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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男子对爱人的努力很不赏脸,直接倾身在他唇上舔了一下,瞧见他僵硬说不出话的模样,他笑得好勾魂。
易陌谦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他眼前上演调情戏码,连异性伴侣都不太会在人前如此不忌讳地亲密,可是俊美男子却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觉得裴擢这个朋友真是……非常大胆。
「亲爱的,他不是我朋友,也不是来找我的。」俊美男子美眸轻弯,他亲昵的称呼马上让爱侣耳根发热。「这小子……是来找我们家那个恶房客的,对吗?」最后的疑问,他朝着易陌谦发出。
易陌谦怔住,随后坚定地看着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孔。
「我要见他。」
「他不在。」俊美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优雅。「他最近都在外头待到早上才回来,你如果真那么想找他,去『夜色』碰到他的机率会高点。」
「夜色……」易陌谦低语。
「就是上次那家同志PUB。」俊美男子简洁回答,伸手搂住情人的腰,谢绝打扰的意味浓厚。
「沐、沐……」年轻男子唤着爱人的名,想要阻止他故意的撩拨,可是在他腰边的大手一点也不听话。
「我喜欢听你叫我『达令』,甜心。」俊美男子在他耳边吹气,魔魅轻笑。
年轻男子的面颊一下子爆红!
挣扎出他的掌控,他口吃的严重:「我、我送客、客人下楼。」
说完,也不管俊美男子的反应,就拉着易陌谦进电梯。
只有两个人的沉默电梯降的有点慢。发现自己刚刚好象有点失礼,年轻男子先主动开回:「对、对不起。我拉着你就跑……那个甜、甜甜、甜心是他乱说的,他、他老是这样。」总是想尽办法逗他。太过尴尬,让他有点语无伦次。
易陌谦望着他低垂的脸,发现他连脖子都红了。
心里只浮现出一个感觉,易陌谦启唇:「他很爱你。」
「呃?」没预料到他居然会这样讲,年轻男子抬起头顿住。在看到易陌谦平和的神色时,他缓缓地笑了。「我、我知道……我也是。」他诚实地说道。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一种感觉让他明白,眼前的少年想了解他们的幸福。
「我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易陌谦喃道。
脑海里,浮现了裴擢的面容,他怔住。
似乎……不论他承不承认,他都没办法忽略裴擢在他心头上的重量。
复杂的思维缠绕难解,他觉得自己掉入一种不可预知的棉网,想要挣脱已嫌太晚,这样的结果,他从未想过。自嘲地扬起嘴角,易陌谦已无法静下心思考。
一旁的年轻男子看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重表情,忘了本来要说的话。
电梯门打了开来,易陌谦跨出去。
「谢谢你,不用送了。」他转身要走,年轻男子却先挡住了他。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他的脸颊勾出一双浅浅的酒窝,「你只要诚实地面对自己,就、就不会迷失,也会知道该怎么做。」他不知道事情的始末源由,但是,一种涌上的冲动告诉他,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易陌谦愣住。
诚实地面对自己……是啊,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他怎么忘了。
不要考虑这么多,不要走进死胡同,只要知道裴擢是最懂他的人,这样就够了。
其它的,一点也不重要。
压在心里的间重彷佛看到一丝曙光,易陌谦伸出手:「我还没请问你的名字。」
「我、我姓张,」年轻男子微微地一笑,亦和他交握。「张邑祺。」
「我是易陌谦。」
两人和平地对笑,小小的友谊冒出头来。
「邑祺!」一道吼声伴随着又打开的电梯门而来,俊美男子杀到,瞧见他们正在握手,火眼金睛喷出。「你给我放手!」明知道没什么,他还是大手一揽抱住情人,捍卫自己的主权。
「你别、别这样。」有客人在面前……张邑祺极为汗颜。
俊美男子从来就很少花心思管他人是怎么想,他转首对着易陌谦道:「小子,你有本事就把裴擢劝回去,叫他不要打扰我们。不送了!」快速地撂下话,他拖着情人进电梯,直接用嘴堵住他结巴的抗议。
易陌谦看着电梯门合上,有点傻眼。
真是有趣的一对……同性恋或异性恋,只要是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行?
