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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卓起扬的眼光总是很深邃,他的表情总是带着悠远的悒郁。
世间没有人能理解他的苦闷,没有人能了解他内心的痛苦煎熬,别人眼中每天每日在夕阳下傲然挥剑的卓起扬,却没有人知道,他在用他的剑路解一个无人能解的线性方程。
纵横交织的剑光中,隐藏着他对攀登数学高峰的渴望。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解不开这个方程呢……”
数学系的主任,学院第一的寂寞高手。
剑气纵横,剑痕斑驳。
夕阳下,卓起扬缓缓收剑,剑锋在草坪上划下最后一道痕迹。数学系一至四年纪的学生肃立在操场对面,无人敢出一声大气。
草坪上的绿荫早已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副巨大的沙盘,沙盘上,密密麻麻绘了庞大繁复的地形图。
没有人懂得卓主任每日画这一张地形图的目的是什么,更没有人懂得为什么这地形图的线条会每日不同。他们只知道,随着岁月的流逝,卓主任的心思越来越难揣测,这图形则越来越复杂难记。
难道是为了绘制全天下最好的设计图,彻底夺取建筑系萧主任的地盘?
人人心中疑窦,却无人敢应声。
卓起扬冷冷的看着学生们茫然的神色,孤傲神情依旧。
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一名青年站在草坪外,怔怔的望着他。卓起扬的脚步却不停,漠然的擦身而过。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瞥见那个青年的脚边。草丛间,留下深深浅浅凌乱的痕迹。那些脚尖刻画的线条虽细小,却和他方才所画的痕迹,一模一样。
耳边传来秋无意喃喃的自语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哥德巴赫猜想……”
卓起扬的心一颤。脚步,猛地顿住了。
四.萧初阳
萧初阳这几日很是郁郁不乐。
坐在绿柳居的三楼,斜倚着朱红栏杆,注视楼下人来人往良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哥?”
坐在对面的青年问道,手里还在劈劈啪啪拨着算盘,不住的摇头。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萧初阳的结义兄弟,纪鸿熙纪大老板。可怜外人不知道其中关节,白白输了那么多银子给他们。
萧初阳看看他密密麻麻的帐簿,问,“这个月赚了不少罢?”
“一分不赚,还倒赔了三千两。”纪鸿熙盘算了半天才回答,声音满是无奈。
“什么?”萧初阳吃惊不小,“咱们兄弟不是前几天才刚刚得了一笔?”
“赚的没有赔的多,总算起来还是亏。”纪鸿熙算盘拨得飞快,脸上还是那幅八风不动的神色。
居然会在他手上赔了银子,此中定有古怪。
萧初阳沉吟片刻,问道,“那些钱是怎么赔去了?”
“这个……”纪鸿熙干咳两声,道,“其实也不是做生意赔了,而是最近认识了一个人,兄弟我言行间不小心开罪了他,再然后就被他一怒之下夜闯纪家商行,毁了那么七八间……”
萧初阳怀疑的盯着他。纪鸿熙只是苦笑。
“不提这个了。”纪鸿熙道,“大哥这两日在烦恼什么?”
说起这件事情,萧初阳忍不住长叹一声,道,“江湖纷纷扰扰,争斗不休,何时能了!”
“唔,数学系那边又有什么动静了?”纪鸿熙问。
萧初阳道,“数学系卓起扬问鼎董事宝座之野心,烟雨学院尽知。倘若是他们有什么动静倒也罢了。可叹的是建筑系内部派系严重,彼此之间争斗个没完没了。前两日公共建筑派的雷贺文教授和景观建筑派的郑远行教授因为可持续设计理念问题又打了一场,毁了一间多媒体教室不说,连带还伤了二十多个学生,唉!”
纪鸿熙皱眉道,“大哥,你这个系主任也不是白当的,总要略施惩戒才是。”
萧初阳叹气,“建筑系是个看重经验资历的地方。你大哥资历浅薄,他们又个个是学院前辈,教我如何惩戒的起?”
纪鸿熙摸摸鼻子,道,“我还是算我自己的帐好了。”
“更何况……”说到这里,萧初阳又长叹一声,道,“好不容易引进一个资质聪颖的美玉良才,没想到……没想到……一时不察,竟然又落入卓起扬手中!”
