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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为你自己着想吧!”毕无霜脸上罩起了一层薄怒,“金贞观虽然行为任性,下手狠毒,但他为人心术正直,绝不无故欺人;有恩于他的人,他必偿报,有仇于他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你今天乘他于危,他岂能放得过你?”
青冠客邓双溪听她这么一说,不禁触及隐忧,想到可怕之处,一时脸色大变。
他转念一想,却作出一副泰然姿态,朗笑道:“多谢姑娘关照之情,果真那样,在下倒是求之不得!在下在青城文彦峰随时等着他就是……”
毕无霜冷笑了一声,道:“邓兄这样就好,我却要关照你一声,这件事情只怕要连及你的师门。据我所知,令师目下正与你们青城几位前辈闭门坐关,未来一年正当要紧关头,此时此刻,结了这么一个大敌,岂非不智之举?”
青冠客邓双溪听她这么一说,登时作声不得!
毕无霜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你实在是多此一举,我好不容易才……”
说到这里,把话声吞住,个中情由不欲为外人所知。
当下,向着邓双溪苦笑了笑,道:“无论如何,我领了你这个情就是,到时候我必助你一臂之力。”
话声一停,香肩轻摇,身如飞鸟般地射空直起,仅是闪了一下,就落到了对面山谷上!只见她遥遥立于对峰,向着在场众人举手为礼,紧接着娇躯再纵,一连几个快速的起落便无影无踪。
五柳先生以下的在场数人,无不是身怀绝技,在江湖上俱为一方推重的人物。
可是今天,当他们相继目睹过向阳君金贞观与天山魔女毕无霜身手之后,都觉得自愧弗如!
毕无霜绝妙的身影消逝之后,五柳先生长叹一声,讷讷道:“毕竟是‘江湖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我们真是老了……”
无为庵主讷讷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看了这两位施主一身功夫,贫尼实是开了眼界。只是今日之会,胜负又当何属?五柳施主可有什么安排?”
五柳先生摇了摇头,道:“这个……看来那根武尊玉杖暂时还不宜送出;只待此事风浪平息之后,看看他们二位胜负之分,再定取舍吧!”
终南剑客夏平江点头道:“先生高见,那根玉杖也只得暂存先生之处了。”
五柳先生长叹道:“未来江湖,诚然是多事之秋,这领袖武林之人,亦当是大不易为。我倒是希望毕姑娘与那位金少侠,能够平安相处,未来武林则幸甚,否则只怕……”
“无量佛——”无为庵主甚为纳闷地道:“看来毕姑娘与那个金施主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过节;对于此事,五柳施主可有什么耳闻?”
五柳先生摇头道:“这一点老夫也心存纳闷,却是不知详情。”
他又转向终南剑客夏平江道:“夏大侠可有什么高见?”
夏平江轻轻挑了一下眉毛,冷冷地道:“这一点我倒略有所思,只不知对不对?”
无为庵主道:“夏施主的意思……”
“哼,”夏平江道:“大师你对于那位天山冷魂谷怪人炼魂先生的生平传说,可曾听说过?”
“啊,”无为庵主忽然双手合十地宣出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提起的这个怪人,贫尼倒是略有所闻。十三年前,在北天山,贫尼曾无意中与这位前辈奇人见过一面,那时才知道他……”
说到这里脸上神色变了一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庵主见过了什么?”夏平江似乎已胸有成竹,继续追问下去。
无为庵主低眉道:“这位前辈怪人,竟然双臂尽失,贫尼看时,他正坐在一具轮椅上,由一双青衣弟子座前服侍——”
“这就是了,”夏平江忽然岔言道:“这正与夏某人所闻相似,这么看起来,夏某人所听见的传说,倒不是空穴来风了!”
五柳先生愕道:“噢,外面有些什么传说?”
夏平江讷讷道:“据传,这位前辈早年开罪了一个武林中极厉害的人物……为人砍了两臂,深置于天山玄冰潭之内……不料他非但不曾身死,反倒在寒潭之底寻得了冰雪之气,练成了‘冰魄玄功’,兼修炼魂之术,乃成了当今天下最富传奇的可怕人物!”
“啊,”五柳先生讷讷道:“这个情节,老夫倒是不知道了,老夫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大雪山北极岭。那一次,尚有武林罕见的几个朋友。见他风度翩翩,英姿飒爽,俨然是神仙人物……哦,说起来,这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点头道:“前辈所言不假,只是此人受害,却是在那次与前辈会晤之后。算来,是近二十五年的事!”
