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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咬牙切齿,激奋莫名。
相比之下,刚刚被洗去血案罪名的宗义侠和欢笑,反而沉闷无言。
他们都知道,事情还没完,江湖雪的侠名越高,对于整个正派武林的危害也就越大。偏偏事情的发展就是往冷姑娘设计好的方向发展,几日之后,又传出江湖雪沿途连败二十八位武林界绝顶高手的神话。
期间,七大堡的人为了慎重起见,已先返回陕西。而宗义侠一行也转道向东,直奔盘龙山庄。
一行六人,因为王蕾傅明月的离去,已减少为四人。
四人心头所想,当然还是围绕着江湖雪这个人。他们恨江湖雪,但也有一点值得庆幸,那就是他们已经从接应王朴王千峰的群豪口中得知,假欢笑扬言宝物失窃案各家失主各家至亲均已被害,事实上跟本没有那么回事。就陕西七堡来说,当时失踪的,只有王顶天的妻子女儿,其他家族至亲仍活得好好的。宗义侠以此类推,万流良及神拳横腿的家人一定也尚未被害,假欢笑当时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激怒众人而已。
至于他为什么要激怒众人,为什么说各家至亲均已被害,这些疑问宗义侠当然也不能一时半会就想得明白。他只是抱定了江湖雪就是魔冥主人这一信念。
其他三人,心情同样沉重。所思所想,恐怕跟宗义侠也没有多大出入。
又是一个黄昏,四人赶到一个冷清清的小镇。远远望去,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人家。深入镇心,才找到一家小小的客栈,竟似乎又回到了卧神龙那个小镇。他们订了两间房间,吃完晚饭便早早关了房门,连灯火也熄灭了。小栈的住客本来不多,大门已早早关起。
几个宿客缩在房中,灯也不点一盏,想是睡了。
今日已是农历十月十三,月光为浮云所遮,并不怎么光亮。
小客栈除了两盏高吊在檐角的夜灯,发出一些昏黄的光,一切都坠入了暗影里。宗义侠的警觉心本来是极高的,有了上次无名小栈被调包之事,这次绝不敢再有一丝毫的大意。自窗缝探看过外边的动静后,他向司空梅打个眼色,老神医微微地点了点头。
黑暗里四双眼睛都会说话。但说的是无声的语言。
然后,后边的窗门轻轻悄悄地开了,燕狂风背着司空梅,一道烟自窗口飞落下去。落地只早微微噌地一下,绝没弄出大的声响。
神刀欢笑也飞跃了下去。
宗义侠跳也窗户之际还反手关上了窗。也不知使的什么手法,连窗栓也是咔的一声微响,自里边插上。如是,别人就再也不会想到四人是从后窗走的了。
小客栈外,四双眼睛又在黑暗中发光。只不过片刻工夫,又不见了。原来宗义侠怕中人暗算,早在途中就暗地商量好了,今天晚上表面上是投宿,实际却是趁别人不注意又潜出客栈,到盘龙山庄分派在外边的暗使家中住宿。这些暗使全是以极其隐秘的身份分散各地,有盐贩、铁匠、农户,也有掌柜,主要负责为盘龙山庄收拾有价值的情报,最后通后秘密手段送到宗义侠手中。眼下这个小镇恰恰就有一位暗使,其身份为盐贩,镇上第三户孤单单的小院就是他的家。宗义侠一行天黑前还打他门前经过,若不是为防万一,他也决不会住到这个冷清的小镇,更不会住进客栈之后又悄悄地溜出来,再住进暗使家里。
091、★秘密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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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没走大路,是绕入林中向暗使家拢近的。
快要接近小院时,领头的宗义侠忽然打住身子。差不多在同一时间,燕狂风司空梅俱是眼睛一亮。这三位精于夜视者,竟在同一时看见一条黑影自东北方向飞入了暗使家的后院。
神刀欢笑虽在目力上稍输三人,耳朵一阵抽动,却也听出了异常。
只是稍一楞神,宗义侠一掠身,已到后院墙跟,藏在暗处,凝神细听。院子里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先三后二,随后便有人轻轻呼道,“商盐,商盐……”一共呼了八声,微微一顿,又唤了八声,这才听见开门的轻响。
有人轻轻说道,“快跟我来,我有重要消息相传。”
