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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敌营,大刀砍断兵车,推倒盾牌,后面短甲兵紧跟其后,一个冲锋,攻破大营,大杀敌兵,龚念遂阵中战死,剩余兵将逃向尚间崖的中营。
马林还没有来得及出兵增援南营,龚念遂已经阵亡,八旗兵马冲到尚间崖。马林的中营沟堑深且宽,沟上有吊桥。沟外骑兵已经列出冲锋队形,沟内侧战车连接,当做城,架着火炮。战车里面,步兵列成方阵,准备向外攻击。八旗兵马刚刚接近马林大营,大炮的烟火,就从明军骑兵的夹缝里,喷射出来。
莽古尔泰和杨古利率领十个牛录长甲兵做前锋,士兵周身盔甲,还配有护手、护脸和护颈,手持长枪大刀,马匹也披铁甲带头盔,露着马耳朵和马眼睛,二十个士兵作为一组,并排冲击。阿敏与费英东带十五个牛录的短甲骑兵,参杂冲锋,士兵穿戴轻便盔甲,左手持弓,右手拿腰刀,三十人作为一组,跟在二十个长甲兵的后面。
一声长螺响,长甲兵驾双马,顶着烟火箭矢冲杀,与马林骑兵战到一处。杨古利左臂被弹片击中,左手不能动弹了,他把左手绑在胸前,单手挥刀,率人冲到沟壑前,抢夺数个吊桥,长甲兵从桥上杀入敌营,掀翻战车,涌入营中,短甲兵催马跟随进入,五步之外,用弓箭射敌兵的脸或肋下,箭无虚发,敌兵中箭后,再挥腰刀砍杀。
马林见满山都是八旗兵马,锐不可当,于是带着参将丁碧及几十个护卫,趁乱逃出战场。营中明军,无人指挥,一败涂地。飞芬山西营的潘宗颜领兵马来增援中营,遭到代善伏击,满山追杀,也全军覆没,潘宗颜当场阵亡。
天刚过午,声息烟灭,北路马林四万大军溃败,阵中被斩杀两万多人,投降一万多,逃回开原的,不到一千人,马林、丁碧跑了回去,其余副将都死于荒野。
八旗收兵于古尔本,探马来报:“南路李如柏的六万兵马,在都城西南二十里的地方扎营,不向前方进兵。”南路探马报完退下,东路探马跟着来报:“刘挺进兵到董鄂部时,与托保的牛录相遇,刘挺重兵包围托保的牛录,额尔纳、额黑乙二人战死,阵亡士兵五十名,托保领四百五十人杀出包围撤退,刘挺急速进兵,现在距离都城一百五十里。”努尔哈赤得到报告,当场命令户尔汉调出一千兵马,赶回都城,人马不在城里停留,连夜东进,阻挡刘挺。户尔汉领命出发。
努尔哈赤率八旗兵马回界凡城庆贺,用八头牛祭旗,激励兵将,杀猪宰羊,饱飨将士,养精蓄锐,准备征李如柏战刘挺。
第三天,三月初三,天还没有亮,努尔哈赤命阿敏率领两千兵马,起早出发,赶回都城,然后向东进兵,接应户尔汉。阿敏走后,代善对努尔哈赤说:“我带二十个快马的护卫,先回都城去,探查东南两路的动静。”努尔哈赤允许,代善也走了。
天亮后,兵将们吃完饭,努尔哈赤令莽古尔泰率领他的正蓝旗人马,先行回兵都城,皇太极要一同走,努尔哈赤说:“你跟着朕后走。”皇太极说:“哥哥们都出征了,我留后面,心中不安。”于是努尔哈赤允许他率正白旗,与莽古尔泰一同回兵。
代善回到赫图阿拉,往大汗宫中走,宫内的福晋格格们,听见门外有马鸣声,以为明兵进城了,都恐惧集聚到内庭里,关上门窗,再用桌椅顶上。代善进到院子内,看不见一个人,就大声喊,屋子里的人,听出是大贝勒的声音,才敢开门探望,一看真是大贝勒,都急忙出来问战场的情况,大贝勒报告了前方大捷,福晋格格们都高兴起来,叫阿哈收拾屋子,好迎接大汗回宫。
下午,努尔哈赤才率领大军回到赫图阿拉,召集各个贝勒大臣,合计征战李如柏和刘挺的办法,安费扬古伤的重,送回府第疗养,额亦都、杨古利两人是手臂受伤,缠着药带子上殿,努尔哈赤对大家说:“我国兵马连续征战,已经疲乏,不宜与敌硬拼。现在李如柏按兵不动,是在等刘挺,刘挺也急速进兵,如果两路合兵来战,我国兵马难以取胜。大家有什么破敌的办法?”