他狠狠一拍长桌,郁闷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纪鸿熙欲言又止,正犹豫时,萧初阳已经长身而起,拍拍他的肩,道,“好兄弟,不必多说了。我去找燕大哥商量对策,回头再找你商谈。”
盯着萧初阳匆匆下楼的颀长身影,纪鸿熙摇摇头,不胜懊恼。
“老大,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今天的酒钱还没付呢……虽然我是这里的老板,好歹你也付上一次两次的帐啊……”
趴在桌子上,今天的纪大老板同样很郁闷。
五.燕楚狂
燕楚狂,哲学系最为人敬仰的教授。
不止是哲学系,燕教授是整个烟雨学院的传奇人物。
每日的清晨,他定然会出现在学院最北的八方客栈之颠,面朝冉冉朝阳,静坐冥思,数十年如一日。
初见他的人会惊讶于此人的衣着邋遢,形容不整,并无丝毫宗师风范。然而,这数十年来,凡胆敢冲关挑战,于哲学上的问题与燕教授答辩三句以上者,无不冷汗淋漓,喏喏而退。
有人传言,除数学系的卓起扬之外,整个烟雨学院之内,燕楚狂已经再无敌手。
有人传言,燕楚狂数十年不出哲学系大门,是因为曾与卓起扬之父一场恶战,从此大悟。
有人传言,燕楚狂并非大悟,却是武功大成,欲在芸芸学生中择一佳徒,传授技艺……
自此摩肩接踵,不知有多少年轻学子在八方客栈下徘徊蹉跎。
无论外间怎样谣传,燕楚狂却始终如一,在每个清晨固定的坐在屋顶上,孤独的看着朝阳。
萧初阳掠上八方客栈屋顶的时候,时辰还没有到中午。所以燕楚狂还在屋顶上。
萧初阳默不做声的在他身边坐下。
世人笑我癫狂,却不知我痴茫。
普天之下,懂他的,也只有他的兄弟萧初阳了。
顺着燕楚狂目光的方向,越过哲学系青灰色的院墙,是另外一大片学院建筑。隐约有年轻学生的说话笑闹声传过来,气氛比哲学系这边活泼多了。
这也不奇怪,每个系都有自己的传统风格么——当然,总体说来,这学生系的风格跟系主任的个人风格是有极大联系的。
墙的另一面,是聂玉心聂主任的艺术系。
“她还好么?”燕楚狂没有转头,依然直直的盯着那堵青灰色的砖墙。
“她很好。”萧初阳回答,“不过她最近不在学院里。从昨天开始,她就带了他们艺术系的第一系草陆浅羽同学出去拉赞助费了。”
“哦。”燕楚狂愣愣的说。
“她最近都不会在学院里。”萧初阳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说,“燕大哥,这样你明天就不用在这里坐了。兄弟有件事情想拜托大哥你……”
燕楚狂忽然打断他,慨然道,“我天天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渐渐的就觉得世事如梦,人这一生如白驹过隙,还有什么事情要紧?你不必跟我提了。”
萧初阳正容道,“事关重大,牵涉到整个学院的生死存亡,不可以不提啊大哥!”
燕楚狂斜着眼睛看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姓卓的想要那全校董事长的座位?哼,他想要就给他好了,关老子屁事?”
燕楚狂就是这样的人。便是玉皇大帝在他的面前,他也同样不给面子。
所以大家都说他很酷。
但萧初阳比他更执着,更坚持。
他猛地站起,道,“你不能不顾这个学院,因为你是漠北燕门的哲学大师,燕孤鸿!”
燕楚狂浑身一震,仿佛被定在原地。
正午时分,萧初阳终于激得燕楚狂同意出手帮忙。
跳下屋顶走了几步,他回身望去,燕楚狂依然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坐着。
“燕孤鸿”三个字传入耳际的时分,他已经陷入了新的哲学思考之中。
“今天早上的时候是燕楚狂坐在这里,到了中午的时候,坐在这里的变成了燕孤鸿……”萧初阳听到燕楚狂喃喃自语的声音,“从本我的定义上来说,我是燕楚狂,我也是燕孤鸿。从推理的定义上可以得知,燕楚狂就是燕孤鸿。所以坐在这里的既是燕楚狂,也是燕孤鸿。想通了!想通了!”他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他忽然又停了笑,盯着远方青灰的砖墙,脸上重新显出迷茫的神情,“燕楚狂坐在这里,燕孤鸿也坐在这里……那我又坐在哪里呢?”
萧初阳有点头痛。
他开始怀疑找燕楚狂帮忙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