如释重负的,他抬首吐出一口气。
「对自己诚实……」
他有话,一定要对裴擢说。
9。
一样的夜色,不一样的心境。
易陌谦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他捡回来的大麻烦,爱逞强的小鬼头,需要教导的顽劣份子,满脸不驯的笨蛋小孩,内心脆弱外表倔强的无知少年,孤独需要支撑陪伴的单纯灵魂……在某一方面来讲,他们很像。
他们都缺少爱。
第一次看到易陌谦时,他被他眼睛里的恨意震慑住,那么年轻的男孩,应该拥有快乐的年纪,为何会如此的绝望?
彷佛像是拚命地盼人能发现他、看到他,将他拉出无底的深渊。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救了他。
认识了他以后,他知道,他的自暴自弃来自一个不完满,且充斥煎熬的家庭。
然后他伸出手,又拉了他一把,让他懂得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这两次,他都是无心的,就像是发现了溺水的人,绝不可能站在岸边就看着他淹死,所以他做了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
那么,是从哪一次开始,他的关心似乎变了质?
是跑去打架救他那时?是他十七岁生日那时?是他抱着他解放自己内心那时?还是……他不晓得。
他只是一直看着他改变。一直一直地看着,然后就不知为什么,他放在他身上的关心,远远地超过了自己能控制的范围。
他不是要这样的结果。
在泥足深陷之前,他警觉地想要抽身,但是他一再地出现在他的周围,那样变得清澈的双眼总是追随着他,无愁的笑容展开在他眼前,不停地环绕在他的视线之内。
他的自制,濒临瓦解。
在失控前,他要先一步斩断。
他们本来就是不该有太多交集的个体,让彼此分别回到先前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好,他是这样想的。
好不容易,易陌谦懂得笑的含意,懂得温柔的定理,懂得接纳朋友的亲切,他正要体会这个生命的美好,他不会夺走他逐渐步入轨道的人生。
继续跟他走上同一条路,他只会越来越接近痛苦。
同性恋者不比异性恋者,不平等的对待,歧视排挤的目光,嘲笑嫌恶的私语,他不是没有经历过。
虽然大家表面上理性接受,但台面下,能真心相待的又有几人?
他们也是人,也有同样的自由和选择权利,但是在世俗和社会的沉重压力下,单纯的事情变得复杂。同性间的爱情难以维持久恒,纵然每个人都想找到真爱,可是碍于现实的不允许,他们只能追求短暂的温存,以弥补内心的空虚。
能够坚持下去的,只有寥寥几个幸运的伴侣。
就因为他们的感情得来不易,所以,更加地珍惜对方,他的朋友和壁草情人就是一例。
从他十八岁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者后,他就告诉自己必须诚实地说出来,他知道可以因此而得到坦然无愧,但要面对的失去却比得到多得更多。
他的亲友,也不再是昔日的亲友,他们总是带着一抹轻视看着他。他住在国外的父母虽然能谅解,但是却因为袒护他而在亲友面前遭受委屈。
他一直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事,但是在一双双眼睛的探询下,他不禁想要开口问:「他真的错了吗?」
这样纠葛的世界,不适合易陌谦。
所以,他告诉自己,要断,绝不留情。
裴擢坐在酒吧的右边角落,这已经变成他的固定位置,他总是在刚开店就坐在这里,他不容易喝醉,但还是会一直到早上酒意退了才回去。
耳边听着快节奏的摇滚乐曲,看着欢乐气氛笼罩的舞池,他毫无融入的感受。
来这里像是一种惯性,没有特别目的,只是打发时间。
他很久都没有碰相机,因为他知道,他的心无法沉淀,拍出来的照片只是浪费。摇了摇杯中的冰块,他将残余的淡黄色酒液喝尽。
将空杯推上前,不用言语交谈,大胡子老板很快地注满他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