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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刚刚的一切,把宁修当作吴家的人,任凭处置。
……而不是”交他处置”这类的傻事。
「真勇敢,再来一杯。」宁修说。
等济风逞强的恨意稍微消退後,一口的苦烈又像破胆的黑汁,一股恼儿冲上脑门。
正想一吐为净,才猛然想起脚下摆著明天要交的悔过书,千钧一发之际,勉强用手掌堵
住口,死皱著眉头,一滴一滴又把苦头含了回去。
济风多希望宁修可以多跟他讲一句话,但他只是简单的执行倒药任务。
好想嚐,嚐他口水的味道,比照自己得苦苦销完一地黄莲汤的处境,济风不禁有种泫然
欲泣的难过。
宁是不会想再吻他了,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想看他不顺眼,宁修也不会再施舍他甜滋滋的
温柔,因为他更喜欢他──痛苦无助的处境。
地上的悔过书开始被滴湿、喷湿、淋湿。
济风的心情也一样,湿的很惨,就是不能湿在眼眶。
他猛力喝著、凄惨吐著、拼命咳著,之前狼狈的只是头发和衣服,现在却连一举一动都
非常狼狈,有如被沙漠困顿了十几天,一付饥渴的胡乱猛灌著自己,但一待那杯水碰到舌尖,
又惊慌、挣扎的想要吐掉,一付喝到巴拉松(农药)的糗状。
但济风还是拼命喝,心中没什麽想法,只是把自己当成分桶(缩水桶),就算有知觉,却
无关紧要。
再闭一次气,让恶苦贯穿咽喉,想吐、很想吐,济风死命用杯子堵口,叫自己,吞下去
,不准吐,就算是满口的硝酸也得喝下去,因为这是最爱的他想要看到的,再煎熬,都得强受
。
济风的手开始发抖,五脏六腑已经强烈扭曲,可是脑袋还在逼迫,不想松口。他把舌头
放在牙关撕咬,以免背叛心意,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因剧烈忍受,在颤抖著。陡然之间,他的脑
中猛然一暗,不知过了多久,都一直呼吸不到空气。
但宁修能看到的表象,只是小济喝空了杯子,顺手又要了一杯,表情毫无迟疑的,分四
次饮尽。
苦味真的在深深割著喉管、胃壁、小肠,至於有味觉的舌头嘴巴,早被他咬咬欲断,只
求有其他的痛觉暂留,济风没有太大的奢望,只要不是全然的苦绝,多点腥痛也好,只要保住
意志力不被苦涩全部腐蚀……。
宁修重复著机械化的动作,脸上没有多馀的感情。
不能分担小济苦里的知觉,才是他最苦的痛觉。
我要你爱上我,济。
忘记过去、忘记性别,爱著我。
可是,我现在什麽都看不到,只看到我在折磨你,济,别再喝了好不好!
宁修的掌心砍进了血丝里,为什麽剩下仅有的相处时光,都不能让小济好过一点?他陷
入强烈的自苛漩涡里,久久无法开口。
你这个傻瓜,别再喝了,来台中之前,我早就料到我会因为你,泄漏太多的心事,而且
,我已经不能待在你身边了,再也不能见面了。
没想到对小济做的最後一件事,除了剧烈的折磨,还是折磨。
没有一点快意,只想杀死自己,让小济解脱。
宁修太过使力的保持倒水的姿势,由於过度抖麻,手一软,整个瓶子应声而落,唉倒在
地,遍流之际,一地的悔过书全都黑了。
两人见状,却提不起任何一丝表情,他们都在顽强跟自己毅力对抗,身体和感情早已乏力不振
。
没人抢救一地的水灾,宁修停止倒水的动作,济风则是直接抱起瓶子的苦水往喉口倾倒
。
小济!够了!
走之前,我多想看到你对我撒娇,而不是这种恨透我的神情。
宁修好想出手阻止小济的自罚,他恨自己,五十分就五十分吧,极端的零或一百,将会
毁了两个人!