五柳先生摇头道:“太可怕了!据老夫所知,此人早年得享大名,与风、鹤、童、严几位古稀前辈人物,俱被称为神仙人物,武功可想而知,什么人又能有这种本领,得以在他身上下此毒手,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太可怕了!”
终南剑客夏平江冷笑道:“这件事,我原来也不相信,只是对证庵主适才所说,我才敢加以认定,看来确是传言不假!”
无为庵主惊道:“阿弥陀佛,夏施主你可知什么人下的毒手?”
夏平江点头道:“传说之中,普天之下,似乎只有三个人嫌疑最大!”
“三个人?”无为庵主一惊,“哪三个人?”
夏平江冷笑道:“我们坐下说吧!”
言罢,率先走向一座石棚,坐了下来。
那石棚倒是天生一处遮阳所在,占地甚大。先时几个受伤的人都躺睡在此。
众人陆续走进来坐好,顿时感到一片清凉。
无为庵主等不及地道:“夏施主,这些传闻实在么?究竟怀疑哪三个人下的手?”
“庵主稍安勿躁!”夏平江冷冷地道,“这件事关系未来武林安危甚大,难得五柳前辈在此,正好请他分析一下,看看那三个人到底是谁?”
他微微一顿,遂目注五柳先生道:“依前辈看,三十年前的武林天下,能够敌得过炼魂先生的人,能有几人?”
“这个,”五柳先生低头寻思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当然有,只怕不多……你要我一时举出他们名字,还真是不容易。”
一旁的青冠客邓双溪,冷笑道:“老前辈仁恕居心,平素鲜问外事,自是不知道。
其实,如果据家师钟四先生说来,这个天底下似乎藏有不少罕为外人所知的奇人异士。”
他嘿嘿冷笑了几声,接下去道:“这些人平素与人无争,武功自成一家,无不功力精湛,其中很有一些至今仍不为人所知的奇特怪人。”
五柳先生自悉他先时对向阳君出手暗算之后,不禁对他印象大恶。
这时冷冷一笑,侧目看着他道:“这么说来,老夫倒要向你这位青城嫡传弟子请教了!”
邓双溪脸上一红,讷讷道:“不敢,后辈也只是听家师闲话中提起,一时好奇,记在心里,至于究竟有没有其人,我也不知。”
无为庵主道:“青城钟四先生,素称交游广阔,莫非令师也听说过这件事么?”
“正是,”邓双溪一笑,道,“家师不但听说过炼魂先生负伤之事,而且也同夏大侠所见略同。认为当今天下,只有三个人嫌疑最大。”
夏平江道:“这么说来,在下倒要请教了。”
邓双溪一笑道:“据后辈所知,这三个人,一个是四明山的一阳神君,一个是东海的青蟒客雷蛟,至于最后一人……却是一个姓尤的……”
“贤弟可知道姓尤的叫什么大名?”
“这个……”邓双溪摇头道:“据家师说,这个人行踪极其诡异,只知他姓尤,似乎常在川康一带现身,喜欢穿着一袭火红色袍子……偶而为人医治怪病,无不妙手回春,却又不收病家一文银钱。据说,这个姓尤的功力足可盖世,远远超过那两个人。”
“哦,”五柳先生舒展了一下长眉,呵呵笑道,“这么一说,老朽实在是见闻孤陋了,至于邓世兄你所说另外两位高人,老朽倒曾有过见面之缘,他二人功力确实很高,似乎与那位‘炼魂先生’不相上下……”
说到这里,他偏过头看着终南剑客夏平江,道:“夏大侠以为如何?”
夏平江点点头道:“一阳神君与青蟒客雷蛟二位前辈果然是功力至高,足可与那位炼魂先生一较短长,但是以我猜测,他们似还不至于向炼魂先生出手。倒是那个姓尤的……”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道:“夏施主与邓少侠这么一提,倒使得贫尼记起来了。”
夏平江道:“大师记起了什么?”
无为庵主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这个姓尤的……贫尼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人好像精于一种奇异的功力,能够吸收太阳热力,聚于双掌,百步内外取人性命有如探囊取物。”
“荒唐!”五柳先生摇头道:“哪有此事?”
夏平江冷冷一笑:“庵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