费英东说:“东路兵马虽然稍弱一点,但是刘挺勇猛又有谋略,如果先破东路,之后出战李如柏就容易了,我国兵马疲乏,当用计胜刘挺。”于是,大家筹划,定出智破刘挺之计。
这时,有一个朝鲜人来到赫图阿拉,说自己是朝鲜军元帅姜宏立的亲信,来报姜宏立想率一万三千朝鲜兵投降大金,特来联络。努尔哈赤不能断定真假,将来人关押起来,以防止他是刘挺派来的奸细。
第四天,三月初四早,四更时刻,天色还没有亮,努尔哈赤率领四千人马,把守都城,防御李如柏进兵攻城。命令费英东率领左翼四旗,额亦都带伤率领右翼四旗,出都城西南六十五里,到榆树屯的阿布达里岗,埋伏山谷两侧,阻击刘挺。天蒙蒙亮的时候,八旗大军到达埋伏地点,阿布达里岗的山谷平坦开阔,便于骑兵出击,两侧山峦叠障,便于大队兵马埋伏。
东路刘挺率领四万关内的兵马,在宽甸与朝鲜姜宏立的一万三千兵马会和,要走三百二十里的山路,才能到达赫图阿拉的东面,路途遥远,翻山涉水,难分方向,近两日连遭小股建州兵马袭击,更是走不快,行军差不多十天了,到三月初三晚上,距离赫图阿拉还有七十里,大军扎下营帐休息。初四早晨,军士吃完早饭,战马喂了草料,收拾营寨,打出“刘”字帅旗,准备继续进兵。
这时,一个明军的传令兵,骑马从前面的山谷跑来,马鞍子上插带“令”字的小旗,手中拿着西路总兵杜松的调兵令箭,一直跑到帅旗下才勒住马头,举着令箭对刘挺说:“总兵杜松传令刘挺大人:西路大军已到建州城下,叫刘挺大人火速合兵攻城。”
刘挺闻听,大怒说:“俺与杜松一样是大帅,他来传令,拿俺当他的副将吗?”传令兵忙说道:“不是命令大帅,只是军情紧急,拿令箭当信物。”
刘挺不高兴地问:“为什么不按约定好的,到城下鸣炮传信?”传令兵愣了一下,说:“建州不是平原,四面大山,炮声传不远,这里到建州有五十里远,不如飞骑快捷。”刘挺指着身后兵马说:“不用你家总兵说话,俺大军正急着进兵呢。”传令兵拱手说:“俺回禀杜大帅去了。”说完,拨马扬鞭,跑进阿布达里岗。
刘挺想喊他,问问前面的路,看传令兵头也不回,只顾打马飞奔,又一想,不用问了,跟着他回马的方向走得了。刘挺打头,领着大军走进了八旗兵马的埋伏圈。
传令兵一口气跑进山谷里,见到李永芳说:“办妥了。”这个传令兵是李永芳的家丁,穿了西路士兵的号坎,骗刘挺进阿布达里岗。
刘挺兵马大部分走进山谷时,两侧山林里突然鼓螺齐鸣,八旗兵马全线出击,将明兵长长的队伍切成两段,前后包围,铁骑冲杀。刘挺不愧是疆场老将,指挥人马组成方阵,拼死抵抗。
两军刚接战,战场外冲来一大队明朝骑兵,打着“杜”字帅旗,转眼冲到刘挺军前,刘挺一看,觉得惭愧,心想:一定是杜松打下了建州,来与俺合兵。刘挺的士兵闪开道路,杜松的兵马一直跑向“刘”字帅旗,还有十步远的时候,杜松的兵马突然数箭齐发,射向刘挺,一支箭矢射穿刘挺的右肩膀,镔铁大刀“当啷”一声,落地了,这时,冲进的“明兵”已到跟前,来将挥刀砍在刘挺头上,东路总兵刘挺,当场殒命,死于马下。
“杜”字的帅旗扔掉,镶黄旗举起,铁骑前冲,踏翻了刘挺的帅旗。刘挺护卫刘招孙,把刘挺绑在自己后背,拼命往外冲杀,身中几十箭,背着刘挺死在山坡上。
东路前军覆没。阿敏、户尔汉围剿东路后军,明兵参将康应乾阵亡,游击乔一琦上吊自杀。朝鲜兵马没有等攻打,全军投降。至此,东路大军被消灭。
辽东经略杨镐,在沈阳城花天酒地,没有向四路兵马发过一道军令,以为二十万大军包围建州,兵到即胜。当他手握酒杯,接到的战报是:西路和北路十万精兵,全军覆没。这才惊慌失措,急派快马令南路与东路回兵,军令传到前线,东路大军已经溃败。
三月初五,南路李如柏得令退兵,牛录额真武理堪率领二十游骑,在虎栏山见明兵撤退,催马追击,用长弓挑着帽子挥舞,假装招呼埋伏的兵马,大喊着冲向明兵,斩敌兵四十人,缴获战马五十匹,李如柏六万兵马仓惶溃退,返回沈阳城。这保全的六万兵马,成为日后保卫沈阳的主力。
萨尔浒大战,历时四天,大金以七万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