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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秋似水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宋沫涵莫名其妙地这么一吼后,又静了下来,拿着蜡烛走到供桌前,点上蜡烛,照亮了画像,正是他所说的祖师爷——水教主。
他恭敬得磕了三个头,秋似水走上去也磕头。
熙元已隐去一身厉气,好奇地上前去看,惊奇:画中的人不是秋似水么?为什么他要向画上的人磕头?回想他们刚才的对话,若有所思:原来他名字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你也是水教主的弟子?”秋似水本以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称得上水教主的弟子了,没想到在这山顶幻阵之中,还有另一个人。从刚才与他对招中发现,他虽然练得不是与自己相同的无极心法,掌力已很了得。屋外的阵局精巧复杂得很,显对此研究颇深。水教主精通各种武学,奇门八卦,琴棋书画,看来这人武功虽逊自己一筹,可奇门八卦得了水教主的真传。
“祖师爷当初收有两个徒弟你知道吧?”他的言语颇为无礼,必定是一个人住惯了,极少与人交往,根本不懂怎么说话。
“我知道。一个徒弟留在无极教继任了教主,另一个云游四方不知所踪。”这么说眼前这个就是另一个徒弟的传人了。
宋沫涵不停地打量秋似水,嘀咕道:“居然能破我的七旋伏魔阵,八卦之术懂得不少嘛。”满脸的不服气。
秋似水脸微微一红,还从没这么窘迫过呢,难道告诉他自己是闭着眼睛乱走,才到这里的?
在两人僵持着时,熙元无意中看到地上有卷书,是他们打斗时不小心碰了桌子,从地板上的暗匣里摔了出来。
他俯身拾起,一看,是本琴谱,刚想仔细翻看宋沫涵大吼一声:“还给我!”人影扑将过来,手在空中变为爪,向他抓去。
秋似水惊急护住熙元,可还是晚了一步,琴谱已被他夺去,熙元手上留下几道抓痕。
熙元奇怪他的反应,不过是本琴谱,他犯得着用抢得吗?
秋似水眼见熙元手上肿起红杠,怒道:“你这人怎不讲理?”
宋沫涵没听到他说话般,紧张地翻了翻琴谱,见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又小心谨慎地塞进怀里。
秋似水心中起疑:这琴谱有何重要,让他小心至此?难道……视线紧紧盯着琴谱。
熙元将这情景尽收眼底,明白了一件事:也好,我就试他一试。
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看来今天是睡不成觉了。环视屋内,视线落到搁置在角落里的棋盘上:“你会下棋?”他问宋沫涵。
“下棋?我当然会!祖师爷什么都会,我也什么都会!”他毫懂不自谦。
“我好久没下了,我们厮杀一局如何?”
“跟我下?输了可别哭鼻子。”
熙元不以为意:“我若是赢了呢?”
“你不可能下得过我的!连师父都下不过我!”他对自己棋艺很是自信。
“万一今天我棋运好,不小心赢了呢?”熙元言语十分谨慎。
宋沫涵愣愣道:“你说怎么办吧。”
“万一我不小心赢了,你就把这本琴谱送给我怎样?”
“不行的!这琴谱不能给你的!”宋沫涵连连挥手。
熙元笑得更深了:“可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定会胜我,怎么棋还未开,人已退却了?难道你怕把琴谱输给我?”
“我才不会输给你呢!”
“既然那么自信赢我,以琴谱做注又有何不可?”
凭宋沫涵的口舌怎辩得过熙元?他涨红着脸,咬牙道:“好!那你若是输了呢?”
“条件你开吧。”
“你要是输了……”他努力想着怎么整他,目光扫视熙元,见他一贵介公子,一身雍容仪态,狠狠道,“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去外面挑粪浇菜园!”
熙元立刻皱眉,看来这棋还真输不得,输了的话,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秋似水苦笑:这人心性还真是古怪透顶。
“怎么样?同不同意?”宋沫涵见熙元厌恶的表情,反倒得意起来,“这事你有什么不能干的?我一个人住这里,还不经常干?”
竟有几分骑虎难下,熙元自幼得高手传教,棋艺已属一流,但这人不论行为处事还是居所,都十分怪异,很难凭外表判断他水平如何。
但熙元心中从来没有会败给别人的念头。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当即开局。
宋沫涵果然非一般人物,其棋风诡异,与一般下棋的人思路不同,甚至相悖。熙元无法适应,招架不住,且劳累一天一夜,状态尤不佳,已被他吃了一角。
宋沫涵面露得意之色。
秋似水着实为熙元捏一把汗,他也不想看到熙元为这人挑粪啊!
