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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振岳瞧的暗暗吃惊,这到底住的是什么人?竟有这般气势,但奇怪的此刻正当午牌稍偏,偌大一片山谷中,竟然不见一人!
易如冰似乎已看出南振岳心意,含笑问道:“南大兄弟觉的这山中如何?”
南振岳暗暗一惊,连忙笑着吟道:“桃花源流水杳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龙学文接口道:“是啊,这里当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任如川道:“二哥,两位南兄初来,是不是要先领他们入宫去见过……”
易如冰没待他说完,接着笑道:“两位南兄,一路舟船劳顿,自然先该到宾舍休息。”
南振岳和他们几天相处,已知任如川性格较为爽直,易如冰则城府较深。他此话分明是先要把自己两人在客舍中安顿下来,好向他们师傅请示。
这是一条青石铺成的大路,两边是红白相间的桃林,灼灼天桃,落英缤纷!
易如冰、任如川陪着两人,折入花林一条白石小径,曲折行去,一会工夫,到了一座风景幽美的小楼前面。
易如冰停步笑道:“两位南兄,不嫌简慢,就在这里下榻,不知贤昆仲意下如何?”
南振岳忙道:“易兄太客气了?”
易如冰微微一笑,陪着两人跨进院落,只见一个紫衣使女,屈膝道:“婢女叩见……”
易如冰挥手道:“这两位南相公,是本山贵客,你要好好伺候。”
紫衣使女应了声是,又朝南振岳两人屈膝道:“小婢替两位南相公请安。”
南振岳连忙欠身道:“姑娘请起。”
易如冰道:“南大兄怎的和下人也客气起来了,她叫做小菁,贤昆仲如果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好了。”
说话之间,四人已相继走入,这一排三间精舍,除了中间是一间小客厅之外,左边是一间布置精雅的书房,玉轴牙签,琳琅满目,右侧则是一间餐室。
易如冰、任如川领着两人由楼梯上去,楼上一摔朱栏长廊,中间是起居室,两边两间卧房,绣帐锦褥,更是华丽已极!
南振岳心中暗暗一怔,忖道:“看这情形,他们好像早有准备,专为自己两人布置一般!”
大家参观了一周,然后又回到楼下,在客厅落坐,紫衣使女替四人端上香茗。
易如冰起身笑道:“贤昆仲一路辛苦,需要盥洗沐浴,略事休息,在下兄弟暂且告退。”
南振岳忙道:“易兄、任兄只管请便@”
易如冰、任如川拱拱手,相偕辞出。
南振岳等两人走后,四顾无人,不禁皱皱眉,朝龙学文道:“贤弟,你可曾瞧出这里有异么?”
龙学文似乎听的一怔,愣然道:“小弟瞧不出来,大哥可是发现了什么?”
南振岳微微摇头道:“我也说不出来,只是心中总觉得这里使人有神秘之感!’龙学文释然笑道:“这自然嘛!古桃花源,深处崇山,别说我们今天身临其境,自古以来,只要读过桃花源的人,谁不起神秘之感?”
南振岳道:“不,我是说易、任两人,一身武功,大非庸流,他们师傅自号什么宫主,想来必非寻常之人,只是江湖上又从没听人说过……”
龙学文轻笑道:“这里是世外桃源,和外界隔绝,此间主人,自然是世外高人,江湖上怎会有人知道?大哥,我倒认为咱们和易、任二兄萍水相逢,人家诚心诚意,邀我们前来,我们和他无怨无仇,不可能有什么恶意。”
南振岳虽然觉龙兄弟说的勉强,但也不无道理,一时默然不语。
龙学文缓缓走到南振岳身边,柔声道:“大哥,可是小弟说的不对吗?”
南振岳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龙学文眼珠一转,道:“不,大哥一定有什么话,放在心里,不肯说出来?”
南振岳道:“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肯和你说的?”
龙学文突然好似想起什么,哦了一声,道:“那天在崇阳客栈里,你出去了很久才回来,究竟是什么事儿,大哥还没告诉我呢!”
南振岳接着就把那晚所见情形,大概说一遍。
龙学文修眉微蹙,抬头问道:“大哥是不是因此起了怀疑?”
南振岳道:“以我猜想,那糟老头就是他们的总护法无疑,也许从我身上取走立轴信符,是为了假冒师傅名头,但奇怪的还是他那天使了一招‘抑浊扬清’,明明又是师傅的路数,而且武功之高,也不在师傅之下。”
龙学文脸上神情复杂,沉吟了半晌,突然压低声音,恳切的道:“大哥,不管你心中如何觉得可疑,但千万不可在面上流露出来。”
他说出这两句,似乎极感吃力,额上不觉微微出汗!
