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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奎道:“谁说他一个人去了?”
李玉翎目光一凝,望着铁奎道:“大哥真要去?”
铁奎道:“这还假得了么?”
李玉翎道:“你带着伤连番折腾,元气未复怎么能跟我一块去?要去也可以,等我助你运运功恢复元气再说。”
铁奎道:“那好办,来吧!”
猛地上一坐,盘膝闭上了眼。
李玉翎走过去一指点出,铁奎倏觉指风所点的部位不对,两眼猛一睁,就要说话,可是已经迟了,李玉翎一指点实,他眼前一黑便躺在草堆上。
芸姑道:“玉翎,你这是……”
李玉翎道:“我不能让他跟我一起去,不这样没法子拦他,他要是好好儿的,我也不会拦他,待会他醒来后,让小秃子驾车,另一头拴在后头,等出了二十里再解开他的穴道。”
只听一阵辘辘车声跟得得蹄声传了过来。
小秃子道:“别是他们来了?”
闪身扑了出去,随听他在庙外叫道:“二叔,没错,他们来了!”
李玉翎举步行了出去。
出庙一看,只见一个黑衣汉子赶着一辆单套马车疾驰而来,那赶车汉子一看就知道是“侍卫营”的人。
李玉翎道:“小秃子,提防车里藏着活人,进庙去。”
小秃子还真听话,转身进了庙。
那辆单套马车疾驰而至,庙门口停稳,那黑衣汉子跳下车辕一抱拳道:“李领班,赵龙标赵爷命我送人来……”
李玉翎走到车旁掀开车蓬一看,唇边闪过一丝抽搐,随即放下车蓬道:“谢谢您了,还得麻烦您先回去。”
那黑衣汉子道:“不要紧,赵爷本是这么交待的,李领班要是没别的事,我回去了!”
李玉翎道:“你请吧,见了赵爷请告诉他一声,我马上进城去。”
那黑衣汉子答应一声,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李玉翎喊道:“小秃子。”
小秃子一阵风般到了跟前。
李玉翎道:“把树林里那辆车赶出来。”
小秃子应声如飞而去。
小秃子去赶车了,庙里走出芸姑跟多伦,她两个架着铁奎。
小秃子赶来了马车,芸姑跟多伦把铁奎扶上了车,然后芸姑又转身进庙把宫无双抱了出来。
李玉翎心中一惨,把脸转向一旁。
一切都妥当了,小秃子把拉尸的那辆车拴在坐了人的这辆车后,随即跳上了车辕,道:
“两位姑娘请上车吧!”
芸姑望着李玉翎道:“让雁霜先走,我跟你去。”
李玉翎道:“你?”
芸姑双眉一耸道:“不行么,我可不比你差多少?”
李玉翎摇头道:“芸姑,这不是你的事。”
芸姑睁大美目道:“那你说是谁的事?”
李玉翎道:“我的事,你跟雁霜等着做少奶奶吧!”
芸姑一怔,红了脸,旋即低下了头,当她要抬起时,李玉翎一指点在她“睡甜穴”上,她应指而倒,李玉翎扶着她,把她扶上马车,道:“小秃子,不过二十里不许解穴,听见了么?”
小秃子忙道:“二叔,我知道。”
李玉翎转过身来道:“雁霜,你也上车吧!”
多伦流了泪,道:“玉翎,你……”
李玉翎伸手扶了扶香肩,道:“放心,雁霜,我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上车吧!”
