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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天赋的人,加上这幅天生的好皮相,便成了集万众瞩目于一身的存在。
他也从来没有辜负过那些关注他的人的期望。
可是现在,高永夏觉得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座一眼望不到顶的高山。
在场的人中,塔矢、和谷、绪方和秀英都是同进藤交过手的人,对他那不讲理的实力有着十分鲜明的感受,是以十分能够理解高永夏的心情。
而剩下的人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在这局棋开始之前,他们先是看见对手是个十多岁的小孩,又看见他不怕死地让了高永夏三子。
他们便确信了高永夏一定会赢,说不定还会赢得十分轻松。
但是,在目睹了整场对局之中,金发少年所表现出的神乎其技的棋力之后,他们便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直到看见高永夏第一次在他们眼前低头认输。
“(…他是谁)?”其中一名研究生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向着和谷低声打听道。
——因为小光会说韩语的关系,他便将进藤一行都视作了韩国人。
和谷一脸茫然地看向了韩小姐。
沉浸在对局中的韩千惠连忙走了过来,“(他们是来自日本的职业棋士,正在与高永夏对弈的是进藤光三段)。”
“(职业棋士吗)?”听到这个答案,那人顿觉压力骤减,紧绷的表情一下子就松懈了不少,“(如果是职业棋士的话…这个结果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蠢货)。”
——这是高永夏开口了。
“(输了就是输了),”他一字一顿地说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对面的进藤,像是要把他的模样给刻进脑海里,“(对手的强弱不会改变输赢的结果),(也不会让人得到除了不中用的安慰之外的东西)。”
“(我非常赞同你的话)。”进藤光说道,“(但是输赢从来就不是围棋中最重要的东西)。”
“(还会有什么)?”高永夏眉头一皱。
“(乐趣和热情吧),”进藤光偏着头想了想,然后不经意地笑了,“(如果你想的话),(也能把成长和伙伴都算进去)。”
高永夏的表情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他们在这边用韩语交流,韩千惠在那边帮三人用日语翻译。
听到进藤关于“围棋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的阐述,和谷立马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韩千惠、塔矢亮和绪方精次均是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这是《少年JUMP》里的老梗了…小光是故意在开玩笑呢…你们都没听出来么!”和谷义高十分惊讶,“韩小姐和绪方先生就算了…小亮你也不看少年漫画的吗?!”
绪方:……
以逗小孩的心态随便逗了高永夏两句,进藤光便没了开玩笑的兴致。
事实上,以他的年纪,除了面对着曾经那个斗嘴斗了大半辈子的塔矢亮之外,都不会表现出什么特别幼稚的举动。
——至于现在的这只亮君…
进藤表示,他可是把这小孩当半个徒弟在看待的呢。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高永夏的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
他认认真真地审视了一遍自己在这局棋里的表现,发现自己已被逼得超水平发挥,不仅没有失误,还下出了几手耐人寻味的妙子。
奈何进藤的目光长远,预判准确,总能避开自己精心设下的陷阱,反使得他被自己的布局束缚了手脚,难以施展开来。
——这一局棋,输得很有价值。
高永夏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毫无疑问这个判断是准确的。
佐为在这局对弈中拿出了十成十的本领——这其中有为小光出头的意思,也有被高永夏本身的实力和让子所带来的劣势所逼迫的成分。
不管这种全力以赴是出自什么原因,总之它意味着有水平的人可以从这局棋中看到佐为的全部实力。
无论是精妙的计算能力、出众的预判推演、高明的时机把握还是娴熟的定式运用,都能在这一局棋里得到体现。
加之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针对着高永夏的棋路而发挥的…
这就意味着,高永夏的弱点与在被他攻击时有效的应付手段都可以从这局棋中发现。
——只要高永夏能将这局棋吃透,毫无疑问,他的棋力将因此而向上跨一个大台阶。
想明白了这些,高永夏已经在心里把对方摆在了值得尊敬的棋士的位置上,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慎重了很多,“(可以再与我下一局吗)?”
进藤却看向了洪秀英,“(其实我是来找秀英下棋的)。”
高永夏同洪秀英对望一眼,自觉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了秀英。
见这番冲突已基本落下帷幕,绪方随手拉出了身旁的一张座椅,而后低头问塔矢道,“反正这里也有棋盘,要不要在比赛前跟我来一局?”
塔矢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绪方的表情,没能从这位师兄的脸上找到什么特别的表情。
“好啊。”他点头应允,待绪方坐下后方才在对面落座。
“来猜子吧。”绪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随手抓出了一把棋子。
塔矢也从棋盒中拈出了两颗棋子,“双。”
绪方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面上,棋子有六颗,果然是双没错。
“你先。”绪方将装着黑子的棋盒推给了他。
塔矢下意识地看了正在与洪秀英猜子的进藤一眼,而后低声道,“…我不会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对战2333!(不对
☆、第一百四十章
由于段位差距太大、所参加比赛不同、没有时间出席研讨会等原因,塔矢和绪方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对弈过了。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够一个人的棋力发生相当程度的改变。
是以在序盘阶段,塔矢亮没有选择依照自己记忆中对对方的了解直接进行布局,而是通过观察绪方每一手的意图而不断调整和完善着自己的思路和设置。
这使得他的注意力十分集中,双眼始终紧盯着棋盘,没有关注其他地方的余裕。
事实上,考虑到塔矢仍处于成长期,风格仍未定型,也不会遇到什么难以跨越的瓶颈,进步的速度是绪方所难以企及的。
因此,绪方对小亮的忌惮要更为深远一些。
他甚至花了十多分钟来考虑白子的第一手要落在哪里,这足以显示出他对这一局棋的慎重。
他们俩所表现出的对这局棋的极度重视令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似的,令旁观者产生了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和谷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同门相争么,真庆幸我不用和白川这么认真地对局…”
因为韩千惠此时不在身边,旁边的几名韩国人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看他的表情像是对这沉重气氛习以为常似的,便不由得向其投去了崇敬的目光。
被这样盯着的和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由于语言不通和被这样盯着的感觉其实也不赖…
于是和谷决定对此听之任之。
至于另一边的对局。
因为高永夏杵在一旁的关系,站在这里的除了他就只剩下了韩千惠。
韩千惠简直幸福得快要冒泡泡了,她居然能和高永夏站得这么近,近得一抬头就能看见他水润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和长得不可思议的睫毛…
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再也不醒来。
高永夏不是没发现这女人时不时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但他已经习惯了被大众所瞩目的生活,这一点小小的干扰实在是不足以令他感觉到什么影响。
他所在意的,是目前棋盘上发生的对决。
这一局棋,进藤光同样选择了让洪秀英三子,整个行棋的风格却与之前那一局棋大不相同。
他可以明显地看出这个进藤光每一步行棋中所透露出的指导之意,却又不是完全地只是在指导,同时也兼顾了对己方行棋的考量。
他这一手棋下得十分漂亮,在给予对手帮助的同时又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被轻视或是被冒犯。
高永夏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进藤光的棋力高出了洪秀英一个层次还不止,否则他绝对无法表现得如此地举重若轻。
而且想当然耳,这样的判断…同样也适用于他自己。
高永夏冷静地得出了这个令他无法接受的结论。
而他也依然无法接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对弈区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其中大多都是隶属于棋院的研究生和职业棋士,还有一小部分是外来的业余棋士。
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抱有明确的目的,是以一来就直奔棋桌,没有到处走走看看的打算,而另一部分则是纯粹出来散心和放松,见到这里聚集了一大群人,便也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