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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左元敏不敢停步,继续往下山的路奔去。不久来到树林间,只听那笛声分做两边,越行越远。左元敏暗道:“不好,他们四个人要分头走。”原本官彦深与王叔瓒,他只要能跟上其中一人就行了,可是那白垂空与白鹤龄是父子,极有可能是父子两人一道,官彦深与王叔瓒一道。如此一来,自己要不是全押中通杀,就是通赔。
犹豫中,声音越去越远。左元敏无奈,只得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这一追直追到山下,却听得笛声逐渐散去,他不知道先前已经有笛声通知撤收,呼唤众人归队的暗号,所以追到这里,大家早已各走各的,追踪的工作便已算是无疾而终了。
左元敏一时茫然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得前方的林子里,有人悄悄说话的声音。心念一动,偷偷掩将过去,拨开树丛,但见几个人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围着圈子,不知做些什么。左元敏看这几人手脚平庸,于是一跃而上,喝道:“你们做什么?”
那些人大吃一惊,一哄而散。左元敏往地上一瞧,只见四五的大汉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有的外衣没了,有的裤子被扒了,还有两个光着脚丫,只有穿着草鞋的鞋子还在,这一看就知道是被刚刚那几个人洗劫了。左元敏提起寒月刀,几个起落,抢在那些人的面前,说道:“大胆山贼,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公然行抢。”
人群中窜出一人,照着左元敏当头就是一棍。那左元敏是何人,轻松避过,反手一刀砍在棍上,那人浑身一震,木棍拿捏不住,掉在地上。这时左右同时又有人抢了上来,左元敏大喝一声:“还敢来?”身子一闪,“啪啪”两声,两人不知怎么各挨了一记,同时向两边摔出。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道:“左爷!是左元敏左爷吗?”左元敏不自觉地缓下手来。那声音又道:“果然是左爷,大家退下,退下!”走出一人。
左元敏见这人模样平常,身材普通,像这样的人在街上一天可以遇上十来个,也不确定自己见过他没有,便道:“别叫得那么亲热,我认识你吗?”那人脸色尴尬,说道:“小的姓范,叫范建德,身分低微,左爷自然不认识,不过我家老爷小姐左爷可认得,因此小的见过左爷。”
左元敏见这位范建德年过四十,却喊自己作爷,他家老爷若果真与自己认识,那可有些不好意思,便道:“我年纪轻,你别喊我爷。还没请教你说的老爷小姐,是哪一位?”
范建德道:“小的原在紫阳山门星驰堂底下做事,老爷姓柳,是紫阳山门八大长老之一。”左元敏听他这么一提起,这才觉得印象中确实在柳府当中见过他,将脸一扳,说道:“既然如此,为何甘愿沦为盗贼?看在柳长老的面子上,本来该放你们一马,可是如此一来,便让你们在外胡作非为,坏了柳长老的名声,那也是不行。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一个人各打二十棍子,就你先来好了。”
范建德大惊,连忙道:“左爷饶命,左爷武功盖世,谁挨了你二十棍,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再说,我这是奉命行事,也是身不由己的。”众人脸现忧容,纷纷点头。
左元敏道:“你们替嵩阳派为虎作伥,我更加容不得……”范建德道:“我们不是嵩阳派的,我们还是紫阳山门的,我们之所以这么做,是老爷和小姐吩咐的……”左元敏道:“放屁!”大家异口同声道:“是真的。”
范建德道:“左爷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替左爷带路。老爷小姐要是看到是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左元敏道:“他们就在附近?”范建德道:“从这儿往东走,不出十里路。”左元敏久不见他们父女俩,尤其是想见一见柳新月,便道:“好吧!”
