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老爷。”沈常又说,“那,红包方面,几位夫人还是二十两,三位少爷和小姐是十两,一等家丁是五两,普通家丁一律二两。”
“嗯,”我随口应着,忽然想到什么,“等等,翔云,加到三十两。”
“是,老爷。”沈常有些疑惑,但没有问。
沈常和我讨论了会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在书房,宁静得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我猛然抬头,映入眼底的却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翔云。这是近一个月来,我第一次正面注视他。他瘦了,脸颊都陷下了,脸色白皙到近乎于惨白,清澈的双眸依旧晶亮,但下眼睑有着淡淡的青黑,都没休息好么,在忙什么?苏雪也不在了,又配制些什么药?
我不自觉的伸出手,想知道眼里的那张面容是否一如记忆中的柔滑、细腻。在手指要触上翔云的那一刻,我忽然醒悟,急忙收回手,尴尬的避开翔云的目光。
“嗯,你,有什么事?”
翔云不说话,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凝视着我。我极力忍住回视他的冲动,强迫自己板起面孔,说出疏离的话,“没有人教过你,进门前要敲门么?”我故作生气的说。
“爹爹。”翔云的声音依旧轻柔,但语调里却是浓浓的伤心和无措。不过两个字,像两把锋利的匕首般刺进心里。
我压抑着内心的锐痛,用冷漠的声音说着伤人的话,“有事?快点说,我很忙。”
翔云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的愣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随着他呼吸的节奏阵阵抽痛。我低着头,没有勇气直视他灼灼的目光。
“我,让爹爹为难了么?”许久,才听到翔云近乎与呢喃的声音,带着悲伤的颜色打进我的心里。
我一怔,没有说话。心里乱乱的,该怎么跟他说,说我不喜欢他,说我们是父子,~~~,我害怕伤了他。我还没有忘记苏雪离开时,他悲伤的眼神,那种深沉的悲哀看得我心痛,那时我对自己说,我要保护他,不让他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但现在~~~
“我让爹爹为难了吧。”这句,是十足的肯定。
“没有。”在理智之外,我脱口而出,只是不想他胡乱的不安。
“我听到了那晚,你和沈流的谈话。”
那晚?他听到了什么?沈流说,我爱上他?说,我们这是乱伦,是天理不容?我大惊,慌乱的看向翔云黯然的眸子。
“爹爹为什么不杀了我?”他语气淡然,但我在他的眼眉却看见了浓浓的哀伤。
他说什么?我怎么舍得杀他?他听到的是哪次的谈话?是,回府前的那晚?
“在河边,沈流说,我知道爹爹太多的私事。”翔云解释到,顿了顿,“爹爹,该杀了我的。”
这样的话,他竟然说得轻松!我气结,在他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刚张开嘴想为自己辩解,忽然想到,让他误会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他断掉对我的爱。
“我不会对爹爹不利的,我不愿看到爹爹为难。”他深吸了口气,像是压抑着什么,“请爹爹允许我出外历练,我保证不泄露任何事情。”
他的话停在耳里,竟像是一根根针扎进心里,每一个字都引起一阵剧痛,可他还在说着,说着让我和他都痛苦的话。
“以后,我不会再回到沈府,爹爹不用担心。”
我忘了呼吸,木然的消化翔云的话。他说了什么?再也不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这个孩子了?剧痛袭向全身,我几乎站不住了,扶着桌子,极力稳住身体。他要离开了?离开我的怀抱,离开我的视线!
我该阻止的,我该挽留的,我该把他牢牢锁在怀里,不放他去任何地方的,但,我不可以。他的本领足以闯荡江湖了,若干年后,他会成为世人景仰的神医,他会在江湖上打出响当当的名声。痛苦,留给我就够了!