连扶带拉的把多伦扶上了车。
多伦车里探出螓首,满脸是泪,道:“玉翎,我帮不了你的忙,你可千万小心。”
李玉翎一边点头,一边示意小秃子赶车。
小秃子一声强笑道:“二叔,您可快来,别让大伙儿为您牵肠挂肚。”
挥起一鞭,赶着马车驰去。
李玉翎的神色,跟着那如飞驰去的马车,渐渐的阴沉,阴沉,就好像他的欢乐被马车带走了,越带越远的离开他一样……
…………………………
第四十章
天黑了,夜空如云,碎星闪烁。
今夜月升的较迟,在月亮还没有升上来之前,大地上就跟泼了墨一般,黑漆漆的。
“景山”黑黝黝的一堆,座落在夜空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就连虫走蚁闹之声都听不见。
“景山”在“神武门”北,距宫城不过百步之遥,又称煤山,因崇祯皇帝吊死在煤山而家喻户晓。
后山上广植树木,殿台阁榭,无一不备。
山上之正门,叫“北上门”,门内有倚望阁之胜。
山后之东,叫“山左里门”,西叫“山右里门”,中南向着,是“寿皇殿”、“观德阁”、“倚望阁”跟“万福阁”,地处左右里门之间,广九间。
如今,在这黝黑的“景山”之上,只有“万福阁”透着一点灯光,灯光不算明亮,由于这一带楼阁广九间,四周又遍植树木,灯光也不虞外泄。
在那“万福阁”里,有一个黑袍老者,两腿裹着布,胁下一双拐杖,正在灯下练习走路,一步一步的,走得很慢,看上去相当艰难。
他每走一步便皱一下眉头,看样子两条腿很痛。
一双拐杖落地有声,卜卜地直响。
走着走着,另一个小小的声音起自“万福阁”外,跟他这拐杖落地声相吻合,他每走一步,阁外那声音也是小小两响。
起先,阁外这卜卜声音为拐杖柱地声所遮,黑袍老者一直没注意,可是走没几步之后,他听见了,马上停了步,凝神倾听。
就在他听的时候,那阁外卜卜之声也停止了,静悄悄的,什么也听不见,就跟他拐杖柱地的回音一样,不走,那阁外之声也随之寂然。
他听了一阵,旋即神色微松,摇头笑了,笑得有点凄凉,也有点悲惨:“人到困时,便连自己走路声听来都有草木皆兵之感,得意多少年,以往何尝如此,看来人不能有困时,否则不如早死了好。”
“好”字方落,阁外突然传进一个冰冷话声:“不错,你算是看破了看透了!”
黑袍老者突然一惊,冲口喝问道:“什么人?”
阁外那冰冷话声道:“老爷岭上的同门。”
黑衣老者机伶一颤,脸色大变,他想熄灯,由于停身处距灯太远,他无法如愿,匆忙间扬手将一把拐杖掷出,电一般的射向桌上孤灯。
就在这时候,一阵劲风从门缝里吹进,正迎着那把直奔桌上孤灯的拐杖,“叭”地一声,拐杖中断倏飞,落在数尺以外。
黑袍老者机伶再颤,失声说道:“小接引?”
“不错!”阁外那冰冷的话声说道:“你毕竟还认得师门神功。”
黑袍老者趁阁外那人说话分神,扬左手便要掷左拐。
阁外冰冷的话声适时又道:“没用的宫天鹤,就是你把灯熄了;我也看得见你,何况你不能再掷左拐……”
黑袍老者身躯摇晃,连忙以拐柱地,稳往身躯。
那两扇门的门闩,“叭”地一声断了,两扇门跟着开了,李玉翎缓步走进来。
宫天鹤倒抽一口冷气,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李玉翎道:“宫天鹤,你已经无路可退了!”
神情一松,倏然而笑道:“不错,我已经无路可退了,索性站挺点吧……”顿了顿,接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李玉翎冷冷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是高禄跟哈善告诉我的。”
宫天鹤笑道:“我没料错,果然是他们俩告诉你的,他们俩竟出卖了我,这倒是我始料未及了,孰可忍,孰不可忍,这笔帐我要好好跟他们算算。”
李玉翎道:“你还有机会么?”
宫天鹤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死心的,除非我咽下最后一口气,要不然我绝不相信我会死。”
李玉翎道:“这回我不容许你再施诈了。”
宫天鹤哈哈笑道:“我那一着不错吧!把一柄断刀往前襟一夹,看起来就跟真没胸及柄一样,按理我应该先杀严玉华再自绝的,可是我没有,我怕我杀了严玉华招你悲痛愤恨补我一下,那样我就死定了,果然我没杀严玉华,你也没补我一下,而且还拦住了高禄,你不该不让高禄砍我一刀的。”
李玉翎道:“你错了,我庆幸没让高禄砍你一刀。”
宫天鹤哦地一声道:“那是为什么?”
李玉翎道:“我要让高禄砍你那一刀,今夜我就没办法手刃你了。”
宫天鹤先是一怔,继而哈哈笑道:“说得是,说得是,要是让高禄砍我那一刀,我早就死了……”
目光一凝,接道:“九师弟……”
李玉翎道:“你不配!”
宫天鹤道:“好吧!我不配,那么我叫你一声李玉翎,李玉翎,你一定要杀我么?”
李玉翎道:“师令不敢违,师恩不能辜负。”
宫天鹤道:“今夜你非杀我不可?”
李玉翎道:“那是当然,不然我早就走了!”
宫天鹤道:“为什么,怕我一旦伤势痊愈,夺得大权,到那时再杀我就不容易了?”
李玉翎道:“可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