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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看不下去了，也等不到拍摄结束，就默然离开了现场。
闻人虞带着一身疲惫和低气压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发现家里竟然很整齐。
温良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看样子似乎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过，就连他进门也毫无反应。
默默放下背包，闻人虞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澡。Chianti的气味留在他身上，像个噩梦挥之不去，让他在回家的车上几次欲呕。
“闻人，你说，什么是爱情？”经过温良身边时，对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闻人虞在浴室门前停下脚步，低头不语。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脸上显出鄙夷的声色，回答道：“爱情是这世界上最无聊的玩意。谁相信它，就永世不得超生！”
第六话 玉米粥
温良已经认定自己天生与“沙发”有缘。
这不是指他没事去逛个论坛跟个帖子能占到沙发，而是搬来新住处快一个月了，他还没有睡过床。
闻人虞难得收工早，连看个电视都要躺在床上看。可没看一会儿，就表情恶劣地关掉。
“怎么不看了？”
“没意思。我要去洗澡！”
等闻人虞进了浴室，温良偷偷打开电视按了几个频道，那只MV铺天盖地地在播放。
MV里很多闻人虞与Chianti交缠的镜头，据说迷翻了无数耽美狼。
温良的目光却只集中闻人虞身上，那样的闻人虞生活中并不常见，他总是带着冷漠的礼貌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在看什么？”闻人虞已经从浴室出来，脸色被热蒸汽熏得微红，平添几分娇媚。
温良赶快把频道固定在一个播放电视剧的频道上，顺手一指画面，“这个电视剧很感人的。”
闻人虞走过来看了两眼，那是个恶俗的言情剧，撇了撇嘴，“你的品位也只能这样了。”
“没有啊，很好看。”温良死鸭子嘴硬。
“天天围着爱情打转，最无聊了。”闻人虞丢给他一个鄙薄的眼神，上床睡觉去了。
温良突然想起闻人虞那天在回答自己的问题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可为什么他闪烁的眼神总好像在回避什么？
咦？为什么自己这些天的思绪一直在围着闻人虞打转？
百思不得其解的温同学又一次失眠了。
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时闻人虞已经出门了。
床铺上被褥整整齐齐，房间里地板纤尘不染，花瓶里插着昨天FANS送的紫罗兰，花枝错落有致。
有谁知到在外面威风八面的女王，回到家里就变身能干的田螺姑娘？温良眨眨眼笑了。
正笑得欢快，听到门铃响。
“你丫的温良，到底还要不要交那个游戏程序？”公司里的MOMO小姐登门“索命”。
“我倒是想呢，可那客户三番两次说我的人物关系设定没感情。还说我根本不懂爱情，我能怎么办？”
“不懂爱情？谈一场恋爱不就懂了！”MOMO小姐眼珠转一转，笑得贼兮兮的。
“我倒是想谈呢！谁跟我谈？”
“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眼睛瞄了瞄床头上闻人虞的照片，“温良，温良，你还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大美人每天睡在眼皮子底下，你还不化身禽兽上前扑倒他！”一席话，彻底暴露了“腐女”的本质。
“啊？”温良只觉得耳根子一阵发热。
“咦，会不好意思的啊？你坦白交代，对闻人虞到底有没有意思？”MOMO小姐嗅见JQ的味道，兴奋得两眼放光已经忘了自己登门的初衷。
“别胡闹，两个大男人谈什么恋爱？”
“温良，不要太落伍了？住在一起那么久，你可见过闻人虞交女朋友？”
想了想，温良摇头，“那倒是没有。”
“这不就完了！他不交女朋友，就很可能交男朋友。”反正在腐女的眼中男人向来只分两种，不是攻就是受。
“对啦，这有两张电影院的赠券，你约闻人虞去看电影吧。再找机会跟他告白。反正住在一起，很方便嘛。”MOMO小姐说着又拿出一本书，塞到温良手里，“我好人做到底，你拿去慢慢研究。”