当下便由范建德领头带路,左元敏在一旁,其余人等跟在后头。一路上范建德未等左元敏亲自与柳辉烈询问,自己已经侃侃谈起这一切的原由。原来那一日李永年接收了紫阳山,柳辉烈父女尚未回到山上,一些以范建德为首,不愿归附嵩阳派的柳府人,便趁着局势尚未稳定时,偷溜下山,在山下的一处基地中等柳辉烈回来。
众人等到柳辉烈回来时,嵩阳派已经大事底定了。柳辉烈联系不上张紫阳与樊乐天,于是孤军奋战,一连率众攻山好几次,但每次都大败而归,最后一次还是在旧紫阳山门人的放水下,才得以全身而退。
柳辉烈眼见自己这方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开始有人偷偷逃走时,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便先找了一个地方,给众人安身立命,接着便靠在紫阳山下打劫嵩阳派的货物人员为生。不过念在旧日情谊,他们通常只抢东西,不伤人命。
左元敏听了,不禁喟然而叹,心想:“他们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当时南三绝曾经做过的?”十年风水轮流转,柳辉烈为人高傲,这番打击,只怕不容易接受。
不久转出树林,越过一片草原后,接着又穿进另一处竹林当中。左元敏见状说道:“你们也真勤快,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拦截嵩阳派的人。”范建德答道:“我们在紫阳山待这么久了,什么时候会有粮车会来?什么时候会有牲畜会到?什么时候有收田租的?又什么时候有收货银的?大概的时间都抓得准。更何况到时候一有风吹草动,还有笛声指引方向,那就更加方便了。”左元敏哑然失笑。
言谈间,左元敏隐隐见到在竹林深处有座庄院,不久,前方更有人探出头来,问道:“来者何人?”范建德出声道:“是我,范总管。”前方人头钻动,跑出五六个人来,七嘴八舌说道:“范总管今天收获不少吧?”“范总管今天有什么好东西?”“范总管看来气色不错,想来一定手到擒来吧?”一见到左元敏面生,纷纷闭嘴。
范建德便指派工作,道:“小六,我还有客人,你帮忙把东西拿到偏厅去分一分。不会分的放在柜子里等我。”回头与左元敏道:“左爷,请跟小的来。”人群中有人识得左元敏,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当下范建德便带他进入庄内,两人穿过中堂时,忽听得一个娇美女声说道:“有什么事吗?范总管?”左元敏循着声音转头过来,只见一个年轻姑娘挽起袖子,正在擦拭窗棂木柱。
左元敏瞧着她时,她也正抬起头来看着边。两人视线相会,那姑娘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接着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道:“左公子,怎么会是你?”左元敏也是喜出望外,说道:“小茶姑娘,好久不见了。”
原来那个年轻姑娘就是小茶。紫阳山门风云变色的那一日,她既找不到张紫阳,也找不到张瑶光,便独自一人逃下山来。小茶姑娘的名字,在紫阳山城里可是人尽皆知,见过她的人亦复不少,所以在山下碰到这一群人时,当中便有人认出她来,并将她送去给柳新月,也还好因为如此,她才免去了被人洗劫之厄。
小茶到了这里之后,因为也没有别的谋生能力,于是便跟在柳新月身边,做在紫阳山上一般伺候人的工作。虽然柳新月对她也不错,但她心中还是期盼有朝一日能够再回到张瑶光的身边,现在突然见到左元敏,心中大叫:“老天垂怜!”差一点激动落泪。
小茶赶紧把手边的东西放下,走到左元敏身边,东张西望地道:“我们家小姐呢?她在哪儿?怎么没跟着进来?”范建德见两人态度亲密,便道:“请小茶姑娘招呼左爷,我先下去忙了。”退了开去。
小茶全没注意到范建德已经走了,兀自抓着左元敏问个不休。左元敏面有愧色,说道:“我本来是跟瑶光在……呃,瑶光姑娘在一起的,可是后来因为误中奸人之计而失散了,我现也在想办法找她。”小茶一脸都是失望的神色,喃喃说道:“失散了?怎么会……”
左元敏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不能保护她周全。”小茶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左公子,你要上哪儿去找小姐?我跟你一起去!”
左元敏奇道:“你跟着我?”小茶点点头,说道:“小茶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小茶什么都会做,一路上可以帮公子洗衣服、煮饭,还是捶背、捏腿,这些小茶都会。”左元敏见她一脸慎重,情意真切,不好直接回绝,却又真的不方便带着她,便道:“这……这些我都不需要……”
小茶道:“不然公子需要什么,小茶都能做,带着小茶,不会添麻烦的。我只想赶紧看到小姐平安无事……”说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