眼看熙元显出败势,看着他毫不着急的脸,秋似水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熙元冲他微微一笑。
是啊,应该相信他,这世上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熙元镇定自若,适应了他的棋风后,步步为营,逐步扭转了局势。他下的棋霸气又不失缜密,给宋沫涵以强大的压迫力。
宋沫涵头上冒出汗水,但他也非泛泛之辈,顶住了熙元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三人屏息静视,无人言语。
落下最后一子,天已大亮。一眼看去,对弈双方旗鼓相当,难分伯仲。数子之后,熙元胜出一目半。
高度紧张的熙元松了口起,不知不觉,背上已湿透,笑盈盈地等着宋沫涵履行承诺。
宋沫涵那精怪的眼睛,死一般盯着棋局许久,不敢相信自己输给他,拼命搓揉着衣角。
“我赢了。”熙元把玩着一枚棋子,强调道。
宋沫涵抬眼看熙元,一丝惊恐几分凄然:“不行的!我不能把琴谱给你的!我不能把琴谱给你的!”他忽然跳起来,掀翻棋盘:“你休想从我手中拿走琴谱!你休想!除非你杀了我!”精瘦的手向熙元抓去,熙元惊呼着退后。
此次秋似水早有准备,一拳向他挥去,把他打倒在地。
宋沫涵竟赖在地上不起来,神色如同受了惊的稚童,口中念念有词:“不行的!我不能把琴谱给你的!”
熙元与秋似水面面相觑,好象两个大人在欺负一个小孩子。
“我不能把琴谱给你!可我又答应你了!我不能言而无信的!”宋沫涵抱着头,陷入深深的自我矛盾中,他敲打着自己的头,“我真没用!连师父的遗物都保护不好!真没用!”他暴吼一声,运气至掌心,便朝自己脑门拍去。
这掌若中,必死无疑,秋似水眼疾手快,打掉他的手:“我们又没逼你,你何必寻死?”怪得不可理喻,秋似水心道。
“是啊,此物对你如此重要,若执意不肯给我,那之前的承诺我们就此作罢。”熙元觉得于此人多呆一刻,心惊之事就不断,“不如我们换个条件,你送我们下山,如何?”
宋沫涵多疑地扫视两人:“你们既然有本事走进来,干嘛还要我送出去?”
“你是主我们是客,你送我们一程,也是礼节,何况你还欠我一个条件,难道你还是想交出琴谱?”
宋沫涵从地上弹跳起来,身影已闪至门外,催促他们道:“走吧!”
远望山间,雾气缭绕,红彤彤的初生之日掩在云雾中,散发柔和的光芒。
终于能离开那间诡异的屋子,心中舒坦了许多,可屋里的奇异还未深究,难免有些放不下。
回程中,熙元脸色一直不太好,紧绷着脸。因为有宋沫涵在,秋似水也不便多问。
半个时辰后,熙元和秋似水已到了山脚。宋沫涵已回去,包府依稀在眼前,不知宋琏和蒋中范他们怎么样了。
“幸好有你,我们才能平安下山。”秋似水开口道。
“不过是下了盘棋而已。”
“你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心甘情愿送我们下山,又见他宝贝那本琴谱,必然不会给你,所以才故意拿琴谱做幌子,真正目的是骗他给我们带路的吧?”
熙元静静地看着秋似水,冷笑道:“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秋似水眼神一滞,温和的目光冷了几分,眼前的果然是个聪明人,旁敲侧击对他丝毫不起作用:“是的,我的确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问他要琴谱?”
“呵。”熙元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还是先让我来问你吧:你要那本琴谱做什么?”
他问得到是奇怪,不但不回答,还反过来提了一问。明明是他要以琴谱做赌注,现在却变成想要棋谱的是秋似水了。
但事实的确如此。秋似水暗自赞叹他目光之敏锐,想必是自己第一眼看到琴谱时,所露出的强烈占有欲,被他捕捉到了。正是自己这一眼,才让他起了赌棋之意。
秋似水毫不隐瞒,淡然道:“这本琴谱有可能是我教失传已久的镇教之宝之一……”
“镇教之宝?”熙元的脸色愈发难看。
秋似水并非没有注意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