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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什么行侠仗义!”无语问苍天的翻了个白眼,贺齐月可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坏事做多了。所以遇到蔺怡风这个“现世报”,让他饱尝当初父皇等人与自己交谈时的痛苦滋味……
见他赌气的别开头去不理睬自己,蔺怡风别有用心的笑了起来,刻意放柔了声音,轻声劝问:“齐月啊~你从宫里出来,身上应该带了些价值连城的配饰吧?”
“……是又如何?你不要打我的坏主意!”心有余悸的向后退了几步,虽然相处不过短短七天,可一路上贺齐月听了太多关于对方的“丰功伟绩”了,以至于当蔺怡风那双凤眼瞄过来时,他自动进入了戒备状态。似乎被这退避三舍的举止刺伤了自尊心,前者的口气略微有了不悦的色彩。冷冷地手回目光,蔺怡风抬了抬下颔,不愠不火的吩咐:“在你身上随便挑样东西,去当掉它吧。”
“……为什么?我们缺钱用了?”出乎意料的答案使贺齐月暂时没有体会到对方的用意,呆呆地由怀里摸出两张五千两面值的银票,他还想解释两句,却被蔺怡风平淡却强硬地打断了。顺手把银票抢到手中,后者看也不看贺齐月气到发白的脸色,再次重复了等同于命令的话语:“……去把它当掉。”
“哼。”不满地盯着鸭霸的蔺怡风,贺齐月边悔恨自己乖乖的亮吃了银票,边庆幸自己亮出的不是十万两面值的那几张。僵持了一会儿,顾及到自己还要依仗对方的武功,见蔺怡风不肯动摇,贺齐月重重的叹了口气,投降地一言不发的向着福记当铺走去。
随着他一步一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蔺怡风凤眼中的笑意也慢慢加深了。仿佛是预料到了片刻后的结果,他端起凉掉的香茗,凑到唇间,没有啄饮,只是为了掩饰唇边的得意……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过后,突然,福记当铺的方向传来了某人熟悉的叫骂。毫不意外的睁开假寐的双眸,蔺怡风站起身,不怀好意的迎向怒气冲冲,俊颜铁青的贺齐月。
咬牙切齿的走出当铺就遇到了拦在面前看热闹的后者,贺齐月最后的矜持也宣告阵亡了!不顾周围人责备的目光,他一把揪着看似弱不禁风的蔺怡风的衣领,宛如把对方和刚刚当铺里的伙计相重合似的拼命摇晃起来:“可恶!欺人太甚了!那帮吃人不骨头的东西——”
有没有搞错啊!他拿去的紫金玉坠可是番邦进贡的极品货,全宫也只有把枚!居然到了福记当铺的高台上,被批得连路边的碎石头都不如,最后不但只肯给他三十两银子,那个伙计还要露出施舍般的鄙视,就算他早在宫里听人提起过天下当铺一般黑吧,可这家当铺也未免黑得太彻底了点!
想到这,他忘记了自己上一秒的坚持,几乎胁迫的逼视向一派轻松的后者,从喉咙婶处发出不容质疑的命令:“要偷要抢随便你!我贺齐月支持到底——”
“……”高深莫测的挑眉一笑,蔺怡风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拍来贺齐月桎梏自己的手掌,凉凉地吐出让对方再度冻结的问题:“你身上有没有更值钱的东西呢?齐月~”
“唉……”垂头丧气的拖着脚步走到刚刚发誓这辈子也不会再进的当铺里,贺齐月万不得已的拿出怀里珍藏的有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寒着一张俊颜,用不共戴天的仇恨眼神瞪了高高在上的当铺伙计一眼,才不甘不愿的遵从蔺怡风的嘱咐,见心爱之物放到台子上:“喂!我要当这个夜明珠……”
“什么夜明珠啊,破石头一块也拿来当宝贝!哼!”从鼻子里哼出千篇一律的台词,伙计看都没看就把贺齐月从皇帝那里连偷带骗弄到手的稀世珍宝评得分文不值!
咬紧下唇,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但在安闲伙计用肥得流油的脏手抓起自己的夜明珠,还不停地咒骂他当的是假货时,贺齐月唯一的念头就是扑过去咬死对方!