他早就被毁灭了,可是小济……,,他还可以忘了他,然後幸福。
「济,你……。」哽在胸口,宁修依然无法开口阻止他。
被他逼出来,总比被别人逼出来好。
被逼出来,总比死硬著不讲,日後连受罪的程度都难以估算,他宁愿先看到眼前的小济
痛苦,也比离开他的日子,用无穷的想像力挂著小济可能遭受的种种无尽好磨。
只怕这种恐惧的牵挂,搅和在难以自制的相思中,迟早会难以控制的自我凌迟至死。
宁修伸出手,拿起另一瓶黄莲汤,陪小济一起灌进喉咙,什麽都别想了,看著他痛也不
是、不看著他痛也不是,最後小济招不招供,结局都是恨上自己。
一种熟悉的警讯又作怪了!宁修闭上眼睛,知道他忍住疮痛的克制已经突破红色警戒,
忍在极限顶端喧嚣作怪。
抬头饮下自己的内脏、脑浆搅拌的汁液。
很难想像,他再不猛灌自己,下一秒将会怎样失心的大叫出来。
济,我的生命已经全部给了你,唯有,给的方法太过扭曲,却也是我能够的唯一方式。
而济风已经喝的太过用力,发涨的脸烧著火,嘴唇被瓶口磨伤,伤痕累累的舌头仍继续
埋头工作,喉咙及胸口已经逼不住反呕的冲击,却仍在伤著自己,死撑著。
小济的每一处器官都喊著痛苦,唯有他的眼神,仍疯狂暴虐的想自毁为快!
宁修突然喊道:
「到此为止!」
济风停口,冷冷看他一眼,那种漠然像是宁修的任何任何,他都依然无动於衷。
然而对济风而言,事实却是完完全全的相反,他不敢对宁修有任何表情,只是为了避免
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大哭出来。
「别再喝了,我认输!」宁修静静看著他,平静说著。
「我……,」济风欲言又止,突然以一种极不平稳的语调:
「我喝这瓶。」指著脚边一瓶满满的黄莲汤,瓶底有许多药渣,看的出来是锅底最极致
的”好料”。
「你喝上瘾了?」宁修英眉一挑。
「我会乖,让你对我满意。」
宁修皱眉,小济的身体里面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故作不耐烦:
「你只要告诉我怎麽找到她,我就会满意了。」
服从的眼神突然浮上一股阴沉:
「我不会说。」
「好吧,那我就等你让我满意。」冰凉的丢下一句。济风彻头彻尾的不变坚持,一瞬间
狠狠惹起了宁修的虐意:
「你招或不招,本来我都想放过你,不过既然你的本性这麽贱,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贱到
我满意的程度!抬头,这一手抬高,昂著喝,开始呀!」
瓶中沉底的黄莲汤倾泄而下,济风赶紧用嘴巴接著,把瓶口塞进嘴里,免得自己苦的躲
避。
「好喝吧?」语带讥笑,对济风而言,更是一种残酷。
济风分心点头,这男人的任何一句话,他都不想再当耳边风。
黄莲汤穿过喉咙、胸腔,济风感觉身体被核弹炸开来,开成一洞又一洞的窟窿,让仅存
的残躯摇摇欲坠,偏偏可怕的感官还处在高剂量的辐射中心,不停的呕吐欲裂,生死不能。
但他仍继续喝著,尽管表情痛苦的扭著,汗珠大雨般落著,他还是想著宁修的指令,不
想再迟疑,不想再怀疑,只一心一意要听从他的话,直到他满意。
汁液灌的太急,来不及换气;味道太苦,也来不及忘记,可是宁修一出现的地方,他心
底就涌出不能自制的恐惧、不安和自鄙,以及一股强烈要满足他的冲动。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宁修就非常强势的霸在相对的立场,这种人,济风不是没遇过,可
是宁偏偏一眼就能看穿他,也比任何人对他有强控力。
因此,济风一切所能做的倔强抵抗,也终於宣告不治。
无法抗拒一个比自己更热爱自己的人,更无法违背一个比自己更能信任的人。
当全世界的所有人都在伤害他,自己当然是最後一个不伤害自己的人,可是连自杀都干
过的人,证明自己根本撑不过最难堪的一刻。
直到眼前这男人喊停,这男人认输。
济风终於被输掉了所有抵抗的念头,自此,为了满意他,他可以服从,可以忘掉自己…
…,济风迟疑了一下,可以吗?他办不到。
挺拔站立的宁修替他压著瓶子,逼济风喝的更难受,这一回,连稍稍喘息的空间都没了
。
他开始害怕,觉得自己好像溺进了苦不堪言的大海中,海水是苦的,是黑的,他不敢张
口,惧怕喝到让全身凝结成块的苦味,但是为了呼吸,他又得张大口,徒然中,整个死海的深
苦,又灌进了嘴巴、鼻腔,不是全然的缺氧窒息、就是全然的苦到窒息,没有解脱的空间。
宁修就是那片可怕的黑海,他想浮出水面,极度害怕身体再度沉进海底,他怕呼吸困难
,更怕无边无际、至死方休的黑苦。
「我说──!」济风推开宁修,甩开苦汤,趴在地上,哗啦哗啦凄惨吐著,宁修走近,
轻轻抚著他的背脊,瞬时竟让他全身打颤不已。
「你还好吧?」
宁修把他扶起来,济风又突然趴在宁修腿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