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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先的是昆仑三老,老得年纪上百,龙马精神,仿佛中年人一般。
第一人叫吴天一道,九梁冠上有三枚金针,他的辈份已高得不可再高。
第二个是松风散人,第三是清华羽士。
这三个人一甲子之前曾经在江湖耀武扬威,盛誉如日中天。之后,他们隐入西昆仑修长生,近三十年来,中原罕见他们的游踪。
后两名老道白须拂胸,他风道骨,眸正神清满脸正气,他们是西崆峒下院的元老,一向在西崆峒清修不问时事,不仅与江湖朋友少往来,更对方外人禅门和尚深恶痛绝。
二十余年前,两人曾经行脚中原,邀游五台山,和五台山喇嘛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喇嘛联合五台的禅宗弟子,两教派合流,联手驱逐两者道,把五台派和红衣喇嘛的寺院搞得人仰马翻,结下了深仇大怨。
因此一来五台派和喇嘛形同水火,各不相容。
五台派也是佛教禅宗的一支,他们便和少林商讨对策,要替报捣毁山门之仇。
可是,少林派却不以为然,认为五台山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山上的喇嘛根本不是东西,五台派的僧人和异教徒的喇嘛混合在一块儿,自然也不是玩意,少林岂能替你们挡灾?所以委婉地拒绝,不上当。
因此一来,少林和五台之间有了成见,五台与崆峒间积恨难消,佛与道之间不相容,假如不是他们掌门人有容人之量,佛道之争演变更烈。
这两位元宿师兄叫飞霞子,师弟叫上元道人。
在崆峒,他俩的地位极高,在派中举足轻重,影响极大。西崆峒接近昆仑,两人与昆仑弟子的交情极为深厚。
五台老道并肩儿排开,看清了独脚金刚,似乎一怔。吴天一道稽首行礼道:“无量寿怫,施主可是独脚狂乞在施主?”
独脚金刚哈哈一笑,稽首回礼道:“老夫衣着华丽,瞧!里面穿了缎子劲装,怎能行乞呢?
我不姓庄,姓诸。哦!道长定是曾经荣任昆仑掌门,目下在西昆仑修真的吴天一道,可对?”
“姓诸?”吴天一道怔住了,又道:“原来是风尘三侠,久为了!”
“风尘三侠”一出口,不仅四周群雄皆惊,连鬼手天魔也骇然一振,接着是大喜欲狂。
独脚金刚淡淡一笑说:“姓诸的没有死、道长是否感到奇怪?不但姓诸的没死,老二美潘安和疯婆子也快到了。
道长是要和诸某在修为造诣上论短长么?道长的天罡掌雄霸武林,诸某的两位真气恐怕不堪一击了,老了,不行啦!”
吴天一道笑说:“施主错了!”
“错了?”
“贫道和崆峒飞院上元两位道兄刚从四川下中原,打听敝派的不肖门人擅自在外妄为,因而赶来看个究竟。在未弄清楚二十一年前夜袭梅谷的详情时,不许门人弟子胡为;施以为然否?”
“有理。”独脚金刚说,随即脸色一沉,又遭:“梅谷少主单人独剑,到鸡足山寻找飞龙神剑,受到六大门派数百人逐,以及无数江湖人围攻,可能已……不说也罢!如果人活咱们万事皆休;人亡,道长,咱们不用说了,风尘三侠管了这桩事。咱们将有你死我活的一天,即使大罗金仙降世,也无法善后。”
“诸施主,真有那么严重么?”吴天一道正色问。
“半点不假,诸某言出如山。”
吴天一道笑说:“诸施主,人的性命生死没有如此严重,何必太过认真?据贫道所知,为了梅海谷之事,六大门派弟子死伤人数已极为可观。将心比心,谁的性命都是一样的,同是父母所生……”
“哦!道长认为是非曲直可以不分,只问性命是否丢了?好!用不着多说了。”独脚金刚冷然接口说。
“话不是这么说。”吴天一道摇手忙答道:“贫道只想互相谅解,为取合理的解决途径。”
独脚金刚向后招手,举步便问,说:“在梅各少主人生死分明之后,咱们再谈解决之道,目下言之过早,用不着浪费口舌。”
五老道让开正路,冲着二人急掠而去的背影摇头苦笑,吴天一道说:“如果注定大劫当头,武林中必将精英尽灭,即使是天龙上人出面,也难以善后。
走!咱们也去瞧瞧!”
飞霞子扭头环顾附近呆若木鸡无数六大门人一眼,用沉雷似的声音道:“如果再任性而为,后果该仔细想想。
各派弟子的为首听了,切记管束门人子弟不可妄动,惹翻了风尘三侠,任谁也难担待这可怕的风险。走!”