南振岳点点头道:“这个自然!”
两人说到这里,只见紫衣使女悄悄进来,欠身道:“浴汤已经准备好了,两位相公,可要沐浴么?”
“我们这一路上,已有许多天没洗澡了,自然要洗,大哥,请先去洗吧!”
两人沐过浴,换了一身衣衫,天色已近昏黑。
紫衣使女伺候着道:“两位南相公,方才二姑娘差人来说,此刻宫主行功快要完毕,无暇则来奉陪,晚餐已经备好,两人吃过了,宫主也许还要延见呢!”
南振岳问道:“你们二姑娘是谁?”
紫衣使女抿抿嘴笑道:“二姑娘就是方才陪着两位相公来的易姑娘呀!”
南振岳听的愕然道:“原来易兄是个女的,那么任兄也是女的了?”
紫衣使女偷偷的瞧了龙学文一眼,道:“那是三姑娘,我们这里除了逍遥宫,全是女的。”
南振岳想到易如冰、任如川,名字中都带了一个“如“字,不禁使他迅速想起宫姨娘的名字叫做宫如玉,莫非也和他们有关?如此看来,东海龙王公孙帮主掷给自己的纸团上,写的四个字“将计就计”,自己在无意之中,居然闯对了地方!
龙学文啧啧称奇道:“真想不到易、任两位,居然会是女的,唔,在江湖上走动,易钗而弁,原也常有之事。”
南振岳听的暗暗好笑,心想:“这话无异是替你自己说话!”
紫衣使女道:“两位相公,可要用饭了?”
南振岳道:“既然二姑娘着人前来关照,贵宫主饭后可能要接见在下兄弟,自然早些吃饭的好。”
紫衣使女答应一声,立即开上饭来。
这一顿饭,虽然简单,但菜肴却是十分丰盛,南振岳心中有事,龙学文也同样食不下咽,两人匆匆吃毕,紫衣使女刚-替两人送上面巾,只听任如川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高声说道:“小菁,两位南相公吃过饭了吗?”
紫衣使女忙道:“三姑娘来了!”
话声未落,只见一个绿衣女子,已翩然进来。
南振岳连忙起身道:“任姑娘请了,在下兄弟不知是两位姑娘,多多失敬。”
任如川换了一身女装,云髻如螺,长裙曳地,越发出落的妩媚秀丽!
她粉脸微红,嫣然笑道:“两位南兄,请恕愚姐妹事前没有明言,尤其今晚招待简慢,还望两位海涵才好。”
说到这里,接着抬眼道:“家师每日子午卯酉四个时辰,都在静室坐功,二姊回来之后,一直静侯家师启关,不克分身,此刻酉牌将近,家师启关在即,特命小妹陪同二位前往。”
南振岳道:“在下兄弟,冒昧来此,礼该拜见。”
当下由.任如川当先带路,走出精舍,南振岳试探着道:“易姑娘和任姑娘两位,排行第二、第三,想必令师门下,还有几位姑娘?”
任如川道:“不错,我们师姐妹共有五人。”
南振岳那肯错过机会,忙道:“不知还有三位,如何称呼?任姑娘可否赐告?”
任如川迥目笑道:“你干么要问她们?”
南振岳心中一惊,暗道:“自己还当你心直口快,原来也厉害得很!”
但他还是脸上一红,故意嗫嚅的道:“在下怕待会见了面,记不清楚,所以要先问问姑娘。”
任如川笑道:“她们都不在家,大姐很少回来,四妹昨天才走,听说总护法丢了一个鼻烟壶,四妹特地赶上北京去,选购鼻烟壶去了。五妹……也不在这里。”
南振岳听他提到鼻烟壶,不禁想起那天在酒楼上瞧到的翡翠鼻烟壶来,心中暗暗忖道:“他们护总法,果然就是那个糟老头,他丢了一个鼻烟壶,还要人赶上北京去买,可见他们总护·法的地位何等崇高了!”
他们边说边走,脚下极快,一会工夫,已到了一座宫殿式的高楼前面。
只见迎面石阶上,站着一名宫装使女,瞧到任如川,说道:“宫主吩咐三姑娘,可陪同两位南少侠入内相见。”
任如川立即躬身道:“谨领法旨。”
一面回身道:“两位南兄,请随小妹来。”
说完,当先朝石阶上走去