温良一看书名哭笑不得——《告白100句》，怎么有人随身带着这个？
“好啦，我等你的好消息！”MOMO小姐很豪迈地拍温良的肩膀，也不提要程序的事了，心满意足地出门走了。
温良看看那两张电影票，并不确定该不该约闻人虞去看电影。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又消耗掉一下午的时间。
还没决定好，闻人虞已经下班回家了。
“怎么这么早？”
“嗯，下个月要到巴黎走秀，不想接周期长的工作。”，闻人虞四下看看，发现房间还算整齐，看来这位生活不能自理的“肢全人士”似乎有进步。
他哪里知道，这些天温良几乎都在发呆中度过，没时间破坏环境卫生。
吃了晚饭，天还很早，闻人虞无意中说了一句：“平时忙惯了，一闲下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个……我有两张电影票，要不要去看电影？”鬼使神差，话一出口，温良就后悔了。
闻人虞果真皱起眉毛开始打量他，“怎么，你想约我？——做梦！”
“不是……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刚好有两张票……”温良一急，又犯起结巴。
“嗯，那就去吧。”闻人虞神色淡然地从沙发上站起身，顺手拿起外套。
“啊？”温良没反应过来。
“你不走？那把票给我，我自己去。”闻人虞瞥了一眼温良，“也省的你这副样子，一起出去我丢脸。”
腐女的思维方式真的很神奇。
那两张电影票竟然是城中唯一一家同志影院的VIP票。也不知道MOMO从哪里弄来的。
时间已经很晚，放映厅里人不多，但都是依偎在一起的同志，看得温良直冒冷汗。
偷眼去看一旁的闻人虞，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今晚，播放的是李安导演的大作《断背山》。
电影的□处，恩尼斯在已经去世的杰克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初识时他们各自穿过的衬衫被整齐地套在了同一个衣挂上，忍不住潸然泪下。温良借着微弱的光线偷偷看了看坐在一旁一直不动的闻人虞，似乎隐约看到他轮廓深邃的侧脸上挂着一道晶莹的泪光。
灯光亮起，观众散去，闻人虞却没有动。
片刻之后，他慢慢将脸埋在双手间，俯下身，微微耸动着双肩无声地抽泣。
温良吓到了，坐在一旁只敢喘气不敢说话。
闻人虞只哭了一小会儿，当他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说了一句，“最近有点累，情绪失控。我们走吧。”
“对不起。我本来想让你放松一下的。”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温良小声说了一句。
“不怪你。其实我是该谢谢你。”闻人虞回头微微一笑，“谢谢你那天在片场替我主持正义。”
一句话让温良好像窥见了闻人虞紧闭的内心中泻出的一缕光亮。
“闻人，你是个好人。你会得到幸福的。”温良突然感性起来。
“幸福？什么样的幸福？”
“有一个人，好好爱你。一直爱到老，然后一起喝玉米粥。”
“为什么是玉米粥？”闻人虞有点疑惑。
“因为我看你常常吃啊。以为你喜欢。”温良一紧张就习惯性地抓头发。
“拜托，我是模特，吃玉米粥是因为那东西热量低，容易保持身材。”闻人虞又一次露出了不屑的神情，上下打量温良，“你还要我到老了也吃那种东西？你属剥削阶级的啊？”
说完走出几步又回过头，脸上又恢复了冷峻，“还有，下次不要再跟我提起情啊爱啊这种蛊惑的字眼。说过多少次了，我不相信那些鬼东西。”
第七话 流星的灾害
回程的路上，两个人默默走路谁也没有说话。
快到家巷口的时候，有人在背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闻人？”
闻人虞和温良一起回过头，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清矍的男人。
男人比闻人虞还要高一点，穿着浅米色的风衣，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嘴角噙着温和得体的微笑，站在那里身姿优雅，显得稳重成熟。
温良不认得这个人。
闻人虞却在一瞬间像遭到电击一般愣在原地。
“闻人”，男人走近了几步， “我看到你的背影，隐约觉得很像，所以就试着叫了一声。” 说话间嘴角的笑容加深几分，“没想到，真的是你。”
闻人虞没有答话，反倒是对身边的温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