幸好福记当铺的伙计见得世面,很快就认得出手里的东西价值连城,立刻脸色大变的将夜明珠收到袖子里,回避着贺齐月吃人似的目光,阴阳怪气的拨拉起算盘:“劣质玉石一枚,破损多处,杂质繁多,顾念本当铺慈悲为怀,济人于危难,算你五十两银子,还不谢谢我们掌柜,要不是他老人家吃齐念佛,常存素心,你着破石头连十个钱都不值!哼。”
“……你们……”在那张轻飘飘的五十两银票从高过头的柜台上丢下了的时候,贺齐月眼前猛地发黑,险些被活生生气昏过去!太过分了!孰可忍,孰不可忍!不管蔺怡风还有什么计划他都不管了!如果让夜明珠被这样拿走,他不知——
“拿回来!我不当了!”义愤填膺的伸出手,贺齐月刚想扯住伙计的袖子,就被角落里冲过来的两个中年男子一左一右架起了胳膊!好整以暇的敲打着桌子,伙计冷笑着讽刺还在挣扎的贺齐月道:“当票既出,恕不退还。想赎?可以~拿五万两黄金来。我可以考虑考虑!想闹事嘛~来人啊!给我把这臭小子打出去——”
“你们敢——”瞪大眼睛想要端出太子的气魄,可还不等贺齐月把话说完整,就被中年护院踹倒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浑身的剧痛抵不了心头的怒火,贺齐月忍着周身要散架的冲击,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来,站稳之前就又是一个踉跄的坐倒在地。双眸尽赤地眼睁望着福记当铺的招牌在风中嚣张的摇曳,他深吸几口气,倔强的要再度尝试,却被一双温暖的手按在肩上。
出奇和蔼的弯下腰,蔺怡风的手轻柔的拂过前者的腰身,关切的眯起了眸子略见急切的询问:“你的腿没事吧?还能走吗?”
“还、还好……”感动地扶着对方的削肩站起身,贺齐月活动了几下腿脚,安心的叹息道。正当他想收回前言,赞赏一下蔺怡风的体贴时,突然,后者猛推了他后背一把,在他耳边坏笑着叮嘱道:“既然能走的话,那就赶快跑吧……”
“跑?我为什么要跑?”不知所措的扑跌了一下,贺齐月隐隐约约捕捉到了某种不善的讯息,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蔺怡风已经指着他的腰部高叫了起来:“快来人哦~有人偷福记当铺的东西了——”
“什么!?”低头发现自己的腰上不知何时被蔺怡风挂了一块玉佩,贺齐月暗骂自己大意,想要抬头解释,就见当铺里的两个护院风风火火的追了出来,每人手里都握着足以大断自己腿的木棍!
终于体会到蔺怡风仇人的切肤之痛,贺齐月怨毒的横了轻松自在作壁上观的罪魁祸首一眼,边叫骂着“我会报仇的——”边头也不回的向着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当然,尾随着两个准备把他拆吃入腹的壮年男子……
半个时辰后……
气喘嘘嘘的跑回来,贺齐月顾不上还没把气喘顺,就立刻抬头对躺在树干上一派悠然的蔺怡风疯狂的咆哮起来:“可恶!你想害死我啊!他们追了九条街耶!九条街——!”
要不是他躲得够快,现在这张用来混吃混喝的俊颜就要被揍得连他父皇都认不出来了!越想越生气,再加上胸腔的疼痛,贺齐月几乎要忘记自己不会爬树的事实了,只想手脚并用的窜到树上把蔺怡风拖下来揍到解恨为止。
垂下眼帘把他的恼怒全部看在眼里,蔺怡风不着痕迹的露出浅笑,翻身灵巧优美的跃下树来,抢在贺齐月出拳之前,将夜明珠、紫金玉佩以及一把朴实无华的弯刀递到了后者的身前。
夹风而至的拳头硬生生的停在离蔺怡风的秀美容颜不到一寸的位置上,对方毫无恐惧的平和神态抵消了贺齐月激动的心情。懊恼的暗叱了几句,他接过自己的夜明珠和玉佩,力气用尽的席地而坐,怨恨的白了笑逐言开的前者一眼,凉凉的讽刺道:“恭喜你,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害我逃得优雅全无,就为了这么一柄不值几文钱的破刀!早知道他们把这种东西当宝贝,我随便从宫里抓个几把出来,岂不是就可以发达了!”
“……确实,我也很奇怪,这把刀的锋刃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顶多雕工还算差强人意。可是,这个确实是我跟踪拿着你的夜明珠准备入库的掌柜,在暗墙里发现的。”接过被贺齐月把玩的弯刀,蔺怡风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也很难说服自己。不过,顿了顿,他还是将刀收到了行囊之中:“也罢,我已经在暗墙里留下了‘天下第一庄’的字条,等他们发现东西被偷,自然会有所反应。到时候看看他们的举动,就知道这把刀究竟珍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