离所属的门派嘛,怎么他们霍山派老是死人啊?
湛海冰正要回答,又一个独眼老人忿忿地开口了。
“还有我们飞雁门大弟子那条肤膊,你要拿什么来赔?”
“湛某已说过霍山派之事与我无关,实属他人嫁祸:至于飞雁门大弟子谢深,他当街调戏红衣门女弟子,我断他一条纥膊也是应该的,以免武林因他蒙羞……”
一个身穿绣著太极图的灰衣道士出声打断湛海冰的话:“你说得倒轻松,我们无极堂二堂主毙命于湛门绝学『霜下寒梅』,这笔帐可不是你退出武林就能解决的!”
不待湛海冰解释,灰衣道士用力拍桌,一些与湛海冰有过节的人杀气腾腾地一同起身:见状,红衫妇人与铁扇书生暗自握紧手中兵刀。
湛海冰长叹一声,想不到干防万防,还是有这么多人混人,幸好若水已事先告知他,他才得以早做准备。
“别逼湛某动手。”浓眉皱起,湛海冰朝旁人使了个眼色。
咱们是来报仇的,你想退出武林?等下辈子吧!”
飞雁门的独眼老人大吼一声,那群来寻仇的家伙立刻抽出兵刀朝湛海冰砍去,大厅颇时陷入一阵混乱。
只见红衫妇人与铁扇书生奔至湛海冰身前,二挡下那些亮晃晃的兵刀,再加上事先埋伏的湛门弟子,战况激烈万分。有些人不想镗这浑水,趁乱离去,有的则是隔山观虎斗,而与秦潇同桌的宾客早已走得不剩半个。
秦潇捧著碗筷,张大眼睛看著一群人拿著各式各样的兵器打来打去,大厅上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还有好多人飞来飞去,他这时才蓦地恍然大悟——这……这就是楚烈提过的武林和江湖吧?真是太太太……太精采了!
此时一个飞镖自他脸颊飞过,厅内被踢翻的桌椅越来越多,秦潇连忙拿起一笼包子离开人群,拣了个好位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砰!
一个男人口吐鲜血倒在他脚边,他一时脚痒,便在那男人身上踩了踩,让他又呕出好几升血。
咻!
一名道士自远方朝他飞来,眼看就要越过他撞上后头的梁柱,秦潇好心的伸手拉住他的脚,不料力道使得太大,老道士的脸没撞上梁柱,后脑勺却重重地落在地上;登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秦潇定睛一瞧,那名道士流了一摊血,头上破了个碗口大的洞……思!不千他的事。
咬咬咬……随著手上的包子一粒粒被解决,大厅里倒下的人也一个个增多,看来湛海冰那一方的人马胜算大了点,那些霍山派、肥雁门、无鸡堂的显然不够厉害,早被红衫妇人与下流书生解决得差不多了。
“少爷,那个人……怎么没打?”躲在一旁偷看的书僮香茗忍不住发问。今天从后院偷溜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