一行人心中七上八下,向九重崖掠去。
东方天际透出了光亮,朝霞初升了。
跟了片刻,清华羽土冷笑道:“他说风尘三侠全来了,我看靠不住。”
“师弟,你是说……”吴天一道感然问。
“我是说,咱们何不收拾他?良机不再,先下手为强。”
“如果真来了,岂不弄巧反拙。”上无道人接口说。
“哼!”清华羽士面泛杀机道;“咱们的功力和他们相差无几,一比一,不知鹿死谁手,一比二,咱们稳操左券,何所惧哉?先下手为强,假使让他们动手收拾我们的门下,始之晚矣!”
“师弟,不可冲动!”吴天一道叫。
清华羽士又是一声冷哼道:“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令天下人负我,咱们如不先打好主意,可苦了咱们的门人……”
不远处,一名少林和尚空插嘴道:“道友的口吻,与武当的浮云子道友极为吻合。”
清华羽士冷冷地道:“道友又有何高见?”
“英雄所见略同。”和尚不带表情的说。
“道友上下如何称呼?”
“贫僧一以和尚华然,家师佛号上法下昙。”
“贵派门人可有同感?”
“前来鸡足山的师兄长辈,均愿为维护门人子弟的安危,与光大本门的声誉而拔刃相拆。”
人群再次静止,鸦雀无声。
松风散人突然道:“有不愿者,可以退出。”
上百人屹立未动,没有人做声。
“师兄,不必再考虑了。”清华羽向吴天一道催促。
“谋而后动……”
“再谋就嫌晚了。”
于是,六派门人立即开始分派人手,留下了三四十名功力较弱的。武当没有老道,只留下张全一和另三名中年大汉。
吴天一道已势成骑虎,只好说;“追!到九重崖。”
可是,独脚金刚已经走远了,大概快到九重崖啦!
九重崖下,人声鼎沸。
群雄在掘宝,各占地盘,另一批身份不明的高手,正向崖上搜。
突然,“噗噗”两声问响,有三个人砸成一团,齐向下滚落。
惨叫声吸引了所有的人,有十余名好汉循声扑到,扶起了两个活的,另一个则已经断气了。
死者手目发黑,死鱼眼瞪得大大的,似要脱眶而出。空间里,一丝淡淡的奇香不住流动,香气人鼻,令人感到心头发恶。
“中毒,好利害”有人惊叫。
“上面定有人暗算,捉住他。”有人怒吼。
有人向上爬,爬到崖口,“啊”一声惨叫,飞滚而下。
“且慢!”另一个黑衣大汉喝住了再往上爬的同伴,又道:“上面定是蟒穴,有奇毒散布在附近,不可妄动。”
昨晚巨蟒发威,令人变色而走,听说是蟒穴,谁还敢去送死?再露出一条吃人巨物,岂不可怕?
附近掘宝的群雄,有些失望的已向这儿聚集,有人叫道一“蟒穴中可能是藏室之处,先服解药,上啊!”
自命不凡的人,纷纷向上爬。
身份不明的黑衣大汉中有人低叫道:“此中大有可疑,快请主人前来。”
“哎……痛死我了……”爬得最快的人飞滚而下,“叭达”一声摔倒在地,滚了两滚便寂然不动。
入群大乱,有人从侧方攀上,用绳索垂下,脚一沾崖口,俯身向里探进。
穴口高仅三尺,必须用手扶攀手一沾穴壁,便惨叫着向下跌。
先后死了十一名高手,没人敢再上了。
朝阳上升。天色大明。
左方,掠来了九个人,为首的蓝袍飘飘,身材高大。另八人年约花甲上下,脸貌凶猛奇恶,青巾包头黄色衣衫。青色抓地虎快靴。
一个是大马脸,一个是三角脸的雷公嘴,其余的六个人全是灰虬髯如同刺猬。一个比一个凶猛。
“天!雷堡主赶来了。“有人叫。
群雄中有不少人行礼相迎,十分恭敬。
蓝衣人果然是雷堡主,后人名是大名鼎域的风云八豪。
雷堡主含笑向打招呼的人拱手,朗声道:“呵呵!雷某来晚了。昨晚老夫追天完煞神没追上,奔波了一夜,惭愧,诸位,在这儿有发现么?”
一名的豹头坏眼大汉接口道:“请问堡主,那天完煞神怎么了!”
雷堡主摇头苦笑道:“风狂雨急山高林密,而且那家伙确是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