“去吧。”我的话一出口,翔云的身形一颤,双眼像熄灭的烛火黯淡了光泽。他没有说话,亦没有久留,眨眼间消失在了面前。
那两个字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随着翔云气息的抽离,我瘫倒在了椅子上。小云,我亲手放开了我最爱的人。这样才对,我们本就不应该,我怎么能让自己的私心断送了你光明的未来,小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了。
无神的看着没有了翔云的前方,视界渐渐模糊,心脏传来的疼痛已经麻木,我以为我会停止呼吸的,在说出那两个字的瞬间,但为什么我还能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痛。
水滴落地的声音,传到耳里,我奇怪的寻声低头,才发现已经湿了的地面,茫然的摸上自己的脸颊,原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除夕晚宴,翔云没有出席,我没有问脆依为什么。漠然的坐在主位,看着妻妾儿女的欢喜,忽然觉得这些热闹都不是我的。
晚宴的餐点没有味道,吃在嘴里如同嚼蜡。安排的节目亦没有特色,各色的舞姬在眼前晃荡。没有搂着任何姬妾,突然讨厌她们身上的脂粉味道。甚至笑容都变得艰难,嘴角僵硬的无法勾出弧度。
无视众人的目光,我早早退了席,回到希霞苑。路过旁边翔云时,房间里传来的微弱呼吸声竟让我混乱的心稍稍平复。不放心的嘱咐脆依给翔云送去食物,我躺在床上,感觉极度疲惫,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我被欢庆的鞭炮声吵醒。辰时(上午7点)该过了吧,换来小柔,起身梳洗。
“脆依呢?叫她来。”
“是,老爷。”小柔跑出去,不一会,和脆依一同进来。
“翔云昨晚吃了多少?他起身了吧,去了扶风苑?”今天是大年初一,或许他会去找沈汐也不一定,我暗自揣测。
“昨晚,二少爷几乎没吃,就叫奴婢端出来了。今儿一早,奴婢没见二少爷起身,到二少爷房里一看,发现二少爷不在了。奴婢找了扶风苑,没有人,正准备去问问总护卫。”
不在了?我大惊,顾不得什么,急忙冲到翔云房里,床铺收拾得很整齐,衣服也还在柜子里,应该还没走,一口气还没送过来,就看见桌上一块熟悉的玉佩。我麻木的走到桌前,拿起玉佩,那是和我腰间的家主玉佩成对的玉佩,是一块雕刻着凤凰的玉佩。玉佩旁边还有一条发带,镶嵌着翠绿玉块的白色发带。我回身看向柜子,里面的衣服都是我新为他添置的,翔云一件都没有带走,甚至留下了所有和我相关的东西。
一阵疲倦袭上双眼,我跌坐到冰冷的床上,遮住眼睛,“你们出去,把门关上。”打发她们离开,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汲取残留的翔云的气息。
“沈流,派两个人跟上翔云,确保他的安全。”下午,我找来沈流挑出几名武功极高的护卫。
“是,老爷。”沈流应着。
翔云,我放你离开,但我不希望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到伤害。派人跟着你,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
但是下午的时候,沈流就传来消息说,派出的护卫跟丢了。
“跟丢了?”我心像是陷入无底的深渊。
“是的,属下无能,已经派出夺人四处寻找了。”沈流跪在我面前。
“起来吧,”我的声音无力,自己听着都觉得陌生,“算了。翔云的轻功,你也见识过的,连我都比不上他,更何况他有心甩开。呵,你下去吧。”
沈流退下,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冷人窒息的宁静中。小云,你悄无声息的离开,决绝的断了和我的一切联系,却还是也带走了我的心,小云~~~~。你一定要站到顶点,才不辜负我所承受的痛苦。
不知过了几天,我让沈常遣散了所有没有名分的姬妾,给了足够的银子,打发他们离开。又规定,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包括几位夫人少爷,都不许进入希霞苑。这里,是只属于我和翔云的!即使他已经离开。
独自
今天是正月十四,我靠在窗前,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还在过年期间,商铺都没有开门,好不容易才在恩州找到一件开业的客栈。其实,不太愿意接这个工作的,我暗自叹气,有些冷了关上窗,坐上床边。
恩州是个小城,在西部。自从几个月前,我做了呼城的一庄买卖后,被追查了好久,我就尽量避开西部的工作。只是这次,开出的价钱很高呢。
这次的目标,恩州的王员外,我将以舞姬轻舞的名义在十五晚宴上为他献舞,然后,接近了他,就很好下手了。同样的手法用过很多次,我一点也不担心,现在只觉得无聊,快些完事的好。只是,完事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血炼前不久洗手不干,退出血堂,我有点羡慕,但转念一想,不在血堂,我又能做什么呢?杀人早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洗手不干,会更无聊吧。难道和血炼一样去经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