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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自然不敢明目张明从图门江坐船,更不敢入直隶过山东,一路躲躲闪闪专捡荒郊野外人烟稀少的路段行走,
陈宣从第三天夜里,就开始逃跑。
但胡仁虽然不但得怎么训练新兵,可这和他是一个优秀的侦训专业人员没有冲突。
陈宣逃离这种不科学不人道的训练的决心,终于在第七次被捉住以后,荡然无存。
但始终是没有训过新兵的人,两个余月过后,到了牛庄地界,陈宣已然病倒。
虽然当时只开放广州、泉州、宁波、松江四口通商,但实际上中国整个沿海的大小港口都是开放贸易的,牛庄有洪门的兄弟平时操轻舟贩运谋生,便接应了他们上船。胡仁上岸时托洪门兄弟找大不列颠的洋船,托买十把弗格森后装线膛遂发步枪,又怕让通译诈了钱去或是译错,胡仁用英文写了枪名和描述,尽管胡仁英文水平本就十分不济,而且隔了几百年,语法单词都大有不同,但这从火绳枪到21世纪T90的坦克炮,无数枪名和描述的英语、俄语、日语,却是他当年背熟的,要他说可能不行,但写出来也是一挥而就的事,这让刘逸成又高看了他几分,要知这年头,会番话的就少,更别说番文。
天津当然是不敢去的,于是在登州上了岸,陈宣却因为接受这种无从谈起科学性的训练,身体机能已弱到极点,本来只是拉伤筋,上了海船又染风寒,上岸稍有起色,但仍是病情反复,从登州还没到山东莱阳分舵,陈宣就几次高烧不起了。此时刚接近山东地界,近于低潮期的洪门,这时也不可能派出兄弟接应,就在将到莱阳时,胡仁就听车把式“咦”了一声,把马车停下,胡仁掀开帘子,却见若干大汉就在路中。
刘逸成低声对那车夫道:“老张,如果情况不对,我拖住他们,你带胡兄弟他们去莱阳,自然有人接应你。”老张拉拉斗笠,点了点头。胡仁拉住要下车的刘逸成,回望了一眼在车里裹着厚重棉被打摆子的陈宣,对车夫道:“如有事,请保住我这弟子便可。”说罢已一按车厢板跃下车。
胡、刘两人慢慢走到离那伙人十来步的距离停下,刘逸成拱手道:“敢问……”
“别啰嗦!”为首紫脸大汉上前也不抱拳,手指着胡仁道:“想来你这杀才便是姓胡的杂种,靠偷袭赚了我恩师,真个无耻,我梁富云今日就让你领教爷的手段!”这时那一伙人里身材修长白净脸皮的公子哥有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边上一个猴精也似的汉子忙对他道:“剑哥,小六他是急性人,您别见怪。”说罢拉了一把甩开长衫露出短打装束的梁富云,梁富云回头见那公子哥一脸不愉,急道:“还拿什么架子?便是让那厮多活上片刻,我心里也是难受!”
第一卷 十年 第十九章 厄困
今天加上这次更新近六千了;算了还了昨日不足四千的债;呵呵;手快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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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仁却听耳边刘逸成苦笑道:“胡兄弟,江湖恩怨,愚兄只能为你掠阵了。”说罢刘逸成便后退了三步,胡仁一阵厌恶之感涌起,事到临头,送枪托侄的王驹如是,为其杀官造反的刘逸成也如是。
这时对面那公子哥听了梁富云的话,便点头道:“好,那你去。”说罢不知从哪摸出一卷书,竟旁若无人的边踱边看起来,梁富云一跺脚,示意让其他七八个壮汉给他掠阵,招呼也不打,抽出鱼鳞紫金刀便直向胡仁扑去。那猴精模样的汉子,此时跑到那公子哥身边问道:“剑哥,小六能放倒那厮么?”
“不能。”公子哥抬眼扫了一下场面,又低下头去看他的书。
官道上黄土飞扬,偶有行人见这架势也早已远避,那拉车的马虽然老王拼命扯着缰绳,仍不住的后退。那紫脸紫刀紫电般杀来,刘逸成在边上把心提到嗓子眼,手心全是汗水,那怕是自己和胡仁夹击,怕也接不下这一刀!
接不下,就退。
胡仁从梁富云扑过来时就开始后退。
面对这个势同疯虎的武林高手,凭后世学的那几招空手入白刃去对阵,那是找死。
梁富云仗刀冲了三步,胡仁退了五步。
梁富云的紫脸上此时全然没有先前的狰狞之色,此人跳跃倒退,并且始终都保持着十步左右的间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无法发挥手里长刀之利。并且其势若蝴蝶飘逸,几是无迹可寻,江湖之中,却是从没知晓哪个门派有这种功夫。他却不知,发明这种有名的蝴蝶步的西方拳击奇才,此时也未曾出生。但梁富云江湖成名已久,据说其师父都没学会的、祖师爷胜英的甩头一镖也在他身上重现,此时虽见胡仁步伐怪诡,却又那肯善罢干休?