宗义侠听他们的意思仍要出院,身形闪动,已躲入墙跟之外六七丈远的一蓬荒草后。又听呼呼两声衣袂劲响,自墙头跳出两人,沿荒道奔了出去。
燕狂风一个飞跳已抢到跟前,低声道,“伯父,但不知他们都是些……
宗义侠轻轻地摆了摆手,制止他说话,声音压得更低,“我看见他们刚才神色甚是慌张,有可能出了什么事,你小心护着司空前辈,我与欢笑去追。”
燕狂风心头惶急,暗暗地想,“遇上这等事, 我也想去看个稀奇,偏偏司空前辈不会武功。”又蹿回司空梅身边。叹了口气的工夫,去追踪的两人身形连跃,已消失在荒道尽头。
没出四里地,前边现出一座山峰,商盐和夜行人直奔峰顶。
后边这两人这时已追到山脚,与前边两人相距不足百米。宗义侠快速与欢笑打个招呼,暗中分道,欢笑绕向山的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去遮拦。宗义侠则仍然跟踪商盐。前边两人奔上山峰之际,宗义侠也追到了距山峰一百多米的地方。这当然还是后者为了不惊动前者,故意放速慢行。
到了此处,宗义侠停下脚步,隐在一丛杂木之后瞪大眼睛仔细观看,只见山顶溜圆,宽有数十丈见方,举凡杂草藤木被洗扫一空,空荡荡的一眼能看到顶尖。站在顶尖的人若往下望,就能直直地望到宗义侠遮身的那丛杂木之前。换句话说,宗义侠只要再走上几步,就到了空地边缘,就立刻会山顶上的人发现。而空地边缘距山顶仍有百多米的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要窃听山顶之人谈话,自是不能。更要命的是,山顶上原来就有三十多个蒙面人,商盐和夜中人一上去,那些人便自山顶向下分流,背向山顶,面朝山下,一个个刀剑出鞘,如临大敌,围成半圈儿将山顶上两人护住,既为之把风,又能防止有人进入窃听范围之内。
宗义侠从中感到一股空前强烈的杀气,凭感觉,这三十人为之把风者,无一不是江湖中堪称一流的好手。
如此重重布阵,防止有人窃听,夜中人与商盐所谈的必定又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心念一动,他不觉想到了消息帮。正在他苦思良策又找不到办法靠上去之际,一阵轻微响动,燕狂风悄悄地潜了过来。宗义侠心中微微一惊,忙轻轻拍拍他,以目示意,轻手轻脚地退了下来。足足退了二十丈,这才飞身往下纵。又退了数十丈,来到一个背风角落,低声道,“你怎么来了?司空神医呢?”
“我让他藏好了,保证没有危险,欢笑大哥呢?”
“他在山的背面,正面上不去,咱们也去山的背面看看。”
两人二话没说,连忙绕到背面,又向上飞掠。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堵陡峭的绝壁下。欢笑正在不远处,听到两人弄出些些声响,早已警觉,低喝道,“谁?”
宗义侠低声道,“是我。”
燕狂风已蹿身过去,轻声地问,“欢笑大哥,怎么样?”
欢笑低低答道,“刚才我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可惜太远,他们又在高处说话,声音被风吹散,听不清楚。不过我听出好象是在传递有关江湖雪的什么消息。”
又是江湖雪!
宗义侠道,“我刚刚在正面,跟本没办法接近山顶,而背面又是石壁,这样看来,只有正面被人封住,在山顶向着绝壁方向小声说话,别人是绝对无法听到的。”三人中以欢笑耳力最强,连他都听不准,别人更是休想了。换了平时,堂堂的东派剑术联盟盟主,不论如何也决对做不出窃听之举。何况万一被人发现,就有可能犯下大忌,从此招来祸端。但如今事关江湖雪,对待非常之事,也只能放开心胸以非常手段来应付了。
当下仔细看了看,绝壁虽然斧劈刀削般地陡直,但也间生藤萝,许多地方还有石缝,可供攀登。欢笑因为没有习过夜视术,目力稍差,在这样的夜晚自然是看不到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宗义侠这等内功极为深厚堪称宗师级的高手,纵然目力再强,也是绝对攀不上的。
眼下燕狂风就没十足的把握。
欢笑也许能攀上,偏偏目力不够。
这样,两人目光全落在了宗义侠身上。
宗义侠平息一下心气,整整衣裳,气贯全身,身形一展已跃上五丈开外,一手扣住石壁裂缝,另一只手抓住一根粗大的藤萝,双足站稳在了一块稍稍突出的岩石上。接着手攀足蹬,向上攀去。
欢笑和燕狂风立即分身左右,为之把风。
不大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