挽了个刀花梁富云一个虎跳裹着无数黄沙,重又向胡仁扑去,胡仁只见一团黄影袭来,分不清是哪个方向,只好旧伎重施,谁知落地时踏到地上一颗石子,若他脚上所着是夹了钢板的作战靴,倒也无碍,可此时足下却是那千层底布鞋,当下一个踉跄,晃了一下身子,那梁富云刚从沙尘里现出身影,大喜,长啸一声抢上几步,又蹂身腾空一个苍鹰扑免式,向三四步开外的胡仁扑去。
这时那公子哥抬起头,那猴精拍掌笑道:“小六要得!”
“未必。”那公子哥淡然道。
只见这千均一发之际,胡仁突地一个前扑,脚下一拔,那颗石子堪堪向空中扑落的梁富云脸上击去,眼看梁富云脸上就要开个酱染坊,却见那梁富云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扭头一甩,乌黑发亮的发辫正中那小孩拳头大的石块,但这一滞,手中刀原式斩落,虽把地上斫出足有半尺深刀痕,却只削落胡仁一对布鞋的千层底。
一直在看书的公子哥突然抬手把书掷了出去,急道:“刀下……”
“嗖”的一声,是胡仁抛出的刺刀穿过那公子掷来的《论语》,这时梁富云百忙中回刀护背,刘逸成在边上心中暗叹可惜,只听“叮”一声,胡仁的刺刀带那《论语》撞上鱼鳞紫金刀,这时那公子哥“……留人!”才堪说完,却听“啊!”一声狼嚎鬼叫响起,梁富云把持不住松开的鱼鳞紫金刀,与那把串了《论语》的刺刀一起双双落地。
因为胡仁腰上别着两把刺刀,除了串着《论语》和鱼鳞紫金刀一起落地的弗格森后装线膛线刺刀之外,还有一把钢质稍逊的刺刀。但也没有人可以在被一把印第安式Brown Bess前装滑膛枪的卡座刺刀,击断臂骨且射穿上肘部的时候,仍能反手握住四十几斤的鱼鳞紫金刀,梁富云是武林高手,但武林高手不是蜀山仙侠,所以梁富云也握不住。
胡仁不是江湖中人,讲江湖道义、点到即止的绝不是一击必杀的狙击手,胡仁此时已毫不留情地用臂弯从身后夹着梁富云的脖子,一手把他的辫子绕在臂间扯住,但待一个发力,就要把梁富云的颈子拗断。
却听一声沉喝:“快把六哥放了!”
胡仁不理那脸色发白、不停用脚尖蹬踏地面、用左手毫无意义拉扯着他右手的梁富云,抬起头,只见一高大汉子手持雪亮钢刀架在车夫老张颈间,打着摆子的陈宣也被一个大汉在车厢拎到车顶棚上,那大汉喝道:“快放了六哥,不然我摔死这小孩!”
这时突听刘逸成急道:“江湖恩怨江湖了,寻仇雪恨生死由命,那有打不过人家就胁持小孩的?”
“放屁!”那汉子单手拎着陈宣衣领,撩起衣摆摘出一块应是官府标记的腰牌,只听他道:“尔等洪门、天地会余孽……”
“哈哈哈!”那举着腰牌的大汉后半截话音已被这笑声盖了下去,却是那方才掷出论语的公子哥儿,只听他笑道:“小叶儿,咱们走吧,报仇成了官兵捉贼,便一点也不好玩了。”
此时那梁富云已无力蹬踢地面,脸上也隐然一股青灰之色,两个铜铃般也是的眼珠子也欲掉出来。那被唤作小叶儿的猴精苦笑道:“剑哥,总不能看着小六死吧?”
这时只听胡仁咬牙道:“吾离,我数三声,他若不放开你,我就拗断这厮颈子,再过去杀了他们俩给你陪葬。”
陈宣打着摆子哆嗦道:“死则死已,不过只得这俩家伙的性命就死了,这生意,这生意也太没赚头,徒儿怎么说也算是个秀才……”那两大汉闻言有点毛骨悚然,想不到这一大一小两师徒都如此硬气,犹其是这尚在病中的胖小子,看来这么相持,梁富云过不了须臾便要死了,忙道:“好好,我放开这小孩就是,你快松点劲让六哥透口气!”说罢手中一松,却听“轰”一声价天响,陈宣砸破车棚,跌